哢嚓。
刀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在大廳裡回蕩著。
刀,最終沒有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他沒有說出來那夥人藏在什麼地方。
我也沒有殺他。
我看了龍叔一眼,他也覺得奇怪。
如果真的是龍波,那夥人藏在什麼地方,他應該知道,現在,是拿著他自己的命還有他女兒一輩子的成長來做要挾,是個正常人,他都應該說出來了。
我們都是江湖人,我們都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道理。
所以,我沒有殺龍波。
因為,很有可能,真的是我冤枉他了。
要麼,就是他龍波真的夠狠,他女兒的未來,他自己的命,他都不在乎,他就賭我不會動手。
但是,後者,並沒有前者可怕。
如果真的不是龍波,那麼到底是誰?
我冷眼掃了一眼房間裡的人,如果不是龍波,那麼到底是誰要搞死我?
這裡隻剩下龍叔跟蛇坤,我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蛇坤冷聲說:“怎麼?手軟?”
蛇坤的話,讓我心裡抖了一下,他一向給我一種貪財好色但是又不肯出頭的感覺。
可是,這樣一個人,難道,就真的甘心做千年老二?
他真的就沒有想過,要做大哥的位置?
我不敢想,我怕,這個江湖,水太深了,深的,讓我覺得是萬米海底,怎麼都摸不到底。
所以,現在我就得把嘴閉上,把一切行蹤心思都得藏起來,因為,我不知道到底誰要殺我,誰是我的敵人,誰是我的朋友。
獨眼把龍瑤丟在地上,龍波立馬爬過去,抱著龍瑤。
他立馬安慰地說:“沒事,彆怕,爸爸在跟你啊叔玩遊戲,沒事沒事,彆怕。”
我看著龍波安慰他女兒的樣子,很寒心,龍瑤還是捂著嘴,不敢哭出來,但是卻很懂事的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作為一個父親,我能感受到龍波對他女兒的關愛不是演出來的,是真情切意的。
所以,我大概率的是冤枉了龍波。
我想到這裡,就覺得非常可怕,因為,有人刻意的在栽贓嫁禍龍波,而且,刻意的把我往這個層麵引,從,跟金星的戰爭開始之前,他就開始布局了。
這樣一個敵人,藏在背後,很可怕。
到底是誰?
龍叔給獨眼使了個眼色,獨眼立馬抓起來一件袍子丟給龍波。
龍叔說:“出去……”
龍波立馬踉踉蹌蹌的抱著他的女兒出去,當門打開的那一刹那,我看著龍波像是要逃離地獄一樣,帶著他的女兒連滾帶爬的出去。
他出去之後,反而變得嚴肅起來,麵對琴嫂的恐慌與質問,龍波隻是說:“家事,女人不要多問……”
龍波說完,就看著我們,龍叔揮揮手,獨眼立馬就把門給關上。
我看著龍波的臉漸漸消失,我就皺起了眉頭,為什麼會這樣?
龍叔坐下來,眉頭擰的很厲害。
他說:“阿峰,我們,是不是真的冤枉龍波了?”
龍叔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說:“如果,他賭上一切呢?他十分清楚,承認就會死,所以,他就賭上一切,不承認,這樣,反而會有一線生機。”
龍叔看著淩姐,他說:“阿芳,你,相信阿波嗎?”
淩姐看了我一眼,她說:“我信波哥,龍瑤出生的時候,波哥有想過要金盆洗手,他很愛龍瑤,大家有目共睹。”
龍婧立馬說:“我不同意,也正是因為他知道大家都清楚,他很愛龍瑤,所以,他就拿龍瑤來做賭注,他願意跟著你一起造反,你就要重新判斷他的野心。”
龍婧的話,說的很對,龍波以前不管怎麼樣,但是,他既然願意跟淩姐一起造反,那麼,就應該重新估算他的野心。
蛇坤立馬說:“但是,咱們是江湖人,講的就是規矩,動了刑,他還不認,咱們就不能用家法,隻有找到真憑實據才可以。”
我看了一眼蛇坤,我說:“證據,是你抓的,會不會錯?”
蛇坤立馬盯著我,他說:“你小子,懷疑我啊?我他媽要搞死你,當初就把你捏死了,現在你能幫我賺錢,我躺著每個月都有幾百萬分紅,我腦子壞了,我現在弄死你?”
蛇坤的話,也很有道理,我深吸一口氣,心裡覺得很亂,沒有任何頭緒。
蛇坤立馬說:“你小子,彆他媽逮住人就咬,你是不是故意栽贓陷害彆人啊?想清君側啊?”
所有人都看著我,我立馬皺起了眉頭,眼下,我突然變成了眾矢之的。
我有點亂,真的亂了,眼下,我們公司內部居然相互懷疑起來了,這真的很可怕。
龍婧立馬揮手打住,她說:“我信阿峰不會。”
龍婧突然站出來為我說話,我心裡有點感激的,因為這個時候如果大家都把矛頭對準我,那麼,騰輝必將大亂。
龍婧說:“或許,沒有這個內鬼也說不定,可能,就是對方對我們進行挑撥離間,讓我們自相殘殺,阿爹,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龍婧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如果,真的沒有這個內鬼,隻是劉萱他們通過栽贓陷害的方式對我們進行挑撥離間,那麼,我們就中計。
龍叔點了點頭,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龍波,派人盯死了,生死之間,不可不防,金星木業那邊,他們好像還要鬥一鬥,阿峰,看你的手段了。”
我搖了搖頭,我說:“現在,可能不是金星木業了,還要加一個大人物,天光翡翠批發中心陳忠和……”
龍叔眯起眼睛,他說:“這個人,在瑞城很有名,批發大王,潮汕商幫,早就知道不好惹了,哼,現在,全麵為敵,不知道是福是禍。”
龍婧說:“阿爸,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福禍就看我們怎麼應對了,我相信阿峰能有辦法,並且,有了辦法。”
龍婧說完就看著我,她的眼神很自信,而且對我更自信,那眼神,像是有點愛慕了。
是的,我是找到了應對的辦法,但是,我不敢用,更害怕用。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
我看著是劉萱的電話。
我就接了。
我說:“喂……”
劉萱笑著說:“我在太子港酒店等你。”
我說:“乾嘛?”
劉萱嫵媚地說:“想跟你溫存一下。”
皺起眉頭,心裡有點慌,我說:“對你,老子沒興趣。”
劉萱立馬說:“如果,你不來,律師函就會發過去,十個億,或許你能賠得起,但是一定傷筋動骨,怎麼選擇,你很聰明……”
我心裡有些發抖。
我很清楚一件事。
陳忠和那頭老虎。
聞到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