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瑤心頭冷笑，慵懶的眉眼睨著她，半分不鬆口，“我這個先來的，倒成了搶後到的東西了？”

男導購員適時開口，“確實是這位小姐先說買的。”

“那你倒是刷卡呀！臉皮又不值錢！”

女導購員一把推開瑜瑤，強硬搶過男導購手裡的單子。

對瑜夢琪露出討好的笑，迅速開始辦手續。

“瑜小姐，我這就幫您裝好，請稍等。”

這也太欺負人了！

小呂上前扶住被推得身體不穩的瑜瑤，中氣十足，“誰說我們買不起，隻要再等一會……”

“哪來的狗亂吠！”唐瑄眉梢一挑，捏著蘭花指扇扇風，“跟這些窮人待在一個空間，連空氣都被汙染了，一股子窮酸味。”

女導購員仗勢欺人，說著狠狠剜了一眼，“唐小姐放心，等他一走，我立刻就進行徹底消毒。”

“以後你們店門口直接掛張牌，就寫……”唐瑄眼波一轉，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小呂一眼，“就寫窮人跟狗不得入內吧。”

稀稀拉拉的嗤笑聲如針紮般刺耳。

女導購員暫時放下單子，掏出一把掃帚懟到小呂腳下。

“看看你的鞋子把地板弄成什麼樣了，一身垃圾貨也好意思走進來。”

木質的掃帚把，打在腿上絲毫不留情，小呂不得不後退。

似是被什麼硌了一下。

身後陡然傳來尖叫，如同魔音貫耳，“你竟敢踩我！”

唐瑄純黑的LO鞋，一個灰色腳印清晰可見。

“混蛋！”她揚手甩了一個巴掌過去，“我新鞋子弄臟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雖是個女孩，可這巴掌裹挾著怒氣，一點都沒留情。

小呂清秀的臉龐，很快的紅腫、熱痛。

可相比於身體疼痛，唐瑄惡毒的話語，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把草。

“說你還不服氣啊！

像你們這種肮臟的窮鬼、下水道的臭蟲，奮鬥一輩子連市中心的一間廁所都買不起，有什麼資格活在世上！”

小呂抑製身體的顫抖，雙拳死死的緊攥，猩紅的雙目一眨不眨的射向唐瑄。

瑜夢琪似是心有不忍，“小瑄，算了吧，挺可憐的……”

唐瑄小手一把捂住嘴，“誒呀，媽咪還說讓我見到窮人就離得遠遠的。

因為這些窮人啊，隻要逮到機會，就會不擇手段的往上爬呢。他不會想要碰瓷吧……”

她掏出一疊鈔票，猛的摜到小呂臉上，紛紛揚揚飄落滿地。

鋒利的尖角紮在臉上，劃破道道血痕。

身體上的傷痕會康複，可心靈上的創傷又該如何愈合？

小呂低頭，視線落到他的鞋上，鞋幫處的汙泥，跟光可鑒人的地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是兩個世界。

普通人跟有錢人，中間橫亙著名為資本壁壘的天塹。

終其一生，或許都難以跨越。

她說的沒錯，像他這種窮鬼，根本就不配站在這裡。

耳邊，唐瑄刻薄的譏誚還在繼續，“可彆說我欺負你，撿起地上的醫藥費滾吧。”

視線漸漸模糊，像是脫力一般，小呂往後退了一步。

這不是簡單的後退，而是他自尊的湮滅，自信的衰敗，以及……生活的信念。

突然，一隻手扶在他後背，將他彎折的脊梁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