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出籠1
神槍斷定我奈何不了辰龍,這個判斷似乎不是基於好惡和情緒,而是理性思考之後得出的結論。
他多半是在看到「傳送門裝甲」的資料之後認為那不是我這種火焰能力者可以攻略的技能吧,不過他肯定不知道我可以靠著壓倒性的力量強行破解那個技能。先前我也被勸說過不要嘗試在對等的條件下去攻略辰龍,所以就算他現在當著我的麵說出這種話來,我也隻覺得是老調重彈。
「像你這種火焰能力者要破解『傳送門裝甲』,唯一的辦法就是靠著壓倒性暴力強攻。純粹的力量就是可以踐踏一切規則,再荒唐的異能機製也要遵循這個道理——估計你打著的就是這種主意吧。但就是假設你真的具備將自己的火力提升到那個次元的超級殺招,也注定無法戰勝辰龍,至少在那個獨立現實空間裡麵是做不到的。」
神槍竟似乎看破了我的真實想法,他繼續說:「那個獨立現實空間的資料我有看過。辰龍為什麽可以在那裡發揮全力,我心裡也差不多有數。
「你隻要老老實實專心解決應淩雲的『可能性分身』,摧毀那個獨立現實空間就可以了。
「辰龍……他由我來殺死。」
祝拾皺眉詢問:「為什麽你說莊成做不到?」
「憑什麽我要說出來?反正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就在這裡繼續頭痛吧。」
神槍會說出這種話來倒是不超出我的預料。按理說既然我們現在處於統一戰線,就應該分享對作戰有價值的信息,然而估計就像是我把他當成事後要殺死的對象一樣,他肯定也沒有真的把我當成合作夥伴。
而且他大概本來就是個比起大局,更加重視自己心情好壞的人——不,應該說在他看來自己的心情好壞才是大局,作戰是否順利雲雲都要往後排。
再看看這片被破壞的建築廢墟,他一上來就撞穿了羅山辦事處的承重結構闖入其中綁架麻早,可能未必是有意凸顯自己橫行霸道的作風,而是根本沒想那麽多。建築物會不會被打碎丶旁人會不會遭受池魚之殃,這些問題壓根不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就好像玩家操縱動作遊戲角色闖入路人家裡時懶得避開桌椅箱櫃等路障,即使將其撞得稀巴爛都不會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或許規矩這種東西,在他們這類人的心中就和這座建築的牆壁一樣。大成位階無常是能夠單槍匹馬摧毀大國的超級個體,他們看待人間事物的角度注定不可能與普通人一致。我隱隱約約地感覺自己接觸到了與迄今為止接觸的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價值觀。
就連過去自詡為「超人」的不死身怪人都沒有讓我感受到過這種超級個體的視角和價值觀——他儘管自稱「超人」,卻還是不自覺地敬畏權力者丶敬畏法律和道德,心中充滿了條條框框。
這種超越的思想,我並不陌生。因為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在無意識地以類似的角度看待這個世界。把這座建築化為廢墟的事情也有我的一份。
在說話的同時,神槍還在觀察我的表情。恐怕他之所以故意那麽說,也是存了要在作戰前故意乾擾我心態的念頭。那就隻能讓他期待落空了,我從一開始就是打著要在對等條件下攻略「傳送門裝甲」的主意,暴力破解的方法如果真的被封印,反而是刺激我的挑戰欲望。
他的「垃圾話」在我耳朵裡甚至可以聽成是一種變相的「好消息」。
見我麵不改色,他砸了下嘴,轉過身就是一個起跳。
就像是火箭升空一樣,他拔地而起,升入高空,就連這個簡單的起跳動作都爆發出了劇烈的衝擊波和狂風。高空處的他化為一個模模糊糊的小點,然後迸發出銀色的光輝,宛如橫飛的流星般在夜空中掠過,劃出一道筆直的航跡雲,最後消失在了地平線的儘頭。
他居然跑了?
我轉頭詢問陸遊巡他去了哪裡。萬一之後我想要殺他卻找不到人怎麽辦?
「他是去人道司舊據點那邊提前埋伏了。」陸遊巡回答。
「埋伏……」我看了一眼遠處。
神槍帶來的獵魔人隊伍仍然在遠處待機。既然神槍要去數百公裡外的人道司舊據點那邊提前埋伏,這些人怎麽都還在這裡?他們又不是能夠以數倍音速移動的神槍,現在再出發去人道司舊據點是不是有些晚了?
「他們可沒辦法像是神槍一樣在目標地點數十公裡外待機,為了避免被人道司勢力覺察到風聲,與其讓這支隊伍提前在人道司舊據點附近埋伏,不如通過空間轉移的方式直達戰場。」陸遊巡解釋,「而這個做法則需要麻早的幫助,我們希望她可以在怪人製造者的『診所』重現傳送門,讓我們的隊伍直接進入人道司舊據點的內部。
「這個請求之前在你調查敵方據點時我向她提出過,也已經得到了她的同意。」
「是這樣嗎?」我問麻早。
在強敵離開之後,麻早便重新靠近到了我的身邊,她點頭:「隻要有能夠代替我承受靈魂負荷的道具就沒問題。」
接著,她看了一眼神槍遠去的方向,然後慚愧地說:「……莊成,對不起,我幫不上你的忙,還給你帶來了麻煩……」
「我就是喜歡你給我帶來麻煩。」我說。
「哎?」她一呆。
「我的意思是……不要那麽在意。」
改口說完,我看向了陸遊巡,問:「你那邊是不是也有麻煩?神槍好像對你隱瞞我的情報很不滿,會不會在事後報複你?」
「放心吧,我和他也算是有些交情,知道怎麽蒙混過關。比起這個,你還是先擔心她那邊比較好。」他看了一眼麻早,「看樣子神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萬一他突然殺個回馬槍把人綁走了怎麽辦?單單靠著她手腕上的G——」
「啊——啊——」
祝拾突然發出了很大的聲音。
「祝拾,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