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的我,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非黑即白的少年,我允許灰色,甚至是黑色存在。
蘇錦城教我怎麼做人,但是,他的那一套,隻能應用於傳統的易貨交易,可是,在眼下這個新的金融市場裡,他的那一套,就顯得很單薄了。
我更願意聽用翟林的思維邏輯。
翟林說,在金融這個池子裡,隻有兩個角色,你要麼是獵物,要麼是獵人,沒有什麼正義善惡之分,金融是不分善惡是非的,他隻是不停的吞噬,不停的壯大自我。
你小,你怎麼辦?你隻有被吃的份,你不想被吃,很簡單,抱團取暖。
我之前當然是不想跟陳英名合作的,因為這個人,太陰險家炸,陳光勝,馬龍貴那樣的人,都玩不過他,陳英名根本沒有信譽與義氣可言,到賣人的時候,不猶豫就把你給賣了。
但是,這一次,我想跟陳英名交鋒,因為,我感受到了來自其他方麵的威脅。
今天參加吳開豔的生日宴會,偶然間提及的合作,讓我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惡意。
雖然冷家的人表現的都非常熱情,也願意出高價收購我新馬的股份,看似對我非常的有利,但是翟林一語驚醒夢中人。
這世界上,沒有白來的午餐,在金融界這個池子裡,大多數都是鱷魚。
口口聲聲說是一家人,但是其實,還是想咬下來我這塊肉。
如果讓翟林說對了,冷家的人想要用杠杆收購的方式來空手套白狼,那麼我們就麻煩了。
處理不好,我們馬幫跟騰輝可能就會被冷家的人白白給吃了。
儘管,我還沒有證實這件事,但是,我不得不防,所以,我才答應跟陳英名接觸看看。
當然了,我還是給啊姐鋪條路為主。
啊姐太苦了,我身邊不缺女人,我能陪啊姐的日子,越來越少,所以,我希望有一個男人能愛啊姐,比我還愛。
陳英龍的出現,是一個契機。
我坐下來,冷著臉說:“說吧,你們想怎麼合作?”
陳英龍笑著說:“林先生很霸氣,相信林先生也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我跟我大哥,倒是很想聽聽林先生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餘安順,她理解我的意圖。
餘安順笑著說:“我是林先生的副手,我們公司現在麵臨諸多問題,我們準備重組,將公司的資產,債務,優質資源,統統摘出來,做一個細致的分類,我們希望能獲得投資……”
陳英名笑著說:“馬龍貴的失敗,讓我對馬幫文化沒有任何興趣。”
我點了點頭,陳英名絕對不是一個吃回頭草的人,我說:“那說說你的意圖。”
陳英名冷著臉說:“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跟冷天佑之間的關係,很糟糕,他這個人,搶了我的老婆,毀了我的家庭,害的我們一家人不能團聚,他們一家人倒好,吃喝玩樂,很瀟灑,我很不服氣,也很不爽,我陳英名窮儘一生的目標,隻有一個,吞並雲泰祥,我陳英名這二十年來所做的一切,也是在為這件事做準備。”
我深吸一口氣,陳英名真是一個狠角色,二十年,隻為一件事,這種人,當今社會已經非常少了。
但是,這種人也太可怕了,他從來不思考自己做錯了什麼,隻想著怎麼報複彆人,跟這種合作,一旦被他咬中,那一定會死的很慘。
餘安順皺起了眉頭,她說:“這件事,恐怕不可能。”
陳英名不爽地說:“有什麼不可能呢?這個世界上,連人都能飛上月球,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呢?隻要有人去做,窮儘一生,總有成功的時候。”
餘安順笑著說:“陳先生未免有點理想化,我先來算一筆賬,我調查過雲泰祥,在雲泰祥去年的財報裡,他們的市值規模已經達到了三百億,可以說,近乎是整個雲省最大的翡翠一條龍公司,這還不包括他們在房地產,金融方麵的投資,而我們馬幫現在能拿的出來的,屈指可數,難道,你們環球盛世,能有跟雲泰祥匹配的力量嗎?”
陳英名憤怒地站起來,他指著我罵道:“如果不是你破壞我在緬國的布局,我早就拿下緬國四大支柱產業,那時候的我,吞掉雲泰祥不費吹飛之力,你不僅破壞了我在緬國的布局,還破壞了我在馬幫的布局,隻要我跟馬龍貴把馬幫成功上市,發幣圈錢,我陳英名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收購雲泰祥,你林峰,真是我陳英名一生的災星。”
我笑了笑,我說:“過獎。”
陳英龍說:“大哥,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相信,好事多磨。”
陳英名不高興的坐下來,很生氣,我捏著下吧,我是沒有想到,我接二連三的破壞了陳英名二十年的心願。
可能,他真的把我恨之入骨了吧。
我看了一眼餘安順,她也看著我,我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星火,我知道她應該是有什麼計劃的。
餘安順說:“那,陳先生,如果,你肯重新收購新馬的話,或許,還有機會。”
陳英名冷聲說:“我沒興趣對一個已經失敗的東西再投入。”
餘安順笑著說:“那,如果雲泰祥有興趣呢?”
聽到餘安順的話,陳英龍立馬問:“雲泰祥想要收購新馬?他們出多少錢?”
餘安順說:“對不起,這是商業秘密,我沒有辦法告訴你。”
陳英龍皺起了眉頭,他說:“我明白了餘小姐,林先生,我們回去,會商量出一個收購方案的。”
餘安順笑著說:“好的,陳先生,我們隨時恭候您的大駕。”
陳英名站起來,他走到我麵前,伸出手,我握著他的手,他狠狠地抓著我的手,我看著紗布染血,很疼。
他說:“我不欠你什麼,但是你欠我很多,也彆覺得能拿我的女兒做擋箭牌,我陳英名要做的事,誰都不能阻攔,誰攔我,誰就死。”
我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我說:“蠢貨,永遠看不到自己有多蠢,但是,他會怨恨全世界都嘲笑他,針對他。”
陳英名眼角抽搐了一下,陳英龍立馬擋在我們麵前,他說:“告辭。”
陳英龍說完,就跟陳英名一起離開包廂。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餘安順。
我說:“你什麼意思?”
餘安順微笑著說:“蜉蝣撼樹,蟒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