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一陣激烈的槍聲在我耳畔響起,我下意識的撲到車裡,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底下。
我緊緊的捂著孩子的耳朵,咬著牙蜷縮在車裡。
毀滅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碎裂的聲響在我腦海裡此起彼伏。
這一瞬間,我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生像是陷入了某種無邊無際的黑暗一樣。
終於,槍聲停止了。
我的耳朵總算是清靜了一些,但是我沒有急著下車,我趕緊看懷裡的兩個孩子。
朵朵嚇的臉色發白,而龍瑤像是進入某種恐懼的境界之中,身體不停的抽搐,很快,就開始口吐白沫。
我知道她是驚嚇過度造成的暈厥。
我趕緊拿著東西塞進她嘴裡,她的牙關死死的咬著,要是要斷了舌頭就麻煩了。
我一邊深呼吸,一邊悄悄的朝著外麵看。
那輛黑色的麵包車已經開走了。
七八個人偷摸的從彆墅裡走出來,手裡都拿著家夥,但是因為之前的火力太猛,所有人都不敢貿然行動。
我摸出來腰裡的家夥,悄悄的下車,我看著躲在車頭的龔菲,我趕緊過去抱著她。
她的嚇的在我身上不停的拍打,我趕緊說:“是我,沒事了,沒事了。”
龔菲立馬抱著我哭的特彆厲害。
她哭著說:“阿峰,孩子怎麼樣?”
我說:“沒事,沒事……”
我剛入,我突然愣住了,我看著蛇坤倒在地上,渾身都是血,他的身體千瘡百孔。
我咽了口唾沫,心中後怕不已。
剛剛如果不是他追出來,擋住了我的去路,估計那一波掃射,被打成篩子的就是我。
我脖子上的冷汗像是大雨一樣,不停的流。
我趕緊拿著手機給三貓打電話。
我說:“人呢?”
三貓立馬說:“大哥,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伏擊,很多兄弟都被乾掉了。”
我聽著三貓喘氣的聲音,我知道她也遇到了危險。
我說:“活著要緊,不用回來,小猛拉見我。”
我掛了電話,就看到獨眼帶著十幾個人出來了,手裡都拿著家夥,他們趕緊把現場包圍起來,但是再也沒有看到敵人的蹤影。
獨眼跑到我麵前,問我:“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蛇坤,獨眼立馬走過去,他伸手在蛇坤的鼻子上試探了一會,然後對著我搖了搖頭,我知道,蛇坤沒了。
我閉上眼睛,捂著臉,我對於蛇坤沒有什麼好感,但是我知道,他幫我做了很多事,沒有他,我林峰可能早就死在街頭了。
他逼我,把我逼成了今天的林峰,我再怎麼恨他,但是,他也是我的前輩,我的家人。
現在他就這樣死了,這麼怕死他的,就這麼死了,我很氣憤。
“草他媽的,那來的狗崽子,居然敢來我阿龍的家門口搞事……蛇坤,蛇坤……”
我聽到龍叔的吼叫聲,很快就看著龍叔衝了過去,我看著他緊緊的抱著蛇坤,氣的雙眼怒睜。
我感受到了他的怒氣,我也很憤怒。
龍叔吼道:“還愣著乾什麼?給我追啊,把他們給我追回來,給我殺了他們,把他們給我剁了,剁了他們,去啊……”
龍叔的吼叫聲,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恐懼。
獨眼卻說:“大哥,追不上了,這夥人是職業殺手,現在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追他們,對我們不利,萬一在來個調虎離山,那就麻煩了。”
龍叔保著蛇坤,他吼道:“衝誰來的?衝誰來的?調虎離山?他們要殺誰啊?”
沒有人能回答龍叔,沒有人知道這夥人是誰。
隻有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氣,我走到龍叔身邊,我說:“乾爹,這夥人是衝我來的,他們要殺我的是我。”
龍叔狠狠地瞪著我,眼神裡都是怒火,他咬著牙問:“衝你?誰?”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陳光勝,沿海那邊的大佬,之前,張北辰背後的大老板,他過來威脅我合作,我沒有答應他,我沒想到他這麼狠,居然直接派人過來要殺我,我已經找人去乾掉他了,隻是,慢了一步。”
龍叔氣的嘴角都在顫抖,他欲哭無淚,抱著蛇坤的屍體,不知道該說什麼。
突然,我的腦袋被人拿槍頂著,我心中一涼,我猛然轉身,直接抓著一隻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我看著被打倒在地的人,居然是龍婧。
我手裡的家夥頂在他的腦門上,我咬著牙罵道:“你敢拿槍指著我?你信不信我一槍殺了你?”
我發過誓,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拿槍指著我,任何人都不行。
龍婧看到我猩紅的雙眼,嚇的身體退縮了,整個人都陷入了某種恐懼的境地。
她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惶恐,我嘴角顫抖,突然心裡惡寒起來。
“不會,不會真的是龍婧找人殺我的吧?”
他有足夠的動機,她想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所以,她要殺我?
突然龍婧咬著牙說:“你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我深吸一口氣,現在必須得冷靜下來,否則,我們將要自亂陣腳,這樣就給了陳光勝可乘之機。
獨眼立馬走過來,抓著我的胳膊,他說:“放下槍,不準對大小姐這樣。”
我咽了口口水,看著龍婧突然變得可憐委屈的眼神,我就眯起眼睛。
我慢慢的把槍放下來,但是我卻緊緊的貼著車,不把後背露給任何人。
我警惕地說:“龔菲,抱著孩子,我們走。”
龔菲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擔憂,她立馬走進車裡,把兩個孩子抱出來。
我護著她不停的朝著另外一輛車走過去。
所有人都看著我,顯得莫名其妙。
龍叔吼道:“你乾什麼?你防著我?”
我咽了口口水,我看著龍叔氣急敗壞的樣子,我搖了搖頭,我現在必須得防著任何人。
惡人先告狀這句話,充分的印證了一件事,龍婧認為,殺蛇坤的人是我。
所以,她才會拿著搶來製服我,儘管她沒有想過要殺我,但是,我絕對不把命交給彆人。
我說:“乾爹,我沒有殺蛇坤,信不信都不重要,但是你們有沒有殺,嫁禍給我,這很重要,不是我信你,而是,我絕對不允許槍頂在我頭上,騰輝,你們要,還給你們。”
我說完趕緊上車,開車就走。
不管這是陳光勝的陰謀也好,是我們自己內訌也好。
我清楚一件事。
我們被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