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有期
“你有餘句的聯係方式嗎?”
“他不想見你。”
這是顧千行有關餘句的最後一個消息。
那天之後,張啟藝家巨大變故,他父母離婚,母親離家,他們搬離縣城。
偶爾電話聯係,張啟藝對這年七月的事,隻字不提。
同年八月末,顧千行收到F市一家心儀公司的入職通知,回到F市,處理好自己的一切事,他去了F大。
還未開學,學生不多,有獨自一人走著的,有朋友相伴嬉笑的,也有手牽手的情侶。
顧千行心裡有個人影,過個幾天,他或許會站在顧千行此刻站著的地方,看著顧千行此刻看的方向。
再走兩步,他可以去便利店門口買冰水,吃喜歡口味的冰棒。
他會經曆軍訓,他會有個很熱鬨的迎新會。
他也會說“誒哥哥,你怎麼在這啊?”
但很可惜,他什麼都不會。
一切都想象和期待,停在了F大新生入學的9月11號。
停在那條「我幫你打聽了,我們學校沒有叫餘句的新生哦」的微信上。
此後,顧千行再不抱希望地去了H大。
果然還是不抱希望地回來。
他的小句號,失約了。
秋天的F大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放晴的那天,顧千行在一個很深的巷子裡找到了一家咖啡館。
不過味道奇怪,他應該不喜歡。
離開咖啡館,門一關,店裡細細碎碎的聊天聲全被關在了裡麵。
顧千行這才發現,門口的小音響放著音樂。
歌裡唱著,後來再未見過那麼美的日落。
正好夕陽,顧千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他在門口站著,聽完了整首歌才離開。
“這首歌挺好聽的啊。”
A大某男生宿舍,一個男生突然道。
餘句停下了正在收拾桌子的手,轉頭瞥了眼手邊的手機。
“餘句,這歌叫什麼啊?”上鋪的舍友問。
餘句把書放好:“不知道,不是我的手機。”
舍友:“幫我看看唄。”
餘句:“不是我的手機。”
舍友:“好吧。”
餘句開始了他的大學生活。
軍訓,上課,吃飯,下課,回家。
他總是一個人,偶爾被人提及,說的也都是“是我班上的沒錯,但是我不太熟誒。”
“帥是帥,他很孤僻的。”
“經常請假回家,也沒見他有什麼娛樂活動,沒見他有什麼朋友。”
“沒參加任何社團,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學習一個人坐在角落。”
“不好接近。”
他從前也並不是那麼不好接近。
圖書館的窗邊,餘句用筆敲了敲額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了張啟銘。
也想起了那位哥哥。
那位哥哥,不知道他現在在F市過得怎麼樣。
應該很好吧。
想著,樓下一對情侶突然闖進了視線。眼看他們就要在角落接吻,餘句趕緊偏開了視線,趕緊遠離窗戶。
一片樹葉飄了進來,正好飄在了他的書本上。
顧千行拿起書上的樹葉,抬頭看了眼。
起風了。
“顧老師,”助理敲門走了進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顧千行:“嗯。”
顧千行隨手把樹葉往垃圾桶的方向遞,但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夾在了書的這一頁。
顧千行的事業很順利。
...
在喜歡的公司工作半年,顧千行開始準備自己的工作室,期間因為作品獲獎無數,被HIC看中,簽約設計師。
“想什麼呢。”
酒會上,一位認識多年的業內朋友突然打斷了顧千行的發呆。
顧千行笑了笑,對他舉起手中的酒杯。
兩人對著夜景,在陽台上靠著欄杆,同飲。
“哎呀,”朋友放下酒杯便道:“我帶著任務來的,你怎麼說?”
朋友說完,往裡麵瞥了眼。
顧千行搖頭。
“又拒絕啊?”朋友笑:“這可是我好哥兒們的妹妹。”
顧千行:“我不用微信。”
朋友噗的一聲笑起來:“這麼離譜我可說不出口。”
朋友又和顧千行碰了一杯:“話說你怎麼刀槍不入的,你是gay嗎?”
不等顧千行說話,朋友又道:“是gay你也要交個男朋友啊,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清心寡欲。”
顧千行反問:“我看起來像清心寡欲的人嗎?”
朋友拍手:“就是因為不像啊!”
顧千行笑了笑。
朋友挑眉:“啥意思啊?”
顧千行:“我說我在等人,你信嗎?”
朋友驚了:“你還有要等的人?”
這次顧千行主動,和朋友碰杯。
有。
他有。
同樣的夜晚,餘句收到了期末的總成績單。
接著一小時後,班級群裡和餘句還算有點熟的同學圈起了餘句。
同學:「@fullstop哇塞!餘句你第一名啊!」
同學:【煙花】
緊接著,晚上在線的同學們,跟著這位同學,也給餘句放起了煙花。
餘句:「謝謝」
放下手機,躺在床上的餘句想了想,又拿起手機,把成績單和名次發給了媽媽。
媽媽果然還沒睡,秒回餘句:「兒子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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