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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清遠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麼，故意拿她的話來打趣她。

此時淩清遠擺脫了白日那身一絲不苟的校服，又是白T短褲的居家打扮，少年鮮活的生氣從他身上毫不吝嗇地散發出來，讓淩思南有些心悸。聽到他的話後心悸一掃而空，她徑自坐回椅子上不想再搭理他。

剛坐下來，發現桌上放著一顆藥。

她愣了愣，回頭對上淩清遠的眼睛：“你買了？”

“嗯。”淩清遠不是很自然地應了聲，“72個小時內有效，但是吃得越早越好。”

淩思南聯想到他一個看起來品學兼優的好好少年跑去藥店買緊急避孕藥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原本莫名其妙在學校被弟弟給上了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麼放不下了。

她這個姐姐還真是好打發。

淩清遠當然沒意識到她在想什麼，還在跟她解釋吃藥的注意事項，可能有的副作用……顯然他很認真地和藥店的工作人員問過了一遍，淩思南其實沒怎麼認真聽，視線停駐在弟弟身上，想的更多的還是下午他們之間越界的舉動。

直到淩清遠的手按在桌麵朝她彎下身，陰影擋住了她麵前的光芒，她才回過神。

“你是又想做了？”他挑眉望著她，陰影之下的神色輕慢。

她抬手把他的臉撥開，“滾蛋。”卻無法忽視上一秒他惑人的輕笑。

“72小時有效。”他俯下身，在淩思南耳邊喃道：“姐姐，我們彆浪費？”

“清遠……你是不是很恨我？”淩思南忽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

淩清遠的動作定住了，好一會兒他才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眄她，“為什麼這麼說？”

“下午你說的那番話……”淩思南抬頭看著他：“你對我做的這些，算是報複嗎？”見淩清遠不作聲，淩思南又繼續說：“我那時候也是迫不得已的，我隻有八歲，爸媽不要我，隻有二叔伯心疼我，他要帶我走，我也不能選擇不去。”

淩清遠皺起眉頭，桃花眼輕輕黯了黯：“你說你很快就會回來。”

“那是……”淩思南有些尷尬，“善意的謊言……你那時候拉著我不許我走，我這麼說你會好受一點。”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一個月。”淩清遠說，“那時爸媽在外忙生意，看我的保姆不嚴，我天天在院子口等你，一等就是一個月，我是真的以為……你很快就會回來。”

淩思南腦海裡浮現出六歲的淩清遠，抱著小車守著院門等她的畫麵，忽然有些心生不忍。

“就因為這樣，後來我染了風寒，爸媽一生氣辭了那個保姆，把我禁足了半年，隻有爸媽在的時候，我才能去外麵。”

淩思南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她真沒想到弟弟那時候那麼在乎自己。

“他們跟我說，你有新的家，不會回來了。”淩清遠看著她，說話的口吻平平淡淡。

“……他們到底有多可怕，你應該比我清楚。”他笑了笑，“那時候，我真的很喜歡你，姐姐。”

她越發覺得難受。

“結果呢……你把我忘了。”

“等我找到你的去向的時候，等我能問到你近況的時候，你早就把我忘了。”

“我……”淩思南想要反駁什麼，可是卻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可以反駁的東西，淩家對她來說是個不堪回首的地方，她想有更嶄新的生活，所以連帶著，淩清遠也被她當做淩家的一部分，遺忘在記憶的角落裡，而且那時候她認為備受寵愛的“元元”，根本不缺她這個姐姐。

“你問我是報複嗎？”淩清遠歪了歪頭——

“你希望聽到什麼答案？姐姐。”

那天晚上之後，果然連著幾日，她都沒見到淩清遠。

不過自己也沒有餘暇，她“被”報了學校英語組特彆辦的補習班，每天下午5點半放學後要去參加為時1小時的英語補習，6點半才能下課回家，而淩思遠回得比她還遲，就算回來之後也是悶聲在屋裡做題，除了早晨碰一下麵，兩個人的時間線幾乎沒有交點。

讓她差不多就要忘了自己和弟弟之間做過的那件事，她也覺得，大概、可能、這段扭曲的關係，就這麼終止了吧。

尤其是這兩天，他越發忙了，有時候連早上都不見人影，因為要提早去學校。

他要準備下個月國際的物理奧賽。

淩清遠並不是隻靠天賦吃飯的孩子，那一刻淩思南才意識到，他真的很努力，比自己努力得多。

中午她被老師派去學生會送東西，意外地見著了他。

敲門進社辦的時候，淩清遠還被夾在幾個人之中忙得抽不開身。

她有時候真搞不懂，一個人怎麼可以做到那麼麵麵俱到的，打球，讀書，交際，百忙之中還是學生會會長。

兩個人就這麼隔著老遠對望了一眼。

淩清遠眼鏡下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清和，幾個乾事在他旁邊吵吵嚷嚷，但他總能幾句話點明利害。

她遠遠聽了一會兒，那個叫翔哥的宣傳部長見她來了，拉扯著嗓門叫喚：“淩清遠，你姐姐來啦——”

一屋子的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射過來，淩思南頓時受寵若驚。

淩清遠歎了口氣：“看見了，不用你廣播。”他和左右兩邊的同學交代了兩句，領著她出門。

“要不要這麼客氣，就算我是路癡，原路來原路走我也會的。”淩思南在旁邊小聲咕噥。

淩清遠說：“我是來問你英語補習得如何了。”

“……你這個弟弟怎麼比彆人家爸爸管的還嚴。”她看著他說，隱隱約約覺得他今天沒什麼精神。

“還有十三天就要模考，我怕你跟不上。”淩清遠走到走廊轉角，見四周沒人了，這才倚在牆上，背靠著牆壁仰著頭放鬆下來。

淩思南不知為什麼感覺有些心疼：“你沒事吧？”

淩清遠抬著下巴，目光低低地掃過她：“你要是模考能過，我就沒事。”

“……咱能不提模考麼？”

“或者你再跟我做一次。”

“……還是提模考吧。”

淩清遠抬手撐著下頷笑起來，然後向她攤開雙臂：“姐姐。”

被他這一聲突如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