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老夫執筆寫青史,每日沉醉於經典,卻疏於管教孫兒。”
杜老,目帶淩厲:“老夫本是想,讓桑夫子,好好管教犬孫。”
“卻不曾想,杜克明那小子,居然在書院惹是生非,真是——豈有此理!”
說話之間,杜老的白胡子,氣的一抖一抖,顯然很是憤怒。
對儒者而言,被教習通知,來到書院談事,這是一種恥辱。
好在!
這一次,虎班的權貴,幾乎都來了,一個不落下,人一多,反而不那麼丟人了。
“三位前輩,倒也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嚴重。”
孔教習在前方帶路,恭敬說道:“主要是最近書院,新招了個年輕教習,帶壞了書院的風氣。”
“按照慣例,城北書院的教習,需報讀經典,年滿五十歲,才可以勝任。”
唐大家,皺眉說道:“為何虎班的教習,會是一個年輕人?”
“七日前,神匠被桑夫子邀請,成為本書院的執事,當場需要招收一個教習。”
孔教習,解釋說道:“神匠慈悲,以抽獎的方式,來選擇教習,新生公孫秋運氣好,僥幸中獎,故而……”
“簡直是……胡鬨!”杜老,勃然大怒。
“這公孫秋,在新生之中,資質如何?”房先生還算冷靜,皺眉說道。
“所謂有誌不在年高,若這公孫秋教習,真有本事的話,年紀倒也不是問題。”唐大家,隨後點頭。
“這公孫秋的資質,在新生考核之中,乃是最高的,破了書院的曆史記錄。”
孔教習,苦笑說道:“此人,登聞濤樓,在那二樓上,時間到了,卻一分都沒得到,卻也不是零分。”
“因為書院從未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故而讓他鑽空子,成為了——特級!”
“簡直是,有辱斯文!”杜老,勃然大怒:“如此垃圾,焉能執教虎班?”
……
“杜老息怒,我等眾教習,都看不過去,故而鬥膽,邀請諸位前來。”
孔教習,苦笑說道:“此子接手虎班之後,隻講了一堂課,然後就消失了七日。”
“這七日,都是洛城秀才江勃,代替公孫秋講課。”
什麼!
豈能如此?
簡直是,混賬!
一聽這話,所有的權貴,無不憤怒,無不大罵。
“三位前輩,穿過前方的林蔭小路,就是虎班的所在地。”一個年老教習,忽然說道。
“行了,你等教習,就在此地,不用過去了!”
杜老,擺擺手:“諸位家長,爾等隨同老夫,一起過去看看。”
“爾等切記,都隱藏氣息,切莫讓那些學子,發現我們的降臨。”
這……
聲音落下,眾教習一陣騷動,都目帶難色。
“怎麼?老夫的話,爾等可有異議?”
杜老,頓時皺眉:“要不,老夫去後山,找桑夫子說說?”
“前輩,您請,我們聽您的。”孔教習,趕緊行禮。
孔教習和高嘯球聯手,暗中挖了個大坑,等著葉秋出醜吃癟。
這一切的一切,都瞞著後山,若是讓杜老過去,那怎麼能行?
“走!”杜老大袖子一甩,氣呼呼的,帶隊往前走。
這些權貴,能在儒界成名,儒術都不錯,要遮掩氣息,那自然極為簡單。
“孔兄,我們不過去的話,這樣……真的好?”年老教習,目帶憂色。
“無妨。”孔教習,目帶冷笑:“今日,乃是第七日,最後一節課。”
“無論那公孫秋,既然你是否歸來,是否去上課,他都是必死無疑!”
這話一出,眾教習一陣騷動,隨後紛紛點頭。
畢竟!
眾教習隻是不爽,不希望葉秋,這一顆老鼠屎,繼續惡心書院。
隻要葉秋能悲劇,那就足夠了!
……
城北書院,後山。
一隻白鴿,從前山而來,輕飄飄落在窗前。
“是白師弟的信鴿,莫非公孫師兄,出事了?”正在練字的許肅,放下毛筆。
許肅本是流浪街頭,三餐不飽,若非葉秋鼓勵,很難走到今天。
聞濤樓上,許肅驚豔全場,卻無人知道,許肅是站在巨人的肩頭。
雖說,從頭到尾,許肅都不知道,那幫自己的神秘師兄,究竟是何人。
但許肅卻覺得,如果說書院中,有誰最大嫌疑的話,那他一定是——葉秋!
許肅是個,感恩之人。
他如今成為了,桑夫子的,親傳弟子。
他自然想,幫幫葉秋。
而在前院之中,和許肅關係最好之人,便是——白漢文。
白漢文雖是寒門子弟,但這七日來,卻展現出不俗的天賦。
而且!
白漢文和許肅一樣,對葉秋充滿感激,甘願當小弟。
這二人,七日之內,互通書信,不斷交流學習心得。
而今日,還沒到時間,白漢文卻突然來信,許肅自然感覺不妙。
果不其然!
看完書信之後,許肅,勃然大怒:“孔教習,因為不喜歡公孫師兄,居然利用職權,請來虎班權貴,真是可惡至極!”
“不行,我得立刻去找師尊,或許,這樣一來,還能挽回敗局!”
一念及此,許肅再也坐不住,一路往藏經閣而去。
不過!
許肅剛走到,藏經閣門口,就看到一襲白衣,迎麵走了過來。
“六師弟,你為何,形色匆匆?莫非,又什麼要事?”愛如雪,吐氣如蘭。
“大師姐,公孫秋執教虎班,卻有小人作祟,召集學子家長,想要搬弄是非。”
許肅,取勝行禮:“我這就去師尊,成說此事。”
“不可!”白如雪,微微搖頭:“童生試在即,夫子身為考官之一,正在閉關思索考題。”
“你若是如今過去,打斷了師尊的思路,那夫子恐怕,就無法想出考題,從而觸犯天威。”
說話之間,白如雪,指了指天穹,目帶嚴肅。
“天威難犯,這……”聞言,許肅,頓時沉默。
“六師弟,你妾回去讀書,我去前院看看,便是。”白如雪,微微笑道。
“多謝大師姐。”許肅,趕緊行禮,目帶笑容。
……
許肅,不知道的是。
他前腳,剛走。
在白如雪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