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陽!」
房間中,嶽翎眼中露出急切之色,緊緊攥著手中的霸王槍,不斷以傳音入密的法門在呼喚著張九陽元神歸來。
其實她也嘗試過元神出竅,但此刻小男嬰的體內卻仿佛有著一層無形的屏障,即便是她也無法打碎,隻能靜觀其變。
那小男嬰明顯有問題,仿佛是故意在引誘張九陽遁出元神,這是一個陷阱!
當然,她也相信張九陽不是那麽不冷靜的人,他之所以毫不猶豫就元神出竅,應該也是有所依仗。
隻是關心則亂。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金光從男嬰的眉心遁出,落到了張九陽的眉心。
他緩緩睜開雙目,和嶽翎對視了一眼,微微頷首。
四目相對,嶽翎瞬間鬆了一口氣。
心有靈犀的默契讓她立刻就能確認張九陽並無大礙,這樣看起來,出事的應該是那幕後布局之人。
張九陽並沒有讓她失望。
「哇!!」
男嬰突然哭了出來,聲音不再是之前的低沉沙啞,而是洪亮清脆,十分稚嫩。
他似是受了許多委屈,眼睛淚汪汪的,緊緊抱著母親的不肯撒手。
「恩公,小悠他……」
「沒事了。」
張九陽眼中透著一絲疲憊,道:「有妖物附身在他體內試圖奪舍,已經被我給除掉了,不過這孩子真是命途坎坷,那妖物最後留下了一個詛咒。」
「詛咒?什麽詛咒?」
張九陽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挑逗著小家夥的鼻子,同時睜開靈官天眼仔細查看,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小家夥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張九陽,而後竟然停止了哭泣,主動伸出手想要求抱抱。
似乎在張九陽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張九陽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接過這個命途多舛的小男孩,小心抱在懷中,姿勢略微有些僵硬。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仿佛為其披上了一層溫暖的輝光。
嶽翎靜靜望著這一幕,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縷笑意。
她以前似乎很難想像,像張九陽這樣的人,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會是什麽樣的?
但現在,腦海中突然有了畫麵。
出乎意料,還挺不錯。
搖搖頭,她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怎麽會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時突然砰的一聲響,原來是張九陽將窗戶關上了,並施法擋住了陽光。
周圍頓時變得黑暗了許多。
緊接著,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他懷中抱著的孩子突然發生了異變,身上的肌膚和血肉全部開始消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最後變成了一具小小的骷髏。
但詭異的是,骷髏內的臟器依舊清晰可見,那顆小小如鴿蛋般的心臟正在快速跳動。
「這……」
小玉有些不解,她雖然是白骨精,但生前是人,相公也是人,生出的孩子外表應該和常人無異才對,怎麽又會變成白骨?
這幅模樣,在人的世界太容易招來禍患了。
「這就是那妖物留下的詛咒。」
張九陽再次打開窗戶,當陽光照到吳悠身上時,他又開始生出血肉和肌膚,幾息之間又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嬰兒。
夜為白骨晝為人。
但張九陽卻敏銳地發現,吳悠在這次白骨和血肉的轉化之後,體內的妖氣似乎更濃鬱了一絲。
而且那妖氣似乎正在以一種玄妙的路線運轉,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白骨菩薩心經》。
如此一來,吳悠就算不主動去修煉這門白骨菩薩的邪功,也會隨著晝夜交替,時光流轉而自動修行,功力不斷加深。
這看上去似乎是一種造化,但同時也是詛咒。
因為他在這門邪功上的造詣越深,將來就越有可能被白骨菩薩利用和蠱惑,畢竟對方在這門功法上做了手腳。
小玉和吳悠修行的都是子經,隻有白骨菩薩修行的是母經。
最為保險的辦法就是現在將吳悠殺了,永絕後患,但張九陽自然不會這麽做。
一來原則和情感上不允許,二來吳悠也算是奇貨可居。
此子根骨絕佳,氣運深厚,這一生注定不平凡,上限極高,若是能好生調教,必成大器。
張九陽有開宗立派的想法,像這樣的奇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想了想,他一拍腰間紫金寶葫蘆。
手握靈狐筆,蘸著大日金液,張九陽運轉純陽法力,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符。
既不是五雷符也不是薩真人火符,而是傳自玉鼎宮的太乙封魔符。
此符強在一個封字,足以將吳悠體內自發修成的妖力鎮住,讓其空有法力卻使不出。
心境淺薄卻獲得了強大的力量,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很危險的,極容易傷到普通人。
「恩公,這張符可以讓他恢複如常嗎?」
「不能。」
張九陽搖頭道:「以後晚上儘量不要讓他外出,另外我會留下一部道經,在其識字後,你們要讓他早晚誦讀,最後切記,不要讓他靠近墓地和陰氣重的地方。」
剛剛他以六爻卦術幫他算了一下,這孩子還是極陰之體,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