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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你屁事。”淩清遠放下筷子，“滾遠一點，這裡不拚桌。”
淩清遠罵人了。
淩思南驚訝不已，一向待人接物無可挑剔的弟弟，居然在外人麵前說臟話了。
這下就算不是人都能感覺到淩清遠的不悅，淩思南有些為難，她跟顧霆是不太熟，不過她也不好直接去趕人家，再說了葉珊珊叮囑過，顧霆可能是混社會的，她可沒淩清遠的膽量敢惹他。
“抱歉，我弟弟今天可能情緒不太好，要不然……”她試圖打圓場。
“弟弟？”顧霆雙手交錯擱在桌麵，朝淩清遠探身問：“你有姐姐的啊？”
“再說一遍——關、你、屁、事。”淩清遠朝夥計招手：“結賬。”
“啊……”淩思南看著一桌子的剩菜一臉怨念，可憐兮兮地望向淩清遠。
顧霆揚眉看著淩思南那張殘念臉，深感自己罪大惡極似的：“彆忙了，我本來也不是來吃飯的。”他騰起身，接過夥計遞過來的外賣盒，“你們慢慢吃吧，對了——你叫什麼？”他問淩思南。
即使麵前頂著淩清遠的壓力，淩思南還是禮貌地回答他：“淩思南。”都是同班同學，就算不說，他也能很容易就知道。
“果然是姐弟，一個姓氏。”顧霆隨性地朝她揮揮手，“走了，明天見。”
“等等。”這回淩清遠卻開口攔住他。
顧霆轉頭，劍眉下那雙神采風揚的眸子一展，等他發難。
淩清遠根本沒看他：“雨傘留下。”
“清遠——”淩思南朝他使眼色，這樣不太好吧，人家就帶著一把傘過來的，他這不是讓人淋雨回去嗎，而且本來就是借給他說好明天才拿回來的。
顧霆吊起唇角笑：“你姐姐都沒說要還，你急什麼？淩清遠弟弟。”最後的稱呼加重了語氣，提醒了他年齡比自己小的事實。
“人可以走，雨傘不是你的，一個老男人就彆裝什麼清純少女了。”淩清遠順著他的話，嘴巴毒得可以，長手一伸就拿住了顧霆手上的折疊傘。
不過他沒有拽走，因為顧霆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握得死緊。
兩個人幼稚地在一把傘上交鋒，誰都寸步不讓。
“……”淩思南盯著她的傘心疼地想哭：“你們輕一點，這把是我的心肝……手繪傘不便宜好嗎？”
兩個人同時瞥了她一眼，最終淩清遠放了手。
顧霆走了。
淩清遠麵無表情，淩思南看著，一頓飯也吃得索然無味。
結賬的時候淩思南搶了先。
“你很有錢？”淩清遠問她。
淩思南搖搖頭：“可是這是我想吃的嘛，讓你請客就不厚道了。而且這麼多年沒回家，就當我照顧弟弟一次，大排檔我還是請得起的。”
淩清遠想了想，把錢收回錢包裡：“缺錢的時候跟我說，一個姐姐我還養得起。”
淩思南被他認真的口吻逗笑了，“在外麵不要亂講話。”
淩清遠聞言朝她俯首，笑著輕喃：“好，我們回家說。”
“淩清遠！”被他促狹的的口吻撩到的自己是不是有點蠢？
公車到站，兩個人上了車。
時至晚上9點，他們這一帶不是商業中心，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很多人上車後就坐下了，車後廂那裡有幾個空著的二人座，淩思南先坐進去，淩清遠隨之落座。
身上被雨多少還是淋濕了一些，車開起來，風從窗外灌入，淩思南被吹得有點冷，她抬頭覷了一眼臉色稍緩，此時從容淡定的弟弟，忽然從淩清遠左臂下方伸過手去，繞回來，抱住。
淩清遠慢慢轉過頭，垂首看她頭頂發旋，心裡有什麼東西猝然空蕩蕩地少了，又好像是多了，總之整個心臟就不怎麼正常，跳動的速度也比往常快得多，他開口，嗓子帶著點啞：“姐姐？”
“……冷了。”淩思南不敢看他，她覺得此刻自己的行為和弟弟給她撐傘時是一樣的，家人間有難互相幫助，躲雨和取暖也差不了太多。
淩清遠想想也了然了，平時淩思南各種避著他的親昵舉動，此刻應該確實沒有把它當成一回事。她今天隻穿著春裝的長袖襯衫，沒有外套，一邊的袖子被雨水打濕，風再一吹難怪會冷。
“真的是冷的。”沒聽到弟弟回應，淩思南以為淩清遠心裡在嘲笑她，想要證明自己，忙捉起了淩清遠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你看，我沒騙你。”
少女柔嫩而冰涼的手指落在他掌心的紋路間，激起一陣漣漪。
酥麻自她的指尖像是被投下的毒，一層層擴散，蔓延，泛濫，讓淩清遠覺得心飄在了空中，落不下來，酥到了骨子裡。
“是有點涼。”他終於聽到自己的聲音，朗潤的少年聲裡糅著一抹砂礫的質感，女孩冰冰涼涼的肌膚在他手心的灼熱裡陷落，他忍不住攤開手掌，把姐姐的手指攏在掌心中，握著。
被包裹的淩思南臉頰陣陣生熱，低頭看擱在他腿上被握緊的手，少年的手在昏暗的車廂光線下潤澤如玉，指甲乾淨，指節修長，看著就像藝術品。
她覺得此時兩人的舉動應該是有些不太對了，可是又舍不得他的溫暖，心裡糾結得要命。
可是身子倒是很誠實，已經自動自發地靠了上去。
“清遠……”她靠在弟弟的肩上，“跟你商量一個事兒。”
淩清遠微微收起下巴，恰好抵在她額際：“嗯。”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撩我？”
淩清遠頓了一下。
姐姐現在這個姿勢求他不要撩她？“你也做賊的喊捉賊了嗎？”
“那……我真的沒那個意思啊。”淩思南狡辯道：“我就是手冷，純潔地讓你感受一下。”
淩清遠笑得爽朗：“真純潔。”
被他這麼說她又覺得尷尬。
“我就是純潔地想幫你暖暖手，你純潔地想我是在撩你。”淩清遠低頭在她耳邊悄聲說，“我撩你可不是這麼做的，姐姐。”
淩思南忽然感覺到身前的裙子翻了翻，一隻手伸了進去。
她整個人瑟縮了一下，抬頭看他，視線相對，她朝他猛搖頭。
“不要這樣……這是在公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