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夫人發現四棟商鋪易了主,主人還是那剛過門沒多久的兒媳婦,氣得在院子裡打砸了好些東西。
最後,還非要收回商鋪,沒得商量。
而這時候,薑將軍對元清的愛,就變成了麻煩。
他‘補貼’給元清買商鋪的銀子,成為了薑老夫人攻擊元清的最佳理由!
是啊。
四棟商鋪賣出去,最後隻收到兩棟商鋪的銀子,薑老夫人自然不願意。
而元清呢?她也委屈。
因為買商鋪時,薑將軍為了不讓元清起疑,還特地從將軍府裡拿了一筆銀子,當著元清的麵,交給了那四棟商鋪的‘主人’。
所以她根本就沒想到,這四棟商鋪竟是將軍府的產業!
得知一切都是薑將軍的手筆,元清心裡也氣。
但想著商鋪既然是薑家的,薑老夫人又說賬上少了幾萬兩銀子,那她也是願意把商鋪退回去的。
一來,她有自己的骨氣。
二來,她不願意薑將軍為難。
三來,薑老夫人是她婆母,她的家教,不允許她不敬不孝。
於是,元清當即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並願意立馬更改契書。
可薑老夫人吃相太難看了!
既想收回那四棟商鋪,又不願意退銀子,還非說元清是小門小戶出身,不可能有這麼多的銀子買商鋪。
更直言,元清買商鋪的銀子都是薑將軍給的。
元清雖不想忤逆婆母,但也得為自己辯駁。
正如元母所說,有嫁妝就有底氣。
可薑老夫人不是普通的老夫人啊,她厲害著呢。
即便元清拿出了嫁妝單子,元母依舊不肯承認:“誰知道這嫁妝單子是真是假?誰能保證,裡頭的銀子不是淮兒私下給你準備的?”
元清麵對著這樣的薑老夫人,就仿佛是秀才遇到兵,再大的道理都說不清。
於是,元清隻肯退兩棟商鋪。
薑將軍給她‘置辦’的那兩棟,她不要,但自己用嫁妝銀子買的商鋪,她必須得留著!
哪怕不為自己,也得為遠在南騫國的父母爭一口氣!
而薑將軍,自然是站在元清這邊的。
莫說是元清自己花銀子買的兩棟商鋪了,就是他‘置辦’的那兩棟,他也不同意退回去。
薑老夫人見兒子如此忤逆自己,就更厭惡元清了。
她不認同那兩棟商鋪是元清的嫁妝,反倒越發瞧不起異國小門小戶出身的元清。
她覺得元清不僅是狐媚子,讓她與兒子的關係越發疏離,還是一個騙子,專門來掏空將軍府的!
從此以後,本就不喜元清的薑老夫人是哪哪都看元清不順眼,恨不得她去死!
等到元清生下薑姒君後,一心想抱孫子的薑老夫人又說元清生不出兒子,沒少磋磨。
薑將軍承認,自己有錯。
在給元清‘安置’商鋪時,他用錯了法子,又無法保護元清!
所以啊,對於薑將軍來說,那四棟商鋪真的很重。
是元清的嫁妝,是元家對元清的愛,是元清受儘委屈才能給薑姒君留下來的東西。
甚至……
甚至可以說,因為那四棟商鋪,元清丟掉了性命!
是啊。
元清哪裡是因為風寒死的?分明就是他的好母親害死的!
薑將軍在查出真相後,就常常在想,如果當初沒有那四棟商鋪,他的好母親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厭惡元清?元清是不是就還能活著吧?
元清還活著,他的君兒就不是沒有娘的孩子了。
薑將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眼神越發渙散。
元清已經死了。
他能做的,就是護好他們的君兒,給君兒最大的保障!
當年被閨女纏著給出去的那兩棟商鋪,正是他自己給元清‘置辦’的嫁妝,元清真正用嫁妝銀子所買的商鋪,還捏在他的手裡。
他想再等一等。
比如薑姒君出嫁的時候。
又或者,薑姒君更成熟穩重一些。
反正商鋪放在他這裡,也是盈利的。
雖然沒有做買賣,但一直都有租約,每年進項不錯。
那些銀子他都給薑姒君攢著,根本沒進將軍府公賬,更沒讓薑老夫人和楊氏沾染半分。
隻等著以後薑姒君長大了,全部交到她的手裡。
薑姒君可不知道這中間有這麼多故事兒,她就想多拿兩棟商鋪做買賣。
之前薑將軍給她的那兩棟商鋪,她早就收回來了,用來開精品鋪。
跟暖寶還有習楚晴合夥開的精品鋪越做越大,之前魏慕華那間商鋪已經不適合了,所以三個小丫頭便退了租,將精品鋪搬遷到薑姒君那兩棟商鋪裡。
兩棟商鋪打通,又重新修繕了一番,精品鋪變成了‘奇妙閣’。
一樓賣些小東小西,二樓改成拍賣所,三樓則收藏更珍貴的物品,專門接待貴賓。
這精品鋪……
哦不,奇妙閣重新開業後,吸引來的客人更多了,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再加上,鋪子雖然是她的,可奇妙閣卻是三個人合夥,所以每個月奇妙閣都會給她一筆租金。
她如今啊,是又掙租金又掙分紅,手裡頭攢了不少銀子。
之前嘛,也沒想著再要兩棟商鋪。
她知道能從薑將軍手裡拿到一半的商鋪已經很不容易了,也不敢再打剩下那兩棟的主意。
可眼瞧著奇妙閣生意越做越好,還有不少外地商人會過來掏貨,兩棟商鋪已經不夠用了。
因此,她便想著再把奇妙閣擴大一下。
再加上現在不是成救命恩人了嘛,提點要求總行吧?這救命恩人的頭銜又不是她自己安的,是老父親主動說的呀!
薑姒君見薑將軍一直在神遊,根本就不管她,啪地一下拍到了他臉上。
等薑將軍回神了,她又捂著胸口:寒心啊,失望啊,難過啊!
我為了我那技不如人的老父親,把自己最喜歡的機關護腕都給出去了,結果我老父親卻舍不得兩棟商鋪啊!”
說完,歎了口氣:“唉,行吧,那就這樣吧,不給就不給吧。
東西握在我父親手裡,我父親不肯給,我又能如何呢?
罷了!我早該知道的,我薑姒君啊,不過是一顆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