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篝火驅散了陰冷與黑暗,坐在篝火旁值夜的士兵抿了抿僵硬的唇,將酒囊打開,喝了一口還溫熱的酒,才感覺到寒冷褪去,臉上的皮膚恢複了正常的彈性溫度,隻是依然刺咧咧地發著疼。
軍中原本是不允許飲酒的,隻是在極北之地,天氣寒冷,可以用來保暖的魔法器具又出了問題,士兵們實在都冷得不行——不是不能讓那些魔法師施展火係魔法取暖,但魔力的積攢也是需要時間與精力的。
珍貴的魔力,當然隻能用在對敵上,拿來保持溫暖,就太奢侈了。
可小小一叢的篝火,也實在讓人難捱得很。這才解了酒禁,在不對敵的時候,可以喝一口酒來取暖。
酒並不烈,大麥被精釀後的香氣浮動在空氣中,莫名勾起人許多愁緒來——
有名士兵喝了許多,早已經超過拿來取暖的量了。
他實在是有些喝醉了,心裡又沉悶得慌,先是一口一口地猛著灌,被身邊的戰友阻止後,才驟然丟下了酒囊——酒囊落在地上,卻隻淅淅瀝瀝地淌出點水漬來。
他啞著嗓子開口,話驟然多了起來。
“我想回家了。”
“這裡真沒什麼意思。”
“我不想死……你看見軍團長怎麼對那些被俘虜的人了嗎?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如果、如果我被抓了,”他抬起頭,眼底閃著很晦澀的光芒,“大概也就那麼死了……太慘了,還不如直接被魔物吃掉得好。”
他的語氣到最後,已經多了一些怨憤。戰友愣住了,紛紛站起身,要推他去洗把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嘴上的語氣,也都變得嚴肅起來:“你喝醉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點什麼……”
“這些又不是軍團長的錯。”有人說。
“可是她看著他們去死……”
在他嘀咕的時候,突然間一個高挑的身影插了進來,沒戴手套的蒼白的手猛地揪起了他的衣領。
因為身形過於高挑,來人近乎是粗暴地將士兵整個拎了起來。士兵雙腳離地,呼吸困難,猛地愣了一下,臉也跟著脹紅了——
他的眼前有些模糊,還沒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便聽到了男人冰冷的聲音。
“她看著他們去死?那在那種情況下,你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去救下人質?”
“有什麼好方法兩全其美,不擔罵名?”
“你該恨的,是那些吃人的魔物,不是她。還是你仇視魔物,卻沒辦法對它們做點什麼,隻能將仇恨發泄在同族的身上?”
男人的聲音,實在刻薄又尖銳,但犀利直白,像刀刃般插進心底狠攪了一圈。
士兵被說得微微愣怔,臉更紅了,隻能掙紮著反抗,“不!我沒有!我沒那麼想,隻是……”
他說著的時候,才發現眼前提起自己衣領的,是那位凶名赫赫的親王。
此時艾斯特親王的眼底,更是凝聚著極為令人顫栗的戾氣——翻騰著,像是凶獸一般,讓人無比恐懼。
他一下子便覺得卸去了身上全部的力氣,腿部有一些發軟,懸空的腳尖幾乎立不穩了。大腦一片空白,更是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身邊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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