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宗福並不是瞎擔心。以蕭族現在的實力,斷不敢主動挑釁丹殿,一定是隱忍著;而如果丹殿懾於妖族老祖宗所說的蕭炎和她有些淵源而真的作罷此事,雙方便起不了摩擦更生不起戰端,三族和商盟今天此議豈不是沒了意義?雖說蕭族和丹殿之間的仇恨肯定是化解不了的,雙方遲早會對抗,但如果要等到蕭族強大起來,誰知道要等到哪一天?誰知道到那時候蕭族還需不需要三族的力量?利益的分配和一切方案還是三族加商盟就能說了算的嗎?誰能斷定不會起什麼變故?
甄布凡篤定地笑著,拿起茶壺挨個給三皇的茶杯裡續上茶水後笑道:“放心吧,丹殿怎麼可能忍下這口氣呢?換你你會忍嗎?嗬嗬,蕭府四周的商鋪在短短幾天內全都換了主人,附近也多了很多陌生麵孔……”
丹殿把蕭府全方位監視起來了?這便說明丹殿對蕭炎不可能善罷甘休,還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剛才甄宗福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甄宗福和妖皇隱有興奮之色。甄宗福眼目放光道:“這麼說,隻要蕭炎以自身為餌引蛇出洞,他們之間就必起事端,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清浩然則麵現憂色,道:“要引蛇出洞,蕭炎就必須離開巨浠城,他的安全怎麼保障?”
“誒。”甄宗福不以為意道,“成大事者豈能有婦人之仁?我們要的隻是掀翻丹殿的借口,如果丹殿把蕭炎殺了,我們就更有借口了。你和他有兄弟之情,我和他有附屬關係,妖族老祖宗和他有淵源,布凡和他有合作之誼,我們掀翻丹殿不就是替他報仇嗎?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
清浩然、妖皇和甄布凡全都皺了皺眉,清浩然帶著明顯的不悅道:“人皇,有我們四家聯手,已是大勢在握,什麼時候動手隻需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或者說隻需等待一個借口即可,為什麼要白白犧牲蕭炎?蕭族是你甄家的附屬家族,蕭炎是你們人族最有可能登頂的絕世天才,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的安危?”
被清浩然當麵如此質問,甄宗福眼中陰狠之色頓斂,他擠出勉強的笑尷尬道:“看魔皇你說的,哪能呢……”
甄布凡這時開口說道:“我覺得,魔皇的擔憂我們需要重視。”
甄布凡這是在替甄宗福解圍。他對兄長甄宗福有這樣的想法很理解,站在他們這樣的高度,為了大局,為了種族的利益,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但有些話不能說出來,一說出來,便會失去道義的製高點,是會遭人詬病和譴責的。
側看一眼有些懊惱的甄宗福,甄布凡對清浩然和妖皇示以“請理解”的一笑,接著說道:“我們必須儘力保證蕭炎安全。我們不妨想想,蕭炎豈會不知丹殿殺他的心有多狠,派出的一定是八星級彆的?如果得不到我們在安全上給予蕭炎一定保障的承諾,蕭炎怎麼可能傻到以自身為餌拿雞蛋去碰石頭?再說,僅以私心論,我們也需要他活著,有他帶領,在與丹殿的大戰中,蕭府必以最強的戰力頂在最前麵,不僅可以起到一定的牽製作用,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我們的損失。”
說完,甄布凡笑問甄宗福:“大哥,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甄布凡所說確實有理,甄宗福咧著嘴角點點頭,彌補道:“那,蕭炎出城前我們先派出強者在巨浠城外接應,應該就可以保證蕭炎安然無恙。”
似乎僅此一策,甄布凡、清浩然、妖皇均點頭讚同。
但清浩然跟著又提出了新的擔心:“以蕭炎這次表現出來的實力,丹殿派去殺他的人中必有八星鬥帝,這點母庸置疑。也就是說,我們要保證蕭炎的安全,就必須派出八星強者。魔族中,我調得動的八星強者隻有我血魔一族的四長老,而由於我血魔一族與蕭炎的關係,四長老隻要一動,肯定會引起丹殿警惕。所以,保護蕭炎的八星強者恐怕還得仰仗人皇和妖皇費心。”
甄宗福和妖皇一時沉默不語,神情都有些凝重。
丹殿可不止有一位八星鬥帝,雖說據他們所知都是八星初期,但這麼多年過去,誰敢保證沒有突破到八星中期甚至八星後期的?八星鬥帝每突破一層可不隻是實力有質的飛躍,對危險的嗅覺也更加敏銳,尤其是丹殿的八星鬥帝,沒有一個靈魂之力弱的,妖族和人族派去接應、保護蕭炎的八星鬥帝怎樣瞞過丹殿八星鬥帝的靈魂之力搜查?而且,丹殿為了保證擊殺蕭炎萬無一失,也為了預防蕭炎有強力幫手,誰知道丹殿會派出幾個八星鬥帝?如果妖族或人族派出的八星鬥帝以寡敵眾而意外身殞,這個代價妖族和人族都難以承受。
甄布凡在靜寂中開口,像是喃喃:“除非有八星巔峰鬥帝出手,否則便不敢說有絕對把握。”
八星巔峰鬥帝,在任何一個級勢力都已經不能用中流砥柱來形容,說是擎天巨柱也不為過。甄布凡的目光緩緩掃過三皇,帶著詢問之意,其實也隱含著試探各族實力之意。
三皇默然搖頭。甄布凡的心情一陣煩亂,像極了驟急的風雪。抬眼望著漫天飄舞的雪花,甄布凡收拾好心中的失落,收回目光抿抿嘴道:“既然暫時拿不出對策,那便加強對丹殿和蕭族的關注。”說到這裡,甄布凡頓了頓,雙眸迸閃著淩厲的光,“有時啊,順勢而為或許反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也唯有如此了。”妖皇緩緩點頭,“我們伺機而動吧。”
清浩然略顯不滿地站起身,告辭道:“其他事都議定了,本皇就先走一步,若在蕭炎的安全問題上有了什麼計策,我們再議。”
“好。”甄宗福也起身,“我們回去再和族裡商議商議吧。”
雪花越密集,倏忽間,四道身影便隱沒在了白茫茫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