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西澤真的很想知道,宋覓的那顆小腦袋裡一天到晚裝的什麼,動不動就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簡直把半生的沉默都用在她身上了。

家中每天更換掉的食材,具體如何處理的他沒有過問過,不過被丟掉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傭人自己帶回家中去了。

沒等他開口,又聽宋覓聲勢微弱地解釋:“……我就覺得吃不完扔掉挺浪費的,畢竟粒粒皆辛苦嘛。”

談西澤扶額,揉揉眉心覺得頭疼:“行了,給你打包。”

宋覓眼睛刷地一亮。

他答應了誒!

“能打包多少呀?”她問。

談西澤覺得好笑,表情帶著點似是而非:“隻要你拎得動,拿多少都行。”

一個小姑娘能拿多少?他不禁想。

頂多二三十斤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宋覓很是心滿意足,回身在冰箱裡取出一塊新鮮豬肉,還有幾根綠油油的大青椒,也就是市麵上最常見的那種燈籠椒。

然後回到流離台前開始忙活。

宋覓給洗淨後的青椒切絲,切到一半想到手裡正切著的這個青椒是不辣的,於是隨口問:“談總,你是不是不吃辣啊?你家冰箱裡沒有二荊條。”

“……”

“二荊條?”

談西澤都沒聽過這玩意,“是什麼東西?”

“就是那種細長細長的青椒。”宋覓說,“很辣的。”

一聽很辣,談西澤直接搖搖頭。

“那家裡沒有。”

正如她所說,他是個不吃辣的人。

隻要一沾辣,就會開始淚流不止。

約一小時後,時間來到晚上九點,一菜一湯被端上餐室的大理石餐桌上,這餐桌過於大,隻擺兩個菜就會顯得很誇張。

旁邊還有一張紅木小餐桌,可容四人坐下。

在宋覓去拿碗筷的時候,談西澤把青椒炒肉和玉米排骨湯轉移到小餐桌上。

再在一方位置坐下。

宋覓出來,手裡拿著三個碗,兩雙筷,一個湯勺,多拿的一個碗是給談西澤喝湯用的。

她看見菜轉移到旁邊的小桌子上後,起先是一怔,緊跟著有些緊張。

為什麼緊張?

要和大老板坐在這樣小的一張桌子,麵對麵吃飯,還是在老板的私人家中。

換誰能不緊張啊……

宋覓腳步漸慢,磨蹭地來到小餐桌旁,把一個碗擺到談西澤麵前,又拿起另外兩個碗說:“我去盛飯。”

談西澤淡淡道:“不用盛我的。”

“你不吃飯嗎?”

“沒什麼胃口,我喝點湯就行。”

“好吧。”

宋覓替自己盛一碗飯,回到桌前,拉開男人對麵位置的椅子坐下。

拿起麵前的筷子,咬在嘴裡。

安靜如雞。

對麵,談西澤正在挽著袖口,修長的指慢條斯理且溫柔地朝上疊卷著袖口,露出來的,是男人緊實有力的小臂,和骨線優越的腕。

腕骨上纏著一圈紅色的繩。

那根紅繩采用最常見的玉米編法。

首尾相連。

纏在男人漂亮的腕骨上麵,紅得很顯眼刺目。

宋覓直直盯著紅繩看,越看越覺得熟悉,覺得在哪裡見過。

思索半晌後,她才猛地記起來,自己小時候不也編過這種嘛……那時候不止有紅色,還有許多其他顏色。

班上的女同學們最愛編彩色交織的,而她就喜歡純色的。

注意到她的目光,談西澤看一眼腕上紅繩,再抬眼去看正咬著筷子頭發呆的宋覓。

“怎...

麼?”

男人清啞的嗓音拉回宋覓注意力,她連忙鬆開咬著的筷子,搖搖頭說沒。

談西澤抬抬下巴:“那就吃飯。”

宋覓放下碗筷,伸手拿過他麵前的空碗,替他舀了大半碗玉米排骨湯。

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到他麵前。

“談總,我的手藝不算很好。”她說,“你將就著一點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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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西澤拿起湯匙,輕舀一勺湯起來,斯文優雅地把那勺湯慢慢送到唇邊。

隨著他的動作,宋覓一顆心直接提起來。

咚咚咚開始亂跳。

媽的,為什麼這麼緊張……?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勺湯,呼吸一點一點地收住,然後看著男人兩片薄唇慢慢張開,於是心就跳得更快了。

終於,在她全神貫注的目光裡,那勺湯被送進男人嘴裡。

她的眼睛都睜大了幾分。

“……”

怎麼樣怎麼樣?

快說好喝!

宋覓沒這個膽子問,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談西澤,希望他能給點反應。

察覺到她的目光,談西澤咽下口裡的湯,沉靜目光徑直迎上她,語氣平定:“看我做什麼?”

宋覓還是沒忍住,主動問:“……湯還合胃口嗎?”

談西澤落下湯匙,輕輕攪著碗裡熱氣騰騰的湯,惜字如金:“還行。”

宋覓:“……”

這回答真有夠模棱兩可的。

到底好喝還是不好喝,這不很簡單的回答嗎?

還行是什麼意思。

嘁。

不知怎麼的,宋覓覺得心裡有著淡淡的失落感,又說不上來具體因為什麼。

總之不算好受。

她低下頭,用筷子夾一小團米飯喂進嘴裡,乾巴巴地嚼著,也不吃菜。

談西澤這人對情緒的感知是敏銳的,這基於他在商場沉浮幾年的累積而得,察人言寡其色也是一種難得的本領。

所以,他很快發現宋覓的情緒低落。

他又喝了一勺排骨湯,再開口詢問:“怎麼,不開心?”

白米飯的清甜在口裡散開。

宋覓咽下嘴裡的飯,抬頭看談西澤一眼,慢吞吞搖搖頭說沒。

下一秒。

談西澤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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