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對付葉明盛這個奸賊,你果然是成竹在胸!”
安泰客棧中,王牧之十分興奮的向沈建忠稱讚道:
“葉明盛看到你的那封名單的時候,那臉色可是難看到了極點,對待這種狼子野心之輩,就應該用這段手段狠狠滅滅他們的威風!”
說這話時候王牧之心中可以說是非常的歡喜,以正統武將自居他雖然瞧不上,監察司這幫玩弄下三濫手段,魑魅魍魎之徒,但是相較於監察司,他更是反感像葉明盛這種背叛朝廷,圖謀不軌的奸詐之輩··············
因此看著那奸詐狡猾的葉明盛,在沈建忠的手段下,鬨的如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他心中是彆提有多爽了!
雖然現在不能立馬就將葉明盛拿下殺一儆百,以正軍紀,但是隻要能從葉明盛這裡調到兵馬支援昌慶府,那同樣也是大功一件,能夠大大緩解振武軍,麵對宋文輝手下遼陽軍的壓力。
相較於王牧之的開心,沈建忠則顯得非常平靜,甚至隱隱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對於王牧之的稱讚,他沒有什麼反應,眼睛微咪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看著沈建忠這個樣子,王牧之則是有些意外,他本能的以為沈建忠此時這個樣子,是因為念及和葉明盛的師徒情分,有些於心不忍,所以他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沈大人,這葉明盛是咎由自取,你不必替他惋惜··········如果這小子識相,乖乖把兵權交出來,我可以幫你向陳指揮使求情,饒這小子一命,隻將他和葉家老少發配為奴!”
聽到王牧之的話,沈建忠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說道:
“王大人,你誤會了!我與他雖然師徒一場,但是他如今做出如此忘恩負義,有悖人倫之事,我與他師徒情分早已經是煙消雲散,他就是被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也是他罪有應得!”
王牧之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撫掌讚道:“沈大人深明大義,無愧是國之棟梁!是王某多慮了”
“唉,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葉明盛他會不會乖乖就範···········”沈建忠有些擔心說道:
“哦?沈大人你這三招,找招朝著他葉明盛的命門打,這葉明盛還能翻天不成?”王牧之十分放鬆的說道:
沈建忠搖了搖頭說道:
“王大人你有所不知,這葉明盛此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而他今天的反應十分的反常,如果他真的是被我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那麼他絕對會來找我求情的,而不是直接端茶送客趕你我離開!”
一邊說這話的時候,沈建忠腦海中,不由回想起了葉明盛最後跟他說得那句,沈師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想著葉明盛說這句話時候的神色表情,沈建忠眼眸深處不又浮現出一抹憂色········
“沈大人,我想你是多慮了,依我看葉明盛那是氣急敗壞了,說不定明天他就來跟沈大人你負荊請罪了!”王牧之笑著說道;
見王牧之竟然如此自信,沈建忠勉強點了點頭說道:“但願如此吧!”
聊完了葉明盛方麵的事情,作為主要振武軍作戰事物的指揮僉事王牧之,又和沈建忠這個特務頭子,商量了一會昌慶府一線的軍情,就在兩個人談的差不多,準備各自返回房間休息的時候。
房門外傳來了一陣的急促腳步聲,聽到腳步聲的出現,沈建忠微微皺眉然後出言問道:
“出什麼事情了?”
“大人,麻雀的事情!”沈建忠貼身護衛,曹新在門外低聲稟告道:
聽到“麻雀”這兩個字的出現,沈建忠神色一動沉聲答道:
“進來!”
得到沈建忠的允許,曹新當即推門而入,他本來想要直接開口向沈建忠彙報,但是見到坐在一旁的王牧之,他不僅麵露一抹遲疑之色,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沈建忠。
看到這個情況王牧之當然不是蠢人,雖然心中隱隱有些不快,但是念及軍情緊急大局為重,他旋即便是想要起身離開,將房間讓給曹新和沈建忠。
然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他還沒有站起來,沈建忠便是衝著曹新說道:
“王大人不是外人,你但說無妨!”
聽到沈建忠這麼說,本想要離開的王牧之,目光也是放在了曹新的身上,老實說他倒也是挺好奇,這是什麼消息··············
而得到了沈建忠的允許,曹新也是沒有了顧忌,沉聲稟告道:
“麻雀回來了!現在就在客棧之中!”
一聽這個消息,沈建忠眼露一絲怒意寒聲問道:
“她怎麼敢不經請示就來這裡?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大人,據她所說她身上攜帶著,非常重要的情報,必須要立刻呈給大人!事關振武軍生死存亡!”曹新繼續補充道:
沈建忠聞言有些一愣,想了想後問道:
“她有沒有說情報是什麼?”
“我問了她沒有說,隻是告訴我她必須要親自麵見大人!”曹新介紹道:
“你把她帶進來吧!”沈建忠又是沉吟了一下說道:
“是!”曹新領命而去。
趁著曹新離去這個空檔,坐在一旁聽的滿頭霧水的王牧之,則是開口向著沈建忠問道:
“沈大人,這個麻雀是何許人也啊?”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這隻麻雀已經暴露了,所以對於王牧之的詢問,沈建忠也沒有隱瞞回答道:
“她是我安插在葉府的一個侍女,代號為麻雀!”
“原來如此啊!”王牧之點了點頭,心中也是開始有些重視這個麻雀了,他剛才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沈建忠的手下人說,這個麻雀帶來的情報,事關振武軍生死,他對這個可是十分的感興趣···········
片刻後一個身材嬌小,相貌嫵媚,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少女,走進了房間之中,這隻小麻雀看著坐在沈建忠的王牧之,看上去本能的有些排斥,眼眉微微皺起!
將麻雀的反應看在眼中,但沈建忠根本不在乎她心裡在想些什麼,直接開口問道:
“你從葉明盛哪裡搞到了什麼情報?”
聽到沈建忠的詢問,麻雀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一邊鼓起勇氣向著沈建忠,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大人,奴婢這次潛入到了葉明盛的書房,才弄到了這封信········葉家奴婢算是回不去了,大人你能讓奴婢離開嗎?”
看著麻雀手中的那封信,沈建忠笑著說道:
“當然!你為監察司立了如此大功,我不僅會恢複你的自由,還會給你找一個好人家嫁過去,讓你當個官太太,下輩子衣食無憂!”
聽著沈建忠的許諾,麻雀小臉蛋上終於是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雙手將手中的信呈給了沈建忠。
“多謝大人體恤,大人大恩大德奴婢感激涕零,今生今世永不敢忘!”
她是一個孤兒,從小被監察司收養訓練,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就是成為一枚棋子,被監察司使用,在差不多一年之前,葉明盛確認將調到振武軍就職後,長相嫵媚,並且還保持處子之身的她,便是作為被沈建忠親自選中,作為一個探子安插進了葉府··········
沈建忠給她的任務就是,將葉明盛的一舉一動傳遞回來,最好能夠爬上葉明盛的床,成為葉明盛的女人,但是很可惜的是,葉明盛一來這段時間公務繁忙,沒有多少時間沉迷美色。
二來再加上丫鬟出身的槿玉,對府上這些丫鬟們的心思是了如指掌,所以為了減少可能出現的情敵,她是盯的非常死,一點也不給包括麻雀在內這些丫鬟們改變命運,翻身做主子的機會。
儘管隻是一枚棋子,但是麻雀也是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她想要過上平靜生活,而不是每天擔驚受怕,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大刑伺候。
所以她一直在尋找著一個改變的機會,而在三個時辰之前,當她意識到這個就會出現的時候,她便是鼓起勇氣,拚命抓住了這個機會!
一把抓過麻雀遞過來的信,沈建忠快速將信紙取出,剛一閱讀其信紙上的內容,沈建忠便是臉色一邊,神情變的十分難看············
一盞茶之後,沈建忠將信紙放下,閉著眼睛向著麻雀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封信的?”
“回稟大人,奴婢是偷聽葉明盛的小妾槿玉和葉家老太太談話時知道,老太太的娘家給葉明盛寫了一封家書!奴婢意識到事關重大,剛剛便是潛入了葉明盛的書房當中,將這封信偷了出來!”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麼?”
“奴婢還聽說葉家老太太的堂哥,這段時間來看過她,這封家書說不定就是那人送過來的,除此之外奴婢就不知道了,還請大人恕罪!”麻雀恭敬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沈建忠睜開眼睛,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異色,但依舊十分平靜說道:
“是,奴婢告退!”
麻雀不疑有他,向沈建忠行了一個萬福禮後,便是轉身離去,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還沒有走兩步,沈建忠便是一掌打在了她的後心上,狂暴的內力立刻就是震斷了這個小姑娘的心脈。
一口殷紅的鮮血從這個,懷揣對未來平靜生活希望的姑娘口中湧出,沒有多餘的掙紮,她便是軟軟倒了下去,徹底沒了生息···········
她由沈建忠親手選中派到了葉明盛的身邊,最後也是死在了沈建忠手上,沈建忠這倒也算得上是有始有終吧!
“沈大人,你這是?”
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看在眼中,坐在一旁的王牧之有些警惕的看向沈建忠。
沈建忠擦了擦手沉聲說道:
“沒什麼,隻是幫了這姑娘一把,葉明盛此子心狠手辣她扛不住的!”
“沈大人,你再說什麼?”王牧之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沈建忠到底在乾什麼十分疑惑的問道:
沈建忠將那封信遞給了王牧之,然後有些凝重的說道:
“王大人,你可知這封信是誰寫給葉明盛的?”
聽到沈建忠的問題,王牧之掃視了一下信的內容,眼神逐漸變的更加疑惑起來,在他看來這封信沒有落款,不過按信中的語氣應該是葉明盛一個長輩寫的。
信的內容也沒有什麼要緊的內容,通篇就是關心一下葉明盛的身體如何,打算什麼成婚,葉明盛的母親身體怎麼樣,總之就是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王牧之實在有些弄不明白,就這樣一封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家書,是怎麼把沈建忠這個大特務頭子搞的如此緊張·············
看著王牧之疑惑的申請,沈建忠不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個王牧之行軍打仗,那是一等一的名將,但是要論對政治的敏感性,那他估計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
想到這裡沈建忠也就不讓王牧之亂猜了,直接給出了答案,開口說道:
“這封信雖然沒有署名,但是看筆跡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崔紹寫給葉明盛的,他是葉明盛母親的堂哥,也就是葉明盛的舅舅!”
“崔紹此人老謀深算,並且自持崔家實力強大,知道無論是誰最後勝出,想要統治遼陽,都必須要依仗崔家!”
“所以無論宋文輝和陳大人怎麼利誘,他都是不為所動,不支持任何一方,一直在按兵不動,等待最後勝利者的出現,好讓崔家的利益最大化!”
“之前為了不讓宋文輝忌憚,崔紹是故意和葉明盛保持了距離冷落葉明盛,而現在這個關鍵時候,他為什麼要給葉明盛寫下這封家書?向葉明盛示好呢?”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封家書中提到了葉明盛的婚事!
“葉明盛和安家那個妖女安妙依打的火熱,二人馬上就要成親了?而崔紹就是安妙依的姨夫,安妙依現在人就住在崔家!”
“王大人,你可知道這些種種意味著什麼?”
沈建忠的問題剛一出現,他便是不等王牧之思考,既無奈又惆悵的說道:
“看來崔紹也是不甘寂寞,要帶著崔家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