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葳身邊的丫環覺得很奇怪,公主這天比往常起床要晚不說,一大早上還反常地要洗澡。

祁元潛麻溜地洗完澡,換上暗衛溜出去給他買的衣服。

鄭葳在知道他不眠不休一直趕路之後,便強迫他在床上補覺。

說著便要把床幔掩好,這床幔一直是散下的狀態。方才有人把洗澡水抬過來,鄭葳就讓祁元潛貓在床幔裡,彆被發現了。

祁元潛方才想問鄭葳,但有外人在,他就把話憋在了心底。

剛好鄭葳在擺弄床幔,讓祁元潛想起了心裡的問題,他抓住鄭葳的手,“方才為什麼要我藏起來,是我見不得人嗎?”

鄭葳毫不猶豫的說道,“那當然,你現在是我見不得人的情夫,可彆影響我的名聲,耽誤我嫁人。”

能說出口的肯定是開玩笑,可祁元潛就連聽到這話都覺得心裡不痛快。

隻是祁元潛想起一路過來時,聽到的故事,那個故事裡沒有出現過他。這故事應該是鄭葳編的,聽到很多鄭葳講的故事,他能立刻辨認出,那個故事肯定是她編的。

詢問鄭葳後,得到肯定的答案,祁元潛便問道,“你寫的那個故事裡為什麼沒有我。”

其實不是沒有,他作為獵戶的身份出現過,不過也隻有兩場戲。

鄭葳聳肩,“怕你影響我嫁人嘍。”

雖然祁元潛說了他會回來,可鄭葳心底深處還是不太相信他真的能回來。

異地是所有感情的最大殺手,即便是在交通四通八達的現代,無數感情很好的情侶依然熬不過異地的考驗,更何況是交通及其不方便的古代社會。

睜開眼就看到祁元潛,鄭葳除了驚訝之外就隻剩下了鋪天蓋地的喜悅。

他能回來,他竟然能回來。

前一秒祁元潛的聲音還被床幔遮住,下一秒鄭葳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聲音清晰地傳到她的耳邊,沒有了阻礙,“嫁人,你現在可是有夫之婦,還想嫁給誰?”

鄭葳遲鈍了兩秒才意識到,祁元潛這混蛋把她拉進了帳子裡。

鄭葳拿起被擱在一邊的被子往祁元潛臉上丟,“你這個混蛋,想嚇死我。”

祁元潛一時被鄭葳的話氣昏了頭,才想起鄭葳現在有孕,不是以往。

鄭葳輕輕撫摸肚子,安撫肚子裡的孩子。

祁元潛看到鄭葳的動作緊張的不得了,“不舒服嗎,我叫大夫過來。”

說著就光腳跳到地上,要往外跑。

把人嚇到了,鄭葳就滿意了,她叫住祁元潛,“沒事,就是孩子被嚇到,一直在動。”

胎動對於祁元潛來說也是一個新鮮事物,他看鄭葳示意他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

就在祁元潛把手放到鄭葳肚子上時,原本肚子裡麵的動靜還不大,就在祁元潛手貼上時,胎動的幅度突然變大。

祁元潛的手貼著鄭葳的孕肚,感受到了孩子的動靜。

直到這一刻,祁元潛才意識到,鄭葳肚子裡的孩子是一個擁有生命的存在。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生命的神奇。

祁元潛隻覺得眼睛裡溫溫熱熱,似乎有液體要從眼睛裡流出。

他低頭,吻在鄭葳的額頭上,“謝謝你。”

被祁元潛鄭重的感謝,鄭葳微微有些不自在,“你趕快補覺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難得看到鄭葳表情不自然,祁元潛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抓住鄭葳的手,不讓她走開,“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有夫有子,還想嫁給誰?”

“誰知道呢,可能是北魏大名鼎鼎的祁將軍吧,他雖然年紀大了點,可是戰功赫赫,據說長得十分英俊,我一直都很崇拜他呢。若是能嫁給他那就好了。而且北魏民風開放,許是不會嫌棄我嫁過人還帶一個拖油瓶,說不定還非常歡迎,畢竟他這個年紀,生孩子應該很艱難,我帶著孩子嫁過去,省了他還有要傳宗接代的壓力。”

被誇獎的本尊相當得意,尤其是鄭葳說到崇拜他時,隻是聽到說到他年紀大時他心裡微微有些不開心。

鄭葳微微用力把祁元潛按在床上,“趕快睡覺,彆墨跡。”

鄭葳的小丫環疑心公主是不是在屋子裡藏了人,不讓人進屋不說,每頓飯都在臥房裡吃。

鄭葳在睡前撩撥祁元潛,“外麵都有人在傳長公主在屋裡藏了野男人,你說會不會有人懷疑野男人是宋瞿清啊?”

祁元潛黑著臉給鄭葳繼續打扇。

憑借著多年當小白臉的能力,第二天祁元潛就順利的被鄭葳帶到眾人麵前宣布道,“這是新來的護衛,專門負責貼身保護我的安全。”

在看到祁元潛的那一刻,劉媽傻眼了。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說是回家處理事情,為什麼半年多才回來,而且為什麼會來的無聲無息。

這本應該是駙馬,又為什麼變成了公主的貼身護衛。

劉媽帶著一肚子的問號,不知應該如何開口。

鄭葳正在沉溺於祁元潛的衣服誘惑裡,沒想到他穿上護衛的衣服後,特彆地禁欲,讓人好想把衣服脫下去。

也不知道祁元潛要是穿上甲胄之後,是個什麼樣子。

鄭葳正在滿腦子色色,沒注意到劉媽的欲言又止。

鄭章在晚上的過來看鄭葳時,才知道祁元潛已經到了建康。

鄭葳府裡的消息沒有傳出,他會到公主府那是因為自從鄭章住進皇宮後,他每隔三到五天就要到公主府來一趟,生怕她那有孕還沒老公的姐姐受委屈。

鄭章十分吃驚,“什麼時候到的?”

同意建交的國書應該還沒有到達北魏境內,他現在應該在北魏才對。

“前天夜裡。”

鄭章被驚得險些張大嘴巴,他也不過是前天晚上才收到北魏的信,這人竟然前天夜裡就到了。

“你飛過來的?還是跑死了幾匹馬?”

鄭葳嫌棄親弟弟,“沒有老婆孩子的人,確實沒有辦法理解。”

鄭章:……

祁元潛這趟過來,為了兩件事。說是兩件事,若是嚴格一些,也可以歸為一件事。

首先是讓南北兩國建交,互惠互利。

說道第二件事時,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手帕包裹住書籍大小的東西。

鄭章在看宇文允的親筆書信,他把這個神秘的包裹遞給鄭葳。

鄭葳嘴裡嘟囔,“怎麼神神秘秘的,是什麼東西啊?”

鄭葳把手帕解開,漏出寫著婚書的外殼。

這竟然是一封婚書?

鄭葳心頭如擂鼓,緩緩翻開第一頁,她一眼就看到了祁元潛和她的名字。

隻匆匆一瞥,鄭葳就立刻合上婚書。

冷靜了一會,才重新翻開,仔細看這內容。

麵對鄭葳的反應,祁元潛一臉包容。

鄭章這時也已經看完宇文允的親筆信,一旁鄭葳一驚一乍的,他不是全無反應。

他歪頭看到鄭葳手裡拿著的婚書,心裡了然。

雖然這時他最希望看到的一幕,可看鄭葳臉蛋紅紅,一副懷春少女的模樣,鄭章忍不出酸溜溜的刺她,“這麼稀罕的東西,這個時候就拿出來,也不怕搞丟了。”

鄭葳瞪他,“呸呸呸,閉上你的烏鴉嘴。”

祁元潛則安慰道,“沒事,怕中途弄丟,我特意多備了幾份過來,不怕丟。”

得意的看向鄭章。

鄭章目瞪口呆,真有你的。

這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讓鄭章覺得自己很是多餘。

祁元潛現在明明是鄭葳的貼身護衛,鄭章卻覺得家裡多了一個奴隸,給倒水、揉腿、打扇甚至穿鞋都是祁元潛幫忙。

以前沒發現鄭葳是個生活難以自理的廢人,有小丫鬟的時候她能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儘量自己來。

現在祁元潛過來可倒是好,彆管她能不能自己做,都是祁元潛來。

算算時間,使團大概已經從北魏出發,按照使團走走停停的尿性,祁元潛推測大約要一個月才能到達建康。

這次確實祁元潛猜錯了,宇文允知道親舅舅急著娶媳婦,出發前便催促使團儘快。

祁元潛確實急著娶媳婦,可是鄭葳現在有著身子,又不能挺著孕肚成親,因此成親不急在那一時半刻。

而且鄭葳的肚子那麼大,祁元潛每次看到鄭葳的肚子都覺得心驚肉跳。

想不明白,鄭葳那麼瘦小的一個人,為什麼有這麼大的一個孕肚,這平時運動的多難受啊。

尤其是看到衣服下麵肚子的真容時,都心疼的要命。每當那時候,都恨不得那個肚子長在自己身上。

祁元潛聽到劉媽暗地裡跟他說,鄭葳肚子裡懷的有可能是雙胎。

祁元潛在短暫的驚喜之後,便是無儘的擔心。

因著擔心,祁元潛對鄭葳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隻是有一點,每天都得逼著鄭葳跟他出去走動走動。

鄭葳在孕前期還有要多運動的意識,等到了肚子大了,運動不方便,而且夏天躺著不動都會一身臭汗,鄭葳就更不願意運動。

鄭章每天忙於公務,沒時間督促她運動。劉媽又催不動鄭葳,也隻有祁元潛能逼著她運動。

劉媽關於雙胎的猜測,讓祁元潛心神不寧,他經常出去請教大夫有關雙胎的知識,回來越看越覺得鄭葳懷了雙胎。

在祁元潛焦慮的這段時間,使團也到了建康附近。

在第二日使團要被鄭章率領文武百官迎接進城,祁元潛就悄悄地出了城,回到了使團裡。

跟著鄭章出城迎接使團的半數官員,看到祁元潛的真容後不禁大驚失色。

這些人有一個特點,都是跟著鄭章從兗州走到現在的親信。

他們見到祁元潛隱約覺得似曾相識,在腦海裡回憶想起,這不是當年跟在公主身後的那張臉。

那人是誰來著?是公主那位粗鄙的鄉下獵戶夫君。

公主的那個獵戶夫君是北魏的祁元潛!

不能吧,有沒有可能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兩人隻是長了一張很像的臉。

在腦海裡已經記不清那人當時的模樣,隻記得那人沒有多強的存在感,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形象。

而眼前這人氣場全開,一看就是那種不好惹的刺兒頭。

合身的盔甲穿在身上,左側腰間懸掛著一把花哨的彎刀匕首,右側腰間是一把低調的黑鞘長劍,整個人既淩厲又奪目。

這就是北國一直懸掛在西北,用以威懾柔然最鋒利的尖刀。

使團過來商量兩國建交,為什麼讓這殺神過來當團長,北魏究竟有何目的?

鄭葳忍著困倦,在使團會途徑過的茶館二樓,靜靜地等著使團經過。

直到看見祁元潛騎馬經過,鄭葳不由眼前一亮,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祁元潛這個打扮,真的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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