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倆都是孩子心性,玩起來沒完沒了。
若非到了後來,小丫頭的肚子咕嚕咕嚕響,他們還不願意離開菜地呢。
隻是回去就回去吧,臨走前暖寶又把南騫國皇帝和福公公震驚了一把。
豆角、絲瓜、番薯葉、毛秀才、大茄子等等,裝了滿滿一竹籃。
那竹籃還挺大的,南騫國皇帝提了都覺得有點重量。
可暖寶呢?
好家夥!
她二話不說就把竹籃往自己手腕上一勾,笑盈盈道:“外祖父,走啊~”
南騫國皇帝很擔心小丫頭的手,趕緊上前把竹籃奪下。
也是到了這時候,他才發現暖寶的小臂上都是淤青。
啪嗒——
竹籃應聲而落。
先前在寢宮裡幫暖寶穿衣裳時,暖寶還穿著裡衣呢,所以南騫國皇帝並沒有瞧見這些淤青。
直到拿竹籃時,不小心扯到了暖寶的袖口,這才發現其手腕上有傷。
再將衣袖往上一推,小臂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跟臉上那白白嫩嫩的肌膚完全不同,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郡主這手是怎麼回事兒?竟傷得這般重!”南騫國皇帝臉色一沉,便冷冷朝身後的秀兒問道。琇書蛧
秀兒趕緊垂頭上前,正想回答南騫國皇帝的問題,卻聽暖寶率先開口:“哎呀~外祖父彆怕,這都是我練武功的時候留下的,一點都不痛!”
說罷,又抬起小臉道:“外祖父,我沒有吹牛哦,我武功很厲害的,都可以保護娘親了呢~改天有機會的話,我給您舞劍,給您打拳!”
南騫國皇帝看著暖寶如花一樣燦爛的笑容,嘴巴微微張開,終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對於自家外孫女習武的事情,他其實知道得不多。
哪怕以往逍遙王妃在寄來的書信中也提過一兩嘴,但他卻一直以為是玩笑話。
一個幾歲大的小姑娘,能學什麼武功?不過就是看著哥哥們練武,覺得新鮮罷了。
可今日,暖寶身上的傷以及她雲淡風輕說出的話,著實讓南騫國皇帝啞言
。
尤其是想起暖寶方才去取水時,那鬼魅一般的速度和異於常人的力氣!
且不說打臉不打臉吧,他是真的心疼暖寶啊。
“你這孩子……”
南騫國皇帝憋了半響,才憋出這麼幾個字。
他蹲下身去挽起暖寶的褲腳,仔細檢查。
發現暖寶腿上也有淤青,便輕輕撫摸了一下,心疼問:“疼不疼啊?”
“不疼。”
暖寶搖搖頭,也摸了摸南騫國皇帝的臉:“外祖父,您彆擔心嘛,我都習慣了!”
可誰知,小丫頭這‘習慣’二字說出口,南騫國皇帝更難受了。
他一邊把暖寶的褲腳放下,一邊埋怨道:“你爹你娘也真是不懂得心疼人,怎麼能這麼早就讓你習武?也不怕把你傷著!”
說罷,又想起自己的孫兒孫女:“你看看你那幾個表姐表哥,哪一個不是五六歲才開始習武的?尤其你青黛表姐,到現在都不會武功。
你爹你娘倒好,女兒才四歲,就被逼到這地步了?待會兒回去後,我必定得找他們好好談談!”“不是的呀外祖父~”
暖寶看著南騫國皇帝凶巴巴的樣子,可不敢讓他生了誤會。
於是,趕忙解釋道:“這不關爹爹娘親的事兒啊,是我自己要學的,他們根本攔不住
而且我學武功也是為了自己好呀!會武功的話,遇到壞人都不怕啦。”
“怎麼?魏家那頭都窮成這樣了,連侍衛都培養不起,需要你堂堂一個郡主習武自保?”
任暖寶說破了天,南騫國皇帝都覺得這麼小習武不好。
他本來就對魏家有意見,現在瞧見暖寶一身汗,就更氣了。
慈祥的小老頭沉下臉,又開始罵罵咧咧:“怎麼的?我們家小暖寶不是寶貝啊?魏家那頭不心疼啊?好歹也是他們魏家五百年來唯一的一個女丁!
現在都四歲了,不封公主我不說,連個封號都不給?沒有封號就算了,咱們也不稀罕,可這小小年紀就習武又是怎麼回事兒?
若魏家不會帶孩
子,乾脆就把孩子留在南騫國,我親自來帶!”
“哎喲~外祖父,您怎麼還生氣了呢?不氣不氣哈,這都是誤會!”
暖寶看著氣呼呼的小老頭,那叫一個頭疼。
她造的什麼孽啊!
在蜀國要哄長輩,來了南騫國後,還得哄長輩!
可她能怎麼辦?
總不能告訴外祖父,蜀國之所以不封她為公主,不給封號,是因為逍遙王這個當爹的堅決反對吧?
——外祖父,這不關皇伯伯的事兒,都是我爹爹搞的鬼。
——我爹爹小心眼,生怕宮裡頭來搶女兒,已經暗地裡拒絕了好幾次冊封公主和封號的提議。
嗬嗬,這話能說嗎?
說完以後,遭殃的就是老父親了!
小丫頭大眼睛骨碌碌轉了轉,誇張地伸出五根手指:“外祖父,您自己都說了,我可是蜀國五~百~年才得來的閨女呢,怎麼會不寶貝呀?
其實皇伯伯和爹爹他們都很疼我的,疼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地步!
他們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我,怕我外出被擄了,怕我走路摔跤了,怕我吃飯噎住了,什麼都怕,還天天派人盯著我!
我是誰呀?我可是我外祖父的寶貝外孫女呢,最是乖巧懂事兒,怎麼能讓家人們這麼擔心呢?所以呀,一咬牙一跺腳,才決定自己習武!琇書網
習武多好啊?遇到壞人可以自保,走起路來腳也穩了,吃飯更不會手抖,好處多多呢
俗話說得好,靠山山倒,靠豬豬跑,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您說對不對?
再多的侍衛保護,都比不過自己會武功~隻要我武功好,誰都休想傷到我!”
暖寶這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漂亮。
既幫蜀國那頭說了好話,又拍了南騫國皇帝的馬屁,還點了點自己習武的重要性。
南騫國皇帝聽著暖寶一套一套的,心裡的氣也散了不少。
關鍵是小丫頭的話有道理啊,他實在無從反駁。
隻是一想到暖寶身上的傷,又不免心酸:“那也太早了,何必這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