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液體一滴一滴落在襯衫領口,謝妄明顯感到鼻間有一股熱流,頓覺不妙。他匆匆道了句“謝謝不用”,便狼狽地闖進衛生間。

洗手台前,水流很快。

謝妄費力將血止住,待情緒平靜後,倚靠在瓷磚前,摸了摸口袋。

因要錄節目,他沒帶煙。

心中的淩亂和複雜重新湧上心頭。

謝妄不敢相信,剛才他看見淩霜降女裝的一刻,居然有種一見鐘情的心動感。

他從15歲跟隨爺爺在公司學習,遇見過無數有容貌有學識有氣質的女孩子,但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情感悸動。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淩霜降是他的好朋友,乖弟弟。他居然對他的兄弟的女裝產生了特殊的情愫。

謝妄忽然覺得自己很變態,甚至很沒有禮貌。

腦袋緊緊貼在瓷磚上,他試圖說服自己:大概因為淩霜降女裝的樣子,恰好是他的理想型,所以有觸動也正常。

最近乾燥,一時衝動流鼻血也正常。

樓道裡,副導演呼喊著謝妄的名字,讓他也趕緊去挑一件衣服。

謝妄頓了頓,低頭看了眼帶著血跡的襯衫,覺得趕緊換了也好。

除了四位反串的嘉賓,其餘六人衣服主題可以自主選擇,謝妄進入更衣室時,其他人已經選好離開。

腦海裡,再度回憶起淩霜降的那件公主裙,他不由自主停在騎士服前。

騎士配公主?

不對。

隻有這件衣服,他能穿。

款式大而已。

他自顧自想著,並利落換上。

臨走前,他不忘佩戴守護公主的寶劍。

雖然有點中二,但謝妄還是拿了。

空曠的城堡前,聚集著所有嘉賓,正在直播。謝妄朝人群走去,一眼便瞥見人群中最為出眾的淩霜降。

淩霜降穿的是一件淡黃色抹胸公主長裙,抹胸部分被設計成交疊的海浪,流暢柔美的線條在鎖骨下方起伏,連接了兩隻同款樣式的米色短袖,更添甜美。

不同於淩霜降自己的發色,造型師為他挑選的是一款亞麻色及腰波浪長發。

陽光下,淩霜降裸露的脊背和鎖骨,白皙細膩,微風輕拂,鬢角兩側卷發落在胸前和肩膀兩側,動靜結合的美好悄然而至。

彈幕已經激動很久。

[你們有沒有發現,幾位男嘉賓都在偷偷看霜降。]

[豈止是男嘉賓,女嘉賓也在看!]

[斯哈斯哈,我總算知道古代的君王為什麼不早朝了,如果我擁有霜降老婆,我也會天天沉迷美色!]

[隻有我好奇,男四人哪裡去了嗎?]

身後傳來腳步聲,淩霜降回頭,看見謝妄後安靜一笑:“怎麼這麼晚?”

淩霜降笑起來時,明豔動人,尤其是穿女裝的他。當即,謝妄眼神閃過幾分淩亂:“挑衣服挑得久了。”

淩霜降點點頭,待他站到身邊後,輕輕歪頭問他,語氣染上幾分撒嬌:“你剛才怎麼沒來看我?”

謝妄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我去看了。但我臨時有點事就走了。”

“哦。”淩霜降雙手背在身後,瞧見直播鏡頭給了他特寫,朝著屏幕前的觀眾揮手,同時輕飄飄問謝妄:“你覺得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

謝妄雙手握拳,視線望著遠方:“嗯,好看。”

[啊啊啊啊!我老婆衝我笑了!]

[我快流鼻血了!]

[老婆的笑好甜啊!小甜心!]

[不是我吹,霜降妝後顏值可以在娛樂圈任意吊打了!]

[兩人在說什麼啊?我也想聽。]

“今天天氣有點熱。”淩霜降抬頭眯起眼睛,絲毫沒有穿女裝的拘謹害羞,反而很平靜放鬆,“戴著假發更熱。”

謝妄怔怔看著他的鼻翼,發現上麵有些小汗珠,於是跑著進樓。

回來時手中拿著一把傘。

他撐開替淩霜降遮陽:“好點了嗎?”

淩霜降抬起頭,朝他粲然一笑:“好多了,但感覺有點被特殊照顧。”

一溜嘉賓都沒撐傘,隻有淩霜降撐確實有些明顯。謝妄語氣理直氣壯:“你的皮膚脆弱,防紫外線撐傘怎麼了?”

淩霜降逗他:“你從哪裡看出脆弱的?”

謝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就脆弱。”

“接下來每人領取一張任務卡,完成任務的嘉賓,可以要求心動對象配合自己做一件事。”

“當然,被選嘉賓有一次拒絕的機會,但需要挑戰變態程度的真心話大冒險。”

規則很簡單,大家依次抽取任務。

輪到淩霜降時,溫曖注意到那把傘?調侃:“謝總真是事無巨細。”

謝妄認同點頭:“當然。”

一旁的沈珂望了淩霜降幾秒,猶豫地湊過去,向前邁了一步。但謝妄寸步不離守在一旁,他沒機會插話,隻能默默離開。

嘉賓可以自由組合完成任務。

同樣穿著女裝的程嘉跟在謝妄身邊:“妄哥,我能和你們一起走嗎?我穿成這樣走路速度慢,正好霜降也穿了裙子,咱們步調統一。”

謝妄單手撐傘,途中遇見石頭都要事先替淩霜降清理掉,非常緊張。

他低聲道:“我隻能照顧一個人。”

程嘉笑著道:“我不用被你照顧,穿個女裝而已,哪裡有這麼嬌氣?”

這句話,淩霜降聽出了弦外之音,原本的笑意更添幾分耐人尋味,看向程嘉時,微微挑起眼尾,神色愈發清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霜降眼神忽然有些A。]

[程嘉好茶啊。]

[我最討厭他了。]

謝妄嗤笑:“霜降扮演的是公主,嬌氣點才符合人設。”他的視線僅僅落在程嘉身上兩秒,立刻抽回:“我看你的整體造型…”

頓了頓,他沒說太難聽,點到為止:“確實符合你剛才說的人設。”

淩霜降忽然彎起眼睛,笑出聲。

程嘉此刻臉色鐵青,敢怒不敢言。

謝妄明裡暗裡說他,像女傭,他聽出來了。

[謝妄居然能分出綠茶?不是說直男分不出嗎?]

[有沒有可能,不是直男?]

[前麵真相了。]

[好爽啊,謝總懟的。]

大廳內,謝妄和淩霜降已經甩開程嘉,開始行動。按照任務卡指引,他們需要去二樓。望著台階,謝妄道:“你的鞋和裙子方便嗎?”

淩霜降道:“方便,鞋跟很薄。”

一直到現在,謝妄都沒有正大光明與淩霜降對視過。他隻是悄悄看淩霜降一眼,語氣不明:“我扶你上去。”

淩霜降大方伸出手:“好啊。”

謝妄頓了頓,並沒有立刻牽住,而是快步走進拐角處的衛生間,把手洗得乾乾淨淨。在確認手留有餘香沒有汗味後,他才匆匆回去,鄭重其事牽起淩霜降。

大約過了十分鐘,淩霜降也覺得謝妄今天不太對勁,說:“感覺你有點緊張。”

謝妄下意識回:“沒有。”

淩霜降縱容輕笑:“我手都濕了。”

“是水,我剛才洗手沒擦乾淨。”謝妄連忙用紙巾擦乾自己手心上的汗,再次小心翼翼拉起淩霜降:“現在行嗎?”

淩霜降專注望著他,隨後彎起眼睛抽出一張乾淨的紙巾疊好,抬起手臂。

他離謝妄很近,長發時不時觸著謝妄的手臂,胸膛,肩膀。

謝妄下意識想躲,但又不舍得動。

溫柔的觸感落在他的額頭前,淩霜降抬手幫他擦著:“怎麼出這麼多汗?是不是衣服不透氣?”

“嗯,有些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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