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離開地麵,失重感傳來,但丁這才第一次正式的審視麵前的女孩。
“放、開。”他幾乎是咬著牙,從嗓子裡擠出這兩個字眼。
瑜瑤不動聲色冷笑一聲,按照他的意思鬆開手,下墜衝擊力讓但丁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裝上水泥牆麵這才止住衝勢。
但丁卷毛底下的雙眸劃過一抹戾氣,卻在女孩接下來的一番話中陡然愣住。
瑜瑤看著但丁不忿的臉,施施然冷笑一聲,“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相比於我們,倒是你們這些亡命之徒更想出去吧。”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瘋島中的每一個人或有罪或無罪,但毫無例外都是一群瘋子,還是一群天資卓越的瘋子。
當然,罪大惡極的占了大多數,比如他,還比如黑道教父,比如屠夫……
他們來到瘋島,本意是為了躲避如同蒼蠅一般煩人的追捕,就當給自己放個假了。
可萬萬沒想到,隨著在瘋島裡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逐漸的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他們徹底被困住了,如同井底之蛙,每天仰望著被鐵絲網圍攏起來的這一方小小天空,日複一日的勞改、學習、放風……
每天都重複著一樣的事情,無趣,麻木,又死寂。
所有的鬥誌正在被逐漸消磨。
夜靳深見兩人之間一問一答,小女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但丁身上,想到剛才她甚至還阻攔他動手,他的心裡就上湧一簇暗火。
他眸色深沉,上前一步,拉住女孩的胳膊,占有欲十足的插在兩人中間。
他冰冷,“漁夫為了保持沙丁魚的活力,會在疲累的魚群中投入鯰魚。你們難道不覺得所謂的遊戲,隻不過是一出欣賞大家自相殘殺的戲碼嗎?”
隻剩下一盞的燈泡散發出昏黃的光暈,打在青年難看的麵色上。
他們又何嘗不知呢?
黑暗中有隻大手,鋪了一張彌天大網,給了他們在瘋島足夠的自由,讓他們沾沾自喜,自以為翻騰了一方的天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殊不知,這一切都隻不過是溫水煮青蛙罷了。
原本安閒的避難所,如今卻成了烈火烹油的煮鍋,一點一點用平淡消磨他們的意誌。
而等他們徹底清醒時,已經晚了。
瑜瑤輕眨眼,“那你們為什麼不一起逃呢?”
瘋島守衛雖然森嚴,但大家都是各個領域的天才,齊心協力逃出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但丁動了動唇,扯出苦澀的笑容,剛想說話,有人搶先了。
夜靳深:“他們逃不出去。”
瑜瑤疑惑:“為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但丁的錯覺,那個高大的男人眼神似乎若有似無的瞥了他幾眼,暗含警告。
但丁:“……”
好吧,我不說話了還不行嗎?
夜靳深見但丁這麼識趣,滿意了,他對上女孩一雙發亮的眼睛,解釋道:“所有的犯人雖然在明麵上看起來屬於統一戰線,但其實內部的情況十分複雜。
比如,有人想繼續呆在這場浮生若夢裡。有人立場不同,也就是犯人中的叛徒。”
聽完了夜靳深的話,瑜瑤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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