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某座豪華府邸中的書房中,葉明盛正在看著最近這些天的奏本,而在書房的另一邊,剛剛登基不久的大周天子薑聰,正在吃著剛剛做出來的糕點和乾果····························
吃了一口杏仁酥,薑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向著葉明盛開口詢問道:
“葉大帥,那些草原人一向凶蠻殘暴,為什麼在你麵前比貓咪一樣還要乖巧?”
正在看奏本的葉明盛,頭也不抬不假思索的講道:
“陛下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葉明盛的這個回答,讓薑聰更加來了興趣,他思考了一下向著葉明盛說道:
“我都想要聽!”
葉明盛淡淡的回答道:
“假話就是這些草原蠻子不尊教化,不守禮法,心中沒有敬畏之心,而我教化了他們,教會了他們禮法,讓他們心存敬畏之心,所以他們對我感恩戴德!”
薑聰聞言若有所思,然後眼睛眨了眨向著葉明盛再次問道:
“那真話呢?”
葉明盛放下手中的奏本,向著薑聰笑著說道:
“我比他們還要壞,還要凶殘野蠻,所以他們心中怕我!”
儘管葉明盛的回答像是開玩笑一樣,但是不知為何薑聰卻是從葉明盛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薑聰像是驚到了一樣,沉默了好一會才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吃著手中的杏仁酥,半晌之後待到葉明盛給手中奏本,薑聰才是鼓起勇氣向著葉明盛講道:
“葉大帥,你可以做我的老師嗎?”
薑聰的這個問題,讓葉明盛感受到了一絲意外,稍作遲疑葉明盛便是拒絕道:
“葉某一介武夫教不了陛下什麼,而且陛下不是有老師,孫先生乃是天下大賢有他教陛下足夠了!”
麵對葉明盛果斷的拒絕,薑聰似乎是還想要說些什麼,葉明盛便是再次說道:
“陛下不要多想了,一個企圖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豈能做陛下的老師?”
聽到葉明盛的回答薑聰頓時小臉一垮,接著也沒有在說些什麼端著麵前的糕點盤子,直接走出了葉明盛的書房。
看著薑聰幼小的背影,葉明盛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薑聰還在試圖掙紮,這在葉明盛看來很正常,畢竟祖宗留下來的基業誰都不願意輕易拱手讓人!
這段時間和薑聰的接觸,讓葉明盛越來越欣賞這個小皇帝,他覺得這個小皇帝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一個難得的妙人,老實說葉明盛真的不想要傷害他,所以葉明盛有必要覺得在最初的時候就十分乾脆的打破他一切可能的幻想····························
感慨過後葉明盛也是再次專注麵前的奏本,在幾天前的烏蘭草原的那場戰爭中,奉武軍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不僅斬殺了敵軍五千餘人,俘獲敵軍六千餘人,更是直接斬殺了欽察大汗艾斯多安,經此一役欽察汗國毫無疑問是士元氣大聲,他們原本蒸蒸日上的國運,在葉明盛看來也將會從此由盛轉衰。
雖然不知道劄木合在這場戰爭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但是僅憑他坐山觀虎鬥這一點,就已經讓本就對他缺乏信任的葉明盛,選擇摟草打兔子一塊滅了他!
事實上葉明盛也是打算這麼乾的,不過劄木合這小子鼻子還是很靈敏的,在葉明盛乾他之前跑了!
劄木合找了一個伊布格勒和努爾江暗中和欽察人勾結的借口,直接偷襲伊布格勒所部,致使伊布格勒在措不及防之下所部損傷慘重,伊布格勒本人也是在他的偷襲下險些命喪黃泉,不過幸好奉武軍及時趕到,將伊布格勒給救了下來,不過卻是讓劄木合見勢不妙給跑了!
儘管葉明盛派人一路追殺,但是劄木合這小子跑路速度非常快,恨不得人直接長在馬身上,再加上他們本就是草原人,對草原的環境十分的熟悉························
所以葉明盛派出去的追兵,彆說追上劄木合了,就是連這小子的毛都沒有摸到!
雖然有些遺憾沒有成功乾掉劄木合,預想中的會盟越沒有成功舉行,但是除掉了艾斯多安這個心腹大患也是讓葉明盛對此次的成果還算滿意!
眼下欽察人勢必要龜縮回漠北,他們已經不足為慮了,而葉明盛眼下要做的就是收拾掉羅卑的爛攤子!
而要收拾爛攤子,首先葉明盛就要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因為劄木合最後時刻的坐山觀虎鬥,所以對於他拿出來的一些列證據,葉明盛已經不是的很相信了!
葉明盛已經要求高申返回易京敘職,同時葉明盛要求統調處調查事情的真相,這幾天統調處已經送來了一些消息!
比如說努爾江確實對安妙依有非分之想,但是據統調處安插在努爾江身邊探子的稟告,這一次艾斯多安襲擊會盟應該不是努爾江聯絡的!
至於給高申賄賂的事情事情確實存在,高申也確實收過好處,但是賄賂的金額劄木合誇大了很多!
而這一次努爾江之所以沒有來參加會盟,原因也是非常簡單就是擔心事情敗露葉明盛殺了他,所以不敢來參加會盟在部落中惶惶不可終日···························
至於劄木合那邊他已經返回部落了,並且率部他的部族向漠北靠近,顯然這是在防備葉明盛乾他!
所以事情雖然還沒有調查清楚,但是葉明盛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這一切都是劄木合在背後搞的鬼!
當然努爾江這小子也不老實,葉明盛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色膽包天,自己的婦人這小子還敢惦記,還敢取給那女人取同樣的名字,簡直可以說是不知死活!
葉明盛已經不準備原諒努爾江了,統調處也是在葉明盛的命令下開始執行計劃了,
因為有了劄木合這個前車之鑒,所以在支持努爾江所部的過程中,統調處也是加大了對努爾江部眾的拉攏!
而努爾江在人格魅力,禦下之術等方麵上都十分的一般,所以預計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努爾江的人頭擺在葉明盛的麵前,相信隻不過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努爾江的事情隻不過是一個小事情,真正讓葉明盛稍稍有些頭疼的還是劄木合這小子,這家夥自己但凡對他看的稍微鬆一點他是真給自己搞事情啊!
有了這次的事情葉明盛已經不打算在留著他了,不過這小子率部遷到了漠北也是很惡心,奉武軍現在也確實缺乏在草原上長途奔襲的能力··························
但是這並不代表葉明盛收拾不了他,葉明盛已經打算將他和欽察人勾結的證據做實,羅卑和欽察乃是生死仇敵,對抗欽察人乃是羅卑部族的政治正確,一旦此事被證實劄木合的大汗之位必回遭到動搖,被羅卑族人所不齒!
而葉明盛的下一步就是讓伊布格勒以此為由召開,羅卑大會宣布罷免劄木合的大汗之位,宣布劄木合為羅卑叛逆!
這樣做雖然對劄木合本部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但是對於追隨他的小部落影響卻是很大的!
這些小部落本來很多就是牆頭草,那邊勢力大他們就投降那邊,當年劄木合成功擔任羅卑大汗之後,一些小部落也是依附在了他的身邊,成為了劄木合的一大助力!
而現在葉明盛就是要將這些人從劄木合身邊剝離出來,漠北乃是苦寒之地和水草豐美的額倫琴草原相比較,簡直就是天差地彆!
所以當劄木合為了防止葉明盛報複而逃到漠北,本身就有很多小部落不情願跟隨劄木合離開,但是在劄木合武力威脅下他們也隻能選擇追隨······················
因此葉明盛相信隻要在羅卑大會上,以劄木合勾結欽察人為名罷免劄木合的大汗之位,宣布其為羅卑叛逆後,這些牆頭草的小部落,毫無疑問將會背棄劄木合,甚至會成為刺向劄木合最鋒利的尖刀!
而沒有這些小部落的依附,劄木合的勢力勢必會大幅度的衰減,而接著葉明盛將會退出伊布格勒和他打擂台!
對於伊布格勒的表現,葉明盛基本上還是滿意的,所以葉明盛也是打算對伊布格勒有所獎勵,以此來表彰他的忠誠,彰顯自己在草原的恩德!
伊布格勒因為這次劄木合的偷襲險些命喪黃泉,所以對劄木合也是恨之入骨,而葉明盛也將會以他為計劃核心在草原上開啟一場代理人戰爭!
孫子兵法有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葉明盛相信在自己這一套連環組合拳下,劄木合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的血的代價!
葉明盛期待他戴著枷鎖鐐銬,再次走進易京城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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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臨安
總督府的書房中陸建朝,陸厚德,陸雲三個人皆是莫不作聲,房間中額氣氛十分的沉悶壓抑,而作為江南總督的陸建朝,臉色就像死了親爹一樣難看!
雖然氣氛很是沉悶壓抑的,但畢竟該說的話終歸還是有說的,所以陸厚德組織了一下語言率先打破房間中的沉默開口說道:
“爹,壽春那邊送來消息,說是徐兆傑被俘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壽春,壽春現在軍心混亂,算上消息傳回來的時間,壽春現在多半應該已經落入到了奉武軍的手中!”
雖然早在知道徐兆傑兵敗被俘的那一刻開始,陸建朝就已經預感到了這種情況的出現,但是他心中難免還是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而現在兒子陸厚德的話,無疑是打破了陸建朝最後的幻想,讓他不得不麵對現在冰冷的現實!
見到堂哥率先打破沉默了,陸雲也是低聲繼續說道:
“川蜀那邊也傳來消息,川蜀的宋維傑的親弟弟宋維凱,將會率領一個使團去易京麵見葉明盛,不出意外的話,宋維傑將會向葉明盛稱臣,試圖以此來換取葉明盛的封賞!”
陸雲的話無疑是再次給了陸建朝重重的一擊,又是沉默片刻他才沉聲說道:
“江南全境搜捕千虎衛!”
聽到父親的命令陸厚德微微皺眉,如果是之前陸建朝下達這個命令,那麼還能夠挽回一些······························
但是現在奉武軍在戰場上大獲全勝,所以這樣做無疑是不夠的!
想到這裡陸厚德也是直接向父親稟告道:
“爹,布政副使趙赫長期收取千虎衛財物女人,在我江南為徐兆傑張目,其人可恥,其心可誅,我建議爹斬其人頭,以安江南官民之心!”
陸建朝聽到兒子這麼說,內心可以說是十分的複雜,作為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江湖,趙赫收取徐兆傑銀子女人這種事情,他心裡可以說是門清,隻不過是一直裝作不知道而已!
而陸建朝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麵是想要等待徐兆傑和奉武軍交戰的結果,然後在決定選擇站隊,另一方麵趙赫也確實是說出了陸建朝的一些心裡話,他的主張抵抗奉武軍的想法也是被陸建朝所認可!
不過現在徐兆傑兵敗被俘,鎮南軍大廈將傾,他們江南之前猶猶豫豫,明裡暗裡還給鎮南軍一些支援,這些事情想瞞也很難瞞住!
所以為了避免受到牽連,也確實應該立刻斬殺趙赫和鎮南軍劃清界限,向奉武軍釋放積極友善的信號!
想到這裡陸建朝雖然有些不舍趙赫,但是也明白這個時候隻能是棄車保帥,選擇也是點頭應道:
“厚德,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吧····················”
“正山這小子的傷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