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部門的名字,我也給你們想好了,就叫豐州兵馬統計調查處,霍三你為處長!直接向我負責,級彆就先定在正八品!”
一邊說著,葉明盛笑著從抽屜中,取出了一張自己簽發,並且蓋上了他豐州總兵大印的委任狀遞給了霍三,與此同時聽到屋中消息的葉東,也是捧著一件正八品的武官服飾,遞向了霍三沉聲說道:
“恭喜霍處長了!”
雙手從葉明盛手中接過委任狀,在拿過官府,霍三是再也難掩心中的喜悅之情,他雖然不知道這豐州兵馬統計調查處,是一個什麼機構,但是正八品的武官銜,就足以讓他欣喜若狂了。
自從跟著葉明盛辦事後,霍三也是掙了不少的銀子,不僅住上了兩進的院子,更是養了好幾個小娘子,日子過的非常滋潤,比以前跟在霍孝禮身邊要強多了。
而在物質需求得到一定的滿足後,霍三就開始尋求精神上的慰藉,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霍三希望提升他的社會地位·············
儘管整個豐州文武官員都知道,霍三是葉明盛的忠犬,是為葉明盛辦事的,因此看在葉明盛的麵子上,他們表麵上態度也很好。
但是在內心深處,他們仍舊是把霍三當一個地痞流氓來看待,霍三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想要改變這一切,他不想要永遠活在陰暗裡,他想要站在陽光之下,讓自己奮鬥的成果,能夠封妻蔭子,傳承於後代。
而在大周這樣官本位社會裡,霍三的訴求隻有一個辦法能夠滿足,那就是搖身一變成為官員!
因此思前想後了一遍後,霍三鼓起勇氣請求葉明盛,賜予他官身!
儘管霍三的訴求,對於現在已成小藩鎮的葉明盛而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隻要他願意完全可以滿足霍三。
但是對禦下之術越來越有領悟的葉明盛,很清楚一個道理,輕而易舉得到的往往不會珍惜,既然霍三這麼渴望,他可以適度的吊一吊他的胃口然後再給他。
這樣一來可以讓霍三珍惜他的官身,輕易不敢做些過分的事情,二來也有助於增強他對葉明盛的忠誠度。
所以在霍三最開始提的時候,葉明盛隨便找了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但是在最後葉明盛又給霍三留下了一絲希望············
看到了希望的霍三,更是儘心儘力的葉明盛賣命,將葉明盛交代下來的幾件事情辦的非常好,因此看著事情拿捏的差不多了,葉明盛這次才打算滿足他的心願。
滿心歡喜的霍三換好了武官的衣服,激動之下噗通一聲跪倒在了葉明盛麵前,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十分真摯的講道:
“大人恩典小的沒齒難忘,今生今世我霍三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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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葉明盛這邊默默準備的時候,豐州到昌慶府的鄉間小道上,一隊騎兵正在快速的行進著。
這隊騎兵大約百餘人的規模,打著振武軍的旗幟,以及一麵王字將旗,他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士兵。
他們的速度非常的快,一個上午便是行進了大約三十裡地,到了晌午太陽日頭高照,大家人困馬乏,因此便是停留在了一處小溪旁稍作休息
“大人,這陳老賊讓您前往豐州去對付那葉明盛,絕對是沒安好心,您這是何苦接這個苦差事呢?”
振武軍參將曹廣吃了幾口乾糧後,實在是壓製不住的心中的憤懣,向著一旁正在喝水的王牧之問道:
自從是得到了陳德昌的任務後,意識到事關重大的王牧之,便是將手頭上的工作稍作交接,便是帶著手下這一百多名心腹親兵,向著豐州進發,想要會一會葉明盛,看看他這條強龍,究竟能不能壓住葉明盛這地頭蛇············
聽到了曹廣的話,王牧之並沒有多麼在意,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見王牧之不說話,曹廣繼續說道:
“大人,這姓葉當年在禁軍和昭武營中,雖然名不見經傳,沒聽說有什麼大本事,但是這兩年他可是出儘了風頭,先是在宮都把柳京給乾了,而現在在遼陽那更是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茬子!”
“殺了不知道多少的土匪和契丹狗,大人就咱們這一百來人·············”說到這裡曹廣有些欲言又止,但卻是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似乎也是知道曹廣是什麼德行,王牧之也沒有動怒,他隻是看了曹廣一眼後淡淡的說道:
“有話就繼續說完,彆放屁放到一半憋回去!”
曹廣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大人,您彆怪我說話難聽,我就是就事論事,那葉明盛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就咱們現在這點人手,在豐州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以前以為這姓葉的是陳老賊的人,結果這次陳老賊讓他來昌慶府開會,這葉明盛根本不搭理他,陳老賊算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大人您何必去給他擦屁股呢?”
曹廣的話說完後,便是望向了王牧之,在他的注視下王牧之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現在大敵當前,這點個人得失又算的了什麼?”
“隻要這葉明盛一天還是大周的官,一天還是振武軍的官,我就管的了他!”
王牧之這話雖然斬釘截鐵,十分的自信,但是聽到這話的曹廣,卻是隱隱有些失望··········
王牧之雖然身為振武軍指揮僉事,從三品的武官,比葉明盛這個正五品,虎威將軍,豐州總兵不僅高了三級,還是葉明盛的上司,但是作為王牧之的親信,曹廣知道對付葉明盛,王牧之手上並沒有多少牌,更何況此次還是在豐州,葉明盛的主場,接下來發生什麼都不好說!
想到這裡曹廣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希望王牧之手上能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後手吧,要不然就真的難了。
經曆了這個小插曲之後,王牧一行人又是行進了一天左右的時間,進入到了豐州的地界。
看著響水原上一望無際的曠野,王牧之的臉色變的十分冷峻,承擔著防備昌慶府主要軍
事任務的他,肩上擔子很大,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所以他也無暇分心其他,直到幾天前陳德昌找到他時,他才知道了這片叫做響水原的道路上,隱藏著怎樣的罪惡·············
王牧之手下這一百多名精銳騎兵的出現,很快就是被守備在響水原的豐州軍騎兵斥候發現,一炷香之後上千名騎兵,就是將王牧之等人團團包圍住。
對此王牧之本人雖然淡然自若,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他身旁的曹廣以及這一百多名的親兵,則是立刻緊張起來了,生怕出什麼意外。
領兵前來的郭誌平,雖然沒有親眼見過王牧之,但是看著眼前這群人打著的振武軍旗幟,以及那王字將旗,他立刻就是意識到了,眼前這名被這些精銳騎兵,拱衛在中心處,氣度不凡,威風凜凜的戰將是何許人也·············
但這也讓郭誌平心中十分疑惑,如果他猜得沒錯,像這樣的高官前來,上麵理應是應該打個招呼,讓他準備一下啊!
可是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啊!
儘管已經大概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傳聞中振武軍指揮僉事——王牧之,但是郭誌平畢竟沒有親眼見過王牧之本人,震驚之餘也是不敢完全肯定,為了避免誤會他當機立斷打馬上前大聲詢問道:
“來將何人?”
掃了一眼這名身著七品統領服飾的中年武將,王牧之淡淡的說道:
“王牧之!”
儘管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但是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郭誌平心中還是不免心神一震。
不過很快他就是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向著王牧之拱手行禮道:
“卑職郭誌平見過王大人,卑職甲胄在身,還請大人恕我不能施以全禮!”
王牧之聞言,打量了郭誌平兩眼,依舊是平靜的說道:
“無妨!”
“不知大人此番前來有什麼要事?卑職能否幫上什麼忙?”摸不清王牧之來意的郭誌平繼續問道:
既然確定了眼前這個人就是王牧之,但是郭誌平就很疑惑王牧之,來到響水原是想要乾什麼的了············
要知道響水原所在的塔河縣和昌慶府並不接壤!
和昌慶府接壤的石泉縣,而想要從昌慶府來響水原,得多繞好幾百裡的路,王牧之就算是來豐州,按理來說也應該是先到石泉縣,而他如果先到了石泉縣,那肯定就會有消息傳出來!
而現在沒有得到消息,然後在響水原看到了王牧之,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王牧之是直接奔著響水原來的。
王牧之肯定不會白白多跑幾百裡,就為了跑到響水原上溜一圈·········
意識到這一點郭誌平,在一聯想到這響水原對於豐州的特殊性,心中立刻就是警惕起來。
就在這時,聽到郭誌平問題的王牧之則是神情一肅,沉聲說道:
“本將奉陳指揮使命令,特來巡查豐州軍事,爾等還不前頭帶路!”
王牧之此話一出,郭誌平頓時臉色微變,這王牧之前來響水原果然是沒憋什麼好屁
在他看來上麵既然沒提前給他消息說王牧之要來,那就意味著十有八九他老大葉明盛,應該也不知道此事,這同時也就說明一點,那就是王牧之是來打突然襲擊了的。
郭誌平雖然是土匪出身,涉足官場時日尚淺,對於官場上彎彎繞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他也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上麵派人來查你,而且還不提前打招呼,那很有可能就是想要搞你。
當然了王牧之不可能是專門來搞他郭誌平的,畢竟他們兩個之間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了,王牧之不可能這麼自降身份,專門來搞他一個小統領。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王牧之是要借題發揮,來搞他老大葉明盛的!
明白這一點,郭誌平就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了,他一邊領著王牧之等人的向著軍營走去,一邊悄悄向手下下達了命令···········
一個時辰之後,郭誌平才慢悠悠的帶著王牧之等人,來到了他位於響水原中心處的軍營。
看著眼前略顯空曠的軍營,王牧之環視了一眼旋即問道:
“郭統領,你其他的兵士在那裡?”
“稟告大人,我手下的全部人馬,都在這裡了!”郭誌平聞言笑容可掬的說道:
聽到郭誌平的回答,王牧之頓時眉毛微皺,見此他身旁的曹廣,也是立刻站了出來,望著郭誌平厲聲嗬斥道:
“郭統領,你這是把我們當傻子嗎?”
“這座軍營的規模至少能住四千人,而你現在隻有一千多人,怎麼的郭統領你手下的兵屁股那麼大,一個要睡四個人的地方?”
見曹廣出言不遜,郭誌平心中也是有些惱怒,他雖然不認識曹廣是誰,但是看著曹廣身上從六品的服飾,他也就沒有發作,隻是平靜的說道:
“這位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們葉大人本來是打算在這裡駐兵四千人的,所以這裡營帳的規模也就是建成了四千人的規模
“但是誰知道上麵,將我們豐州這裡錢糧克扣了一大半,沒錢沒糧哪裡有兵?我們葉大人招不上人來,所以這座軍營也就隻有我們這一千多人了!”
“大人你要是覺得這座軍營空曠,那就煩請大人你向上麵,給我們調一筆錢糧如何?”
“有了錢糧兄弟們都對大人感恩戴德,末將也保證不讓這座軍營熱鬨起來,不知大人覺得怎麼樣?”
聽到郭誌平管自己要錢糧,上一秒還氣焰洶洶,狐假虎威的曹廣,立馬就是蔫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也是知道陳德昌一直在克扣,豐州方麵的錢糧,因此在這方麵他們確實理虧·············
見曹廣敗下陣來,王牧之沒有說話,隻是向著軍營身處走去,算是勉強解了曹廣的尷尬。
將王牧之等人帶到軍營中中軍營帳後,郭誌平向著王牧之,拱手說道:
“王大人,這裡就是我軍營中最好的營帳了,響水原環境艱苦不比昌慶府,還請大人見諒!”
掃了一眼帳內的陳設,王牧之似有深意的說道:
“郭統領多慮了,我王牧之行軍打仗這麼多年什麼環境沒見過,你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大人您滿意就好!有一點末將需提前稟告大人,這響水原靠近那匪首鎮三山的老巢婆娑府,盜賊猖狂至極,時常有匪徒想要襲擊營寨,所以軍營中的兄弟們,都是提心掉膽的,睡覺都不敢脫衣服”
“大人你手下這些兄弟麵生,在軍營中行走的時候,要是出現什麼誤會,末將可就真的百死莫贖了···········”郭誌平攤了攤手,臉上滿是無奈,為難的表情。
郭誌平雖然說的非常隱晦,但是王牧之一行人,哪裡聽不出郭誌平的言外之意,紛紛對郭誌平怒目圓睜,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相信郭誌平此時,已經是被千刀萬剮了。
見到自家統領被如此對待,郭誌平身邊的弟兄也是不甘示弱,也都是紛紛瞪了回去,營帳中的氣氛一時間,就變的有些緊張了。
看著郭誌平故作為難的表情,王牧之心中並沒有多少氣憤,相反他倒是有些感慨。
如果是一年之前在洛安,郭誌平敢在他麵前說這種話,他一定會砍了郭誌平的腦袋,用這個以下犯上家夥的鮮血,來讓這軍營之中所有的士卒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上下尊卑,什麼叫做軍紀軍法!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剛來時他王牧之意氣風發,想要在遼陽的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為首輔大人鏟除宋文輝這個不識時務的東西。
然而很快他就是意識到了,遼陽的局勢有多麼複雜,危險,在這重重困難之下,原本鋒芒畢露的他,也是成長了很多,學會了收斂,學會了隱忍。
深深的望了郭誌平一眼,王牧之不鹹不淡不帶有絲毫感情的說道:
“我知道了!”
看著無比平靜的王牧之,原本已經做好他暴怒準備的郭誌平,著實有些不知所措,隻能是對著王牧之拱手躬身道:
“既然如此,卑職就不打擾大人休息了!大人有什麼需要,就請知會一聲,我立刻就會趕來。”
“好!”王牧之依舊平靜的點了點頭。
郭誌平聞言,旋即轉什麼離去退出了營帳。
隨著郭誌平的離開,曹廣在王牧之身旁氣憤填膺的說道:
“大人,這姓郭的欺人太甚啊!葉明盛當真是養了一條汪汪叫的好狗!”
“看看這幫人,那裡還是振武軍?這明明就是他姓葉的私軍!”
“陳德昌這老賊,真他娘的養虎為患!”
對於曹廣的話,沉穩了許多的王牧之並沒有多表態,而是交代道:
“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讓弟兄們收斂一些!”
(我本來是想好了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以及主角準備的後手,但是被書友“湯灑了”給猜到了,老實說被人猜到了,讓我有些挫敗感,所以我想了很久決定作出一些改變,這也是為什麼我昨天卡文的緣故,因為要重新連接劇情,接下來的劇情,可能會有燒腦,但是我儘可能在爽快和邏輯之間,尋求一個最好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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