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換影怪人2

所有人都在安安靜靜地聆聽長安的敘述,然而當長安敘述到這裡的時候,場間頓時陷入了比安靜更安靜的沉默。

「……對不起,我無法理解。」祝拾難以置信地說,「金魚加入自己父親常去的風月場所,和她想要陷害自己父親有什麽關聯?」

金魚似乎故作不以為然地說:「就是你想的那種關聯。」

而長安則直接把話說開了:「金魚想要製造出父親指名自己,並與自己『過夜』的結果,最後讓對方身敗名裂。」

顯然,這種陰謀詭計放在祝拾的道德觀裡麵還是過於超前,她混亂地說:「等等,且不論她為什麽要那麽做……她父親會認不出自己女兒嗎,怎麽可能會在風月場所裡麵玩樂的時候指名到自己女兒身上去?」

「那家夜店的顧客都佩戴頭套,而員工則佩戴麵具,確實可以製造出認不出彼此的條件。」我回憶了下自己先前調查到的夜店內部情況。

「等等,阿成,你怎麽會知道那裡麵的情況?」長安驚了。

「做過一些調查而已。」我說,「先彆問我的事情,你繼續說下去。」

「好吧……」

聞言,他便繼續敘述——

在知道金魚的離譜計劃之後,長安整個人都傻了,連忙追問對方為何會有那般想法。

而或許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又或許是把初次見麵的長安當成了自己的情感樹洞,金魚像是倒豆子一樣梨花帶雨地說出了自己的動機。

她之所以會想要通過那種極端手段陷害自己的父親,自然是因為對於自己的父親有著強烈的怨恨。

金魚的父親和母親都出生於鄉村,兩人都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文化和家庭背景,彼此之間卻是感情深厚。父親過去是個身強體壯的黝黑少年,而母親則是個鵝蛋臉,戴著金魚發卡,頗有幾分姿色的少女。當前者懷著對於外部世界的憧憬和野心進入鹹水市闖蕩之際,後者竟也不顧一切,跟著對方離開了自己的家鄉。

當年正值二十世紀的尾聲,鹹水市的秩序可還沒有今日那麽穩定,有著各式各樣的幫派。為了迅速出人頭地,父親在少年時期加入了其中一支大幫派,之後憑藉好勇鬥狠的性格和必不可少的運氣,在青年時期便積累起了不菲的財富,並且娶了那個追隨自己進入都市,陪伴自己從貧窮到富有的青梅竹馬為妻。

而隨著幫派勢力在時代的變遷下逐步退出城市舞台,他靠著及時的洗白和轉型免於遭受官方勢力清算,甚至還在中年時期靠著房地產事業順利躋身鹹水市的上流階級,得到了光鮮亮麗的社會身份。

然而就如同那家金玉其外丶敗絮其中的品酒俱樂部一樣,在他光鮮亮麗的外衣之下,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

因為父親常年在外工作應酬,所以金魚自幼隻親近母親,她甚至還在小學低年級時期鬨過烏龍,誤以為很少回家的父親是「時不時上門拜訪的和善叔叔」。其實大體上來說,她父母的關係還是比較和睦的。然而好景不長,自金魚小學畢業之後,父親就變了。

不知道是經曆了何種變故,她的父親變得喜怒不定,動輒便會勃然大怒,並辱罵和毒打母親。那宛如惡鬼般的姿態令旁觀的她無比恐懼,產生了極其濃烈的心理陰影。

這種恐怖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她升入大學之後,父親非但沒有適可而止,反而變本加厲。每次回家就是對著自己的妻子一頓毒打,就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甚至有一次還把自己的妻子打出嚴重的內臟傷和骨折,不得不送入醫院急診治療,令其留下了痛苦的後遺症。

就是這件事情徹底點燃了金魚心中多年的恐懼,將其轉變為了徹頭徹尾的仇恨和憤怒。從金魚的視角來說,母親才是陪伴自己從小到大的唯一家人,而父親則隻是時不時就會闖入自己家中帶來痛苦和折磨的惡棍而已。

按理說家庭暴力發展到這種程度,早已經到了可以通報官方勢力的階段,金魚在這件事情之後也是終於下定決心,要把親生父親送入牢獄。然而不知道父親是運作了何種社會關係,居然能夠免於質詢和審判,還回頭把金魚也毒打進了醫院。

而在出院之後,金魚心中的仇恨之火非但沒有被父親的懲罰所消弭,反而愈演愈烈。

她開始思考要如何才能夠報複自己的父親。就自己這麽一個孤立無援的女大學生,要怎麽才能夠讓那個有著強大社會關係網絡的男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她一邊暗中調查自己的父親,一邊苦思冥想。她甚至想過趁著自己父親睡覺的時候將其殺害,隻可惜父親最近根本不在家裡過夜,她的複仇想法沒有得逞的機會。

直到有一天,她打聽到自己的父親似乎經常出入一家品酒俱樂部,有傳言說那家品酒俱樂部其實是專門提供「特殊服務」的化裝舞會主題夜店。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