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遲心底更稀奇了,和被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似的,有些發癢。
他實在很少能看見無所不能、時刻都保持完美無瑕姿態的兄長,也會露出這樣……生動的表情來。
楚見微卻是想,既然雲鷹這麼來稟告了,那想必也是真的攔不住人。
他出門遊曆了有段時日,那人恐怕也吃了幾碗閉門羹。再加上上次見麵,也是半年多前,其中或委婉、或強勢地拒絕過許多次,積攢下來——
未免局勢不可控製,卻是該見一麵了。
楚見微默默忖度了會,才對雲鷹道,“那便邀繆盟主過來吧。”
盟主,什麼盟主?
阿遲還挺好奇。
雲鷹微微一滯,露出有些屈辱的表情來,“……那位久待不得,想必此時已經自行上山了。”
攔了,沒攔住。
楚見微也微微沉默了片刻,道,“也好。”
雲鷹更加屈辱,單膝跪地告罪,“屬下無能!”
楚見微便也無奈地扶他起來,“此事非你之過。”
他想了想,輕笑道,“畢竟他如果真想來雪劍山莊,恐怕一莊上下,也隻有我能攔得住他。”
嗯??
阿遲聽了這話,覺得有些迷惑。
不過一想到那是兄長,是楚見微,又覺得很正常了。
依照兄長的人格魅力,自然不會有人冒犯他——哪怕那位是位不請自來的唐突“客人”也一樣。
是的,阿遲已經非常利落地給那位“盟主”下了定義,預感到他是十分麻煩一人。
從兄長到底願意見他來看,大抵也不是什麼仇人,隻是恐怕也不大得兄長歡心,是一棘手之輩,還對兄長糾纏不休!
短短幾句話裡,一個死纏爛打的無賴形象,在阿遲心中已經躍然紙上——他微微抿了抿唇,對這人也不怎麼好奇了,反而是生出了強烈抵觸來。
不過沒等阿遲心底再琢磨出什麼,一道頗冷冽的音色從極遠處穿過桃林而來,直直入了耳中。
離得遠,是因為那音色渺茫,在林木當中甚至微微回蕩開來,大致可推測出距離,必然是離得極遠的。
但哪怕隔得遠,那一字一句卻顯得十分清晰,聲聲入耳,由此可見來人內力深厚不凡。
阿遲辨不出這麼多的細節,隻知道這人的聲音聽起來並不算難聽——甚至可以說很好聽。年歲聽起來也輕,至多與他兄長同齡,和阿遲腦海中所想的油奸耍滑之輩似乎有些不一樣。
不過這並不能拉回阿遲的一點印象值。
阿遲微微皺眉,還是有些莫名的……警惕。
“自然。”
來人這麼說道,“雪劍山莊,能與我一戰的,唯有楚莊主一人。”
這話語好生傲慢!雲鷹冷著一張臉,目光警惕地望向那邊。
人未至,聲已至。
但桃林微微婆娑晃動間門,一道身影也跟著飄散而至。
極濃稠似血的紅色長衫晃動,配著黑色腰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