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爾要和楚見微一起去, 倒是不算什麼大問題,反正楚見微也隻是去進行淨化儀式,身旁就算帶的人多些, 也不算礙事——隻要塞繆爾不搗亂的話。
實際上,塞繆爾本來就是極為冷靜又理智之人,他就算是因為心疼楚見微而暗藏怒火,心下心情也不愉悅。也絕對不會給楚見微帶來麻煩, 闖出什麼禍來, 這一點倒是可以放心。
但楚見微偏想逗一下他, 隻垂著眼, 看著那被係得端端正正的袖口, 也不搭話。直到塞繆爾露出了些許焦急的神色來,那雙金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楚見微, 熠熠生輝得發亮。
旁人看了或許隻覺得他神色傲慢,目光冷厲, 但楚見微卻察覺到了,塞繆爾的眼底有那麼些許的委屈——反而有些後悔這麼逗弄他,輕輕歎了口氣。
塞繆爾開口:“你要是不帶我去也可以。我會想辦法跟去。”他隻認真地陳述,倒不像是在和楚見微置氣, 隻是平靜無波地報告一下這個情況一般——
楚見微有些失笑,他站起身來, 看著為了幫他係袖扣而單膝著地、此時正抬頭看著他的塞繆爾,俯身, 冰涼而殷紅的唇, 此時正極輕地觸了一下塞繆爾的額頭。
“好。”
楚見微說道。
……
直到架著馬車, 來到特意為了淨化儀式而騰出來的廣場上的時候, 塞繆爾都是一副還沒有回神的樣子。
那雙金色的眼眸似乎有些黯淡, 睫羽低垂著,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任誰都看不出來,現在的塞繆爾大少居然正在發呆——唯獨能夠看出他那一點異樣的,大概也就是那副蒼白英俊的麵頰上,此時浮現出了一絲非常明顯的暈紅色。
塞繆爾的身上也是微微發燙的,熱度高得顯得有些不同尋常,而且持續的時間,也實在是太久了。久到連楚見微都略微的有一些擔心,詢問他是不是在之前吹了寒風,於是害了一些熱症,看著不怎麼舒服的模樣……於是塞繆爾的臉頰,突然間變得更紅了。
楚見微這段時間,也總算是處理出了一些醫藥的經驗。他便不由分說地將手搭在了塞繆爾的手上,通過傳遞過去的溫和魔力檢查對方的身體。
最後發現塞繆爾的身體的確十分健康,各項指標都遠高於正常狀態,甚至血氣充盈得有一些誇張了。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塞繆爾的確沒生病,剛才的推拒也不是諱疾忌醫,隻是有一些……
楚見微失笑:“你也太害羞了一些。塞繆爾。”
塞繆爾的臉,便在一瞬間變得更紅了。
他隻顧著將自己的身體半靠在馬車的軟座之上,閉著眼睛,紅著耳朵和楚見微狡辯道:“……吹風吹的。還是有一點頭暈的。”
銀發魔法師沒戳穿他,隻露出一點笑意來。
等到下了馬車的時候,剛才還“頭暈”的塞繆爾這才跟著出來。
廣場上,已經有了不少人聚在一處,頗為“壯觀”。
這些天,托諾城本地居民有被魔氣感染的例子已經變得很少了,所以最近往來的,也就是例行檢查而已,基本湊不成團。
這些在廣場上的人,其實都是昨天從城門外帶來的鷹嘴城民。
這些人當中有為數不少的工匠和農民,也有織工、醫生之類的,在原本的鷹嘴城當中,也是憑借著自己的手藝能過得極好的一部分人。
雖然他們強烈要求自己可以在托諾城中也進行務工,至少創造一些價值,不要讓自己成為吃白飯的“蠹蟲”,以免忐忑不安。但負責管理他們的魔法師們,還是沒有給這些鷹嘴城民安排“工作”。
一是因為現在的托諾城陷入了特殊戰備狀態,天氣又比較惡劣,許多工坊都停止運轉了。現在城池下也不剩什麼地方可以讓他們工作。二也是也是因為這些鷹嘴城民的體質問題——他們都嚴肅地和楚見微閣下確認過了,在這一段時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