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高大的男人躺在床上,唇色蒼白,整個人瘦削的厲害,顯得輪廓棱角分明,五官越發清晰。

牧野整個人被荒謬感充斥,不願相信。

……三年!

還有三年!

那為什麼瑜瑤不傷心,不悲痛,反而語氣如此平和的敘述出這個悲劇,難道這個女人一直都在欺騙夜靳深!

又驚又怒,又悔又痛,種種複雜的心緒在牧野腦海中翻攪,讓他完全不能正常思考,甚至不理智的將所有負麵情緒怨懟到了瑜瑤身上。

“你還笑得出來!你這個女人簡直……”

牧野緊攥著雙拳,雙目赤紅,猶如困獸一般嘶吼出來。

瑜瑤並沒有因為牧野的怒吼而生氣,她輕輕的噓了一聲。

噪音都這麼大了,昏睡的男人都沒被吵醒,英眉蹙起,似乎睡得極其不安穩。

瑜瑤溫柔的撫平夜靳深眉心的褶皺,輕輕拍打在他身上,眼神充滿繾綣愛意,如同嗬護初生的嬰孩。

在輕柔的哼唱輕哄下,籠罩在夜靳深周身的戾氣奇跡般消散了。

兩人中間湧動的情意濃鬱、強悍,蘊著一股蓬勃的力量,仿佛能衝破一切枷鎖。

牧野深深的注視著這一幕。

突然忍不住彆開了頭。

他的好兄弟如今成了這幅模樣,他心痛到窒息,忍不住遷怒。

那身為夜靳深妻子的瑜瑤,又何嘗會不難受呢。

“其實我挺羨慕你跟宮姐姐的,你們還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磨合,而我們……”

瑜瑤親了親夜靳深的唇角,幫他掖好被子,起身,一雙散發著熠熠光芒的眼睛直直看向牧野。

“三個月前的那場大火裡,我沒有彆的選擇,以為我死了一切就能結束了。

可如今我沒有死,忍不住同這天鬥上一鬥,贏了是賺了,輸了……”

她聲音逐漸低下來,“大不了就陪他一起,他去哪我去哪。”

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甚至能聽到輸液的聲音。

牧野拖著灌了鉛的腿,無比沉重,向門口挪動,就在推門而出的時候,他閉了閉眼,低啞道歉。

“對不起,是我態度太差了。”

門被輕輕闔上。

牧野靠在走廊的牆上,盯著一點,眼神空洞而茫然。

牆壁上,滅蟲儀散發出淺黃的光暈,一隻飛蛾繞著不停打轉,不時用翅膀去碰觸被黏住的同伴,不離不棄……

夜靳深醒過來的時候大腦還有點暈眩,失血過多讓他虛弱不堪,盯著天花板緩了一會,才被手上溫軟的觸感喚醒。

他垂眸看過去。

女孩正趴在床側,抱著他的手睡得香甜,露出半截白嫩的脖頸,毫無防備又滿心依戀。

夜靳深描摹著女孩的眉眼,不放過一分一毫,深深烙刻在他腦海裡。

她臉頰邊的肉被壓得堆起,糯嘰嘰的一團,讓人忍不住戳一戳。

濃密脆弱的睫,挺翹小巧的鼻,還有嫣紅如同海棠般的唇,小巧的唇珠橫臥,嫩嘟嘟,粉盈盈。

他的大拇指忍不住在她唇瓣上輕輕按壓下去,柔軟到不可思議,讓人流連忘返。

直到拇指濡濕的感覺傳來,他才發覺被他揉弄的鮮紅欲滴將他包裹。

抬眸,驀地對上女孩狡黠如星子般璀璨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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