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阮特地穿了換了一身修身漂亮的衣服,確保襯得自己一張小臉明淨輕媚,身上還沾了一點高級古龍香水,額前碎發散開,瞳孔戴了美瞳,眼眸處用眼線勾了一點弧度,畫成類似蘇佑的勾人眼尾,然而卻隻得其形,不得其神,但外表上看,仍舊是個明豔的小少爺。
他站到城西莊園的門口處,試探著按下門鈴,熟練地調整眼神,原先還帶著算計陰狠的眼眸瞬間變成楚楚可憐,尤其眼眶泛著一點紅,皮相又白,活脫脫一副惹人憐愛相。
淮阮已經受夠了。
受夠了在一棟狹小的彆墅裡和一群隻會依賴異能的傻逼在一起生活,尤其幾個人居然開始使喚他,變本加厲,理直氣壯,全然不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楚橈在管理大樓的地位幾乎與日俱進,肉眼可見地越來越位高權重,是基地新生的權貴人物。
淮阮每天壓抑著想要殺人的怨怒,每天強迫自己忍著這群傻逼,企圖占著幸存者小隊的名義去糾纏楚橈。
誰知道這楚橈從那天知道他們一起密謀把蘇佑趕出小隊後,就再也沒有理過他們,即使他哭得滿臉是淚,伸手牽住他的衣角,楚橈也沒有看過他一眼,直接不耐煩地甩開了衣角。
每一次,次次如此。
淮阮確定了楚橈這邊已經通無可通,他也不想再忍那群碌碌無為還沾沾自喜的傻逼。
而除去楚橈,全基地就隻有一個顧慎站在了最高點。
淮阮不是一個固執不懂變通的人。
這個世界利來利往,就是要不擇手段地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條路不可以,那就換一條路,反正這世界上多得是位高權重的貴人。
他不信顧慎身上沒有惡念貪婪。
蘇佑這個隻有一張皮相的蠢貨可以做到的事,他怎麼就做不到?
顧慎喜歡蘇佑的臉,他就給他一張蘇佑的臉。
他在門口等了片刻,鐵門的監控接通內裡,機械夾雜的聲音背後,低沉冷淡的聲音問:“你來做什麼?”
“顧,顧上將,我來找蘇佑。”淮阮低著頭,眼神羞怯著,抓著自己的衣角,站在門鈴前。
啪嗒一聲,鐵門被遙控打開,淮阮心頭狂喜,雙眼瞬間發亮,但是他卻壓下情緒,禮貌地對著門鈴點了點頭,算作禮貌示好,走入內裡輕輕喚:“蘇佑……,蘇佑你在嗎?我來看你了。”
莊園內設計工整,錯落有致的花園已經被開辟了大半,大片大片的草地全都變成了田地,被蓋上了塑料布罩,在暗夜光華裡發散著一層白,而農具幾乎堆了一牆角,角落裡還有全是沾染泥土的耕地車,它也被罩了一層塑料布。
粗陋無比,暴殄天物。
淮阮一邊看,一邊嫌惡,卻走到主棟彆墅門口,試探按了按門鈴,裡麵直接有人出聲:“進來吧。”
淮阮狂喜,整理了片刻自己身上的衣著,確保自己身上淡香猶在,才推門進入彆墅。
一進彆墅的瞬間,他就被內裡精致奢華的裝潢驚豔,眼光掃過一圈,越看越覺得喜歡,也越看越覺得嫉恨而不平。
蘇佑這種蠢貨居然天天住的是這樣的房子,而且居然還不讓他們來看。
藏著好東西果然就是心思也變了,藏著掖著也要躲嚴實了。
而他居然和幾個好吃懶做的傻逼擠在幾乎類似於平房的小房子裡,每天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動手做。
顧慎,他必須拿下!
他眼眸間閃過幾分勢在必得,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的男人,西裝還沒脫下來,隻輕微的鬆開了領口,高定西裝熨帖而正,男人骨架身形都無比完美,五官深邃,骨相像是雕刻家最精妙流暢的構造,鼻梁上戴著金絲眼鏡,眼神沉穩老練,渾身上下都是上位者的矜貴。
淮阮看得心癢難耐,卻開口問:“請問,蘇佑在不在?”
他聲音軟糯,還特地掐了一點調,又甜又潤的。
“他不在。”顧慎看了他一眼,眼底冷淡,低頭繼續處理文件。
淮阮沒想到這幾天一直沒有出來過的蘇佑居然有朝一日還能讓他鑽了空子,內心欣喜更甚,以為是老天助他,他佯裝失意地:“啊?可惜了,我還給他拿了他最喜歡吃的水果,他不在,請問顧上將可不可以幫我帶給他?”
“放這吧。”顧慎說。
“好。”淮阮把自己準備的水果籃放在茶幾上,自己彎下腰,眼尾精確把控地瞥了一眼顧慎,小心翼翼地,又害怕地,含著水霧的楚楚動人,再加上他身上繚繞散開的木質古龍水香味。
他起身後,在心裡數著時間,等待顧慎抬眼叫住他的名字。
果然,在起身準備離開時,他十位數還沒數上去,顧慎突然出聲叫住他:“等等,你是叫淮阮是吧?”
淮阮轉過身,低著頭,小聲地應了一聲。
他倒沒想到顧慎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歡喜更加了一層,以為是自己給顧慎留了印象。
然而下一刻,男人連眼都沒抬,問:“你為什麼會有我外層浴室的門禁卡。”
“……”淮阮怔住,如遭雷擊,心思百轉千回,,眼神發亂發軟,瑟縮著說:“顧,顧上將是什麼意思?”
“澡堂外檢測樓有監控對著澡堂走廊。”顧慎聲音透著冰一樣的冷質:“最愚蠢的是,你還換了一套墨綠色西裝。”
極為顯眼特彆,獨一無二。
“……”淮阮大腦一片空白,他沒想到顧慎居然能查到,而且能忍,直到今天殺個回馬槍。
“把人騙到我的浴室,想要趕走他或者想讓他死。”
“現在也同樣。”
“東施效顰,搔首弄姿。”顧慎眼神抬起來,看著淮阮,如同看著死物:“我放過你,不過是因為你把人送到了我眼前。”
居然在一張矯揉造作的臉上強行凹成蘇佑的臉,這也是羞辱。
“而現在,你如果再動亂心思,我保證第二天整個基地名單上再沒有你的名字。”
“如果你敢靠近他,我會讓你後悔自己的愚蠢。”顧慎沉聲警告,話語裡沒有絲毫怒氣,但卻讓人後脊梁骨發冷,微壓傾覆而下。
淮阮額頭處冒出冷汗,呼吸發亂,卻終於明白,顧慎讓自己進來,其實一開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讓他進來,就是為了警告。
而且避開蘇佑難得離開的時候,坦然直白地警告淮阮。
不要動愚蠢的心思,蘇佑更是他動都不能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