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隱在縹緲的霧氣裡,厚重的雲層壓得很低,哢嚓幾道驚雷落下,漆黑的天幕明亮了一瞬,然後又陷入了死寂。
朱雀國氣候乾燥,年降雨量少,每次的電閃雷鳴動靜倒是不小。
他放軟了聲音,“怕打雷?那就把窗簾拉上,彆看了。”
沅淺愣愣抬頭,忽然又一道電蛇劈下,照亮了男人眸底的擔憂。
她展開雙臂,像從前那樣,軟乎乎道:“要抱~”
然後雙腿一蹬一跳,夾住他的勁腰,攬住他的脖子,將自己送了過去。
“是不是胖了。”
悶熱的空氣似乎也被他聲音中的低沉點燃。
窗外電閃雷鳴,窗內溫馨和暖。
他抱著她坐在沙發上,不是公主抱,而是托著她的大腿,讓她就跟個小孩似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脈脈流淌,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反而十分安心。
“誒,昨天陪我去遊樂園,你傷口是不是疼了?”
她打破了沉默,問出了一直掛念在心裡的事情。
夜靳深大手放在女孩的後頸,撫弄按摩,動作有力精準,不大一會,她就溢出了舒服的輕哼。
“傷口早好了。”
“哼,嘴可真硬。”
她一下一下用修剪的乾乾淨淨的指甲去戳他的臉,小腳去踢他後背。
見他擠眉弄眼,似乎真的被她弄痛了,她樂不可支的笑倒在他懷裡。
雷急風大,驅不散他眸底的柔和,他握著她的小手舉到唇邊,親了一口,“想不想吃宵夜,嘗嘗我的手藝,看有沒有進步。”
“要你抱著。”
她享受著難得的溫情,抱著他不想撒手。
“今天怎麼這麼黏人。”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心裡美得不行,自然是希望她越黏越好。
她麵對麵被他托著屁股抱在懷裡往外走,兩隻調皮的小腳晃來晃去,拖鞋掉了,也都沒理會。
等走到樓梯,她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的臉麵問題,雖說這個點還能出現的也就紅櫨了。
“萬一被看到怎麼辦?”
“我很見不得人?”
夜靳深停下,居高臨下睨著眼神躲閃,就跟做賊似的女孩。
“不是,我怕被紅櫨誤會……”
“昨晚你我同床共枕,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難道,你還想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得。
沅淺頭禿。
這怕又是吃醋了。
她趕緊指天發誓,“什麼呀,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這三年雖然上趕著給我送小美人的不少,但天地良心,我是一個都看不上的。”
夜靳深臉徹底黑了,眼神濃鬱的,就跟陳年老醋似的。
“不少是多少?”
聽他陰森森的語氣,沅淺猶豫了。
他雙手作勢要鬆,擰著眉頭,“不行了,傷口感覺崩開了,肚子疼,腦袋也疼,心更疼。”
沅淺信了他的鬼,又怕掉下去摔了屁股開花,趕緊往上竄了竄,死死扒住他脖子不放,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爭取個寬大處理。
“也沒有很多啦,”她笑得討好,乖乖巧巧在他下巴上啾咪了一口,挑了幾個簡單說了說,突出自己在美色麵前,坐懷不亂的堅定品格。
然而落在男人耳朵裡,無異於火上澆油,他嘴角冰涼勾起,看她扒的夠緊,索性雙手都放開。
他陰陽怪氣,“萬萬沒想到,沅將軍的私人生活竟如此豐富多彩。”
這話說的,怎麼一股濃濃的幽怨味道。
她揚著小下巴,“哼,彆光說我,你呢你呢從實招來!”
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