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秋是段立肖之前的賬房先生,因為用著順手,就把她扔到官府裡,讓他掌管銀錢。

每次鄭章找他,他態度都特好,臉上的褶子都能堆成菊花。

但是談到跟錢有關,就光棍得很,隻有一句話,府衙沒錢。

怎麼會沒錢呢,段立肖上一任政府斂財無度,花出去的錢隻是一部分,還有一大部分錢沒有花,光是這部分錢,就能給士兵提供三年的糧草。

說什麼沒有錢,隻不過是得了段立肖的指令不想拿。

每次從他手裡要錢,都是吭吭哧哧不肯掏錢。

泥人也有三分氣性,伸手朝人要錢的滋味不好受,鄭章早就忍受夠了這個李大人。

一直不發難不是自己還沒被逼到爆發點,而是時機未到。

現在東西兩個大營都已經被他穩穩握在手裡,他也到了該向府衙揮刀的時候。

剛好李長秋給他提供了一個契機,一個排除段立肖親信和清除府衙裡酒囊飯袋的機會。

鄭章垂下眸子,對李長秋說,“你說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你去把幾位大人叫過來,我們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鄭章這話說的含糊,李長秋還以為鄭章說的是,把人叫過來討論一下,府衙沒錢怎麼解決。

全然沒想到鄭章所說的解決問題是解決他,然後府衙自然而然就有錢了。

李長秋從房間裡出來,瞬間換了一副嘴臉,不是剛才一臉堆笑的模樣。

他十分的不屑,就是一個小毛孩子,隻要自己這邊態度稍微強硬一點,他就沒有辦法了。

就是這樣的小崽子,也不知道趙彪那群大老粗為何會嚇成那副模樣,不敢反抗。

莫不是換上一身官皮之後,身上的蠻橫勁也沒了。

李長秋去把人都叫了過來,等著看鄭章接下來要怎樣做,反正他絕不允許從他口袋裡掏出一個銅板。

都在鄭章的下首落座,“把諸位大人叫過來,各位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應該不用我再多說。”

州府衙門就沒有秘密,鄭章最近忙些什麼,大家都知道,無非是沒銀子給鬨的。

其實這事情也好辦,想要什麼主意都有,就看鄭章是想從誰身上下手,即便心裡有想法,但沒有一個人給鄭章支招,這是油滑人為官處事的準則,寧可不做,也不要做錯把人給得罪,隻當自己是個蠢貨就是了。

手下人跟自己不是一條心,鄭章做起事情不僅沒有助力,阻力相當大。

鄭章淡淡開口,“沒錢,對於衙門來說,這個問題很致命。衙門的日常運轉需要錢,各地區發生災禍鎮壓需要錢,雖然說咱們都是讀聖賢書,講孔孟輕利之道,可衙門不能沒有錢。”

“前幾日聽李大人說咱們府衙沒錢,我聽完之後特彆著急,轉眼就到了發俸祿的日期,若是沒有錢,各位大人拿什麼跟家裡的老婆孩子交代。而且我也奇怪,聽說我上任前大家的俸祿都按時發放了,怎麼我剛來沒一個月,這府衙就恰好沒錢。”

“我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各位大人應該可以理解。”

鄭章說完視線掃向眾人,似乎是征求大家的想法,隻見下首的所有大人都紛紛點頭。

就好像是小朋友找同盟,所有人都同意他的意見,鄭章滿意地繼續往下說。

“本官也不是覺得這其中有人搗鬼,就是在想剛來不足一月,府衙就沒錢,傳出去被百姓知道,那百姓還不得說燕王這人貪得無厭,剛來一個月時間,府庫的錢就被我揮霍一空。”

鄭章歎氣,“若真是被我揮霍,那我自是不該有怨言。各位大人知道,我到任到現在,一個銅板的俸祿都沒有領取。本官不能白白頂了這惡名,所以就差人去查。”

原來今天把人都叫來,目的是這。

鄭章的笑裡帶著幾分少年人應有的得意和狡黠,“大概是老天爺都覺得我太過無辜,十分輕易地讓我拿到了能證明我無罪的證據。”

鄭章的視線本是看向所有人,說完這句話,一直停在李長秋的臉上。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長秋心理素質好,麵上端的很穩。但心裡惴惴不安,這小子擺出這陣仗,是不是要針對自己。

說了這一大通話,口都乾了,鄭章灌下滿滿一杯熱水,才繼續說,“那結果是真讓人吃驚,原來是咱們主管的李大人,把府衙的錢財都劃到段大人名下,明明是想借著段大人的名頭,把錢都塞進自己的口袋裡,竟然惡毒至此,意圖讓段大人替他背黑鍋。”

“你們說,是不是很過分!”

這個推斷,讓在座的幾位大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真實原因是什麼,大家都十分清楚,是段立肖把府庫變成自己私庫,就連他身邊的賬房先生,都搖身一變,成了府衙主管銀錢的官員。

其實這位李大人還是他的賬房先生,隻不過主管的內容從段家的錢財,變成了整個兗州的銀錢。

用李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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