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我的信仰
“媽媽,我夢到了十多年以後的你,抱著我哭。”
“行了,不要在喋喋不休了。”寧舒媽媽忍不住打斷了寧舒,“我看你睡糊塗了。”
“寧舒,臭丫頭片子,你倒是快點呀,連累我遲到罰站,我要你好看。”樓下寧二哥叫喚著。
“來了。”寧舒背著書包,寧舒媽往寧舒書包裡塞了一點錢,“餓了在學校裡買點吃的。”
寧舒哎了一聲,顛顛跑下樓。
“看我絕世武功。”寧舒一下樓,對著寧二哥的心口就是一掌。
寧二哥抱著籃球,紋絲未動,一臉莫名其妙看著妹妹把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你睡傻了吧。”寧二哥一彈寧舒的額頭。
寧二哥的身上穿上運動服,一看手上的電子表,“我的媽呀,已經這麼晚了,早上可是滅絕師太的早讀。”
寧二哥拉著寧舒,跑出了小戶型彆墅,一看門口已經沒人。
“草,寧榮那貨又跑了。”寧耀趕緊推出自行車,讓寧舒坐上。
寧舒坐在後麵的車座上,寧耀拚命踩著腳踏車,呼呼生風。
“哥哥,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關於你的。”寧舒說道。
“你說什麼?”寧耀頭也不回問道。
寧舒坐在車上,一下一下地揮著掌心,大聲說道:“我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我厲害得不要不要的。”
“都說了是做夢,傻了吧唧的。”寧耀吭哧吭哧地騎車,終於趕上了前麵的悠閒悠閒騎腳踏車的寧榮。
寧舒突然覺得自個爸媽取名字還真是隨便,寧榮,寧耀,榮耀,榮耀。
“榮耀,每次都是我帶這個拖油瓶丫頭,下次換你帶。”寧耀氣憤地朝哥哥喊道。
“我馬上要中考了,時間是寶貴的。”寧榮閒適地說道。
“你放屁,我上次看見你後麵了做了一個妹子,你就把你後麵的位置空給妹子的。”寧耀立馬戳穿了哥哥肮臟的心理。
寧舒:……
“誰是拖油瓶?”寧舒叉腰,“我要回去告訴媽,你早戀。”
寧舒指著大哥,“我這個妹子比比不上外麵的妹子麼?”
寧榮掃了一眼寧舒,“你是比不上外麵的妹子。”
“長大的你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你明明成熟穩重有擔當,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寧舒叉腰說道。
“你傻了吧,你睡傻了吧,你還能掐會算了。”寧榮嗤笑了一聲,自行車一轉彎,飛快就不見人影了。
“草,榮耀真尼瑪賤。”寧二哥吭哧吭哧踩著車子,“你能不能很少吃點,太重了,車子都跑不動。”
寧舒:“我早上都沒吃。”
寧舒抬頭,陽光透過路邊樹葉縫隙照射下來,有點刺眼。
寧舒用手擋了擋陽光。
她真的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沒有能夠翻江倒海的力量,也沒有了看相的能力了。
什麼都沒有,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十一歲的小姑娘。
那隻是一個夢。
“二哥,我夢見我成為各種各樣的人了,我見過好多好多的帥哥,比你和大哥帥多了的人。”寧舒抓著寧耀的襯衫,神色茫然。
她現在是在做夢,還是以前經曆的事情是在做夢。
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
‘嗤……’寧二哥踩住了刹車,回頭盯著寧舒看,“你沒事吧,我感覺你腦子出問題了。”
到了學校,寧耀把車停好了,寧耀去初中部,寧舒去小學部。
寧舒讀小學六年級。
走進教室,看到桌椅,看著黑板,又有一種幻如隔世的感覺。
寧舒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後麵一個人突然一扯她的辮子,頭皮火辣辣的。
腦袋順著力道偏了一下。
“寧舒,你今天的頭花真難看,我替你摘了吧。”坐在寧舒後麵的小胖子,拿著寧舒頭上的頭花,得意洋洋地說道。
“死胖子,把東西還給我。”小胖子跑開了,朝寧舒吐舌頭。
恰好這個時候,老師進教室了,寧舒大聲喊道:“老師,這個死胖子又揪我的頭發,還搶我頭花往自己頭上戴。”
“我才沒有往頭上戴。”
“都出去罰站,男孩子怎麼能欺負女孩子,搶女孩子的東西,扯女孩子的頭發。”
“都是同學,為什麼要叫同學死胖子,都出去罰站。”
寧舒和小胖子往教室外麵一站,小胖子把頭花給寧舒,“給你就是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還跟老師告狀。”
寧舒拿過頭花往辮子上紮,“下次你再敢扯我頭發,我讓我兩個哥哥揍你。”
“你真討厭,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小胖子往旁邊挪了挪。
寧舒低著頭,有一滴鮮血滴在地上。
寧舒愣了愣,感覺鼻腔有些溫熱,用手碰了碰鼻子,摸了一手鮮紅的血。
小寧舒用手堵住鼻子,可是鮮血還是不斷地湧了出來。
“你怎麼了,呀,你流鼻血了。”小胖子立刻跑進教室,大聲喊道:“老師,寧舒她流鼻血了。”
老師出來,趕緊帶著寧舒到廁所,用涼水拍著脖子,各種方法止血。
在流了不知道多少血之後,鼻血終於止住了。
寧舒麵色蒼白坐在座位上,鼻孔裡塞著紙,趴在桌子上睡覺。
老師講的課有點聽不懂。
等到放學,寧榮過來接寧舒,看到寧舒鼻孔塞著紙,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寧舒搖頭,“沒事呀,就是流鼻血了。”
寧榮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比老二寧榮要成熟一點,“走回去,讓媽帶你去醫院看看。”
“哦,肯定沒事的,不過,我總覺得我忘了什麼事情?”寧舒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感覺腦袋裡空落落的。
“流鼻血把智商流掉了?”寧榮蹲下來,“我背你。”
寧舒趴在寧榮的背上,“我好像做一個夢,但是夢見了什麼不記得了。”
“你是把腦子放在家裡忘帶了。”寧榮說道。
少年的肩膀算不上寬闊,穿著襯衫的樣子朝氣帥氣。
是女孩子初戀的模版。
“二哥呢?”寧舒問道。
“打籃球呢。”
說話間到了車棚,寧榮把車子推出來。
寧舒坐在後座上,頭靠著寧榮的背上。
好虛,血流多了。
”
寧榮踩著腳踏車,到學校門口,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孩看到寧榮,連忙朝寧榮招手。
寧榮刹住了車子,單腳撐地,朝女孩說道:“今天我沒有辦法送你,我妹妹病了。”
女孩看到後座的寧舒,鼻孔裡塞著紙,點點頭,“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好。”寧榮踩著腳踏車準備走了,又回頭朝女孩子說道:“要不你在這裡等我,我把我妹妹送回去再來送你。”
寧舒:……
重色到這種程度也沒誰了。
“哥,等你回來天都黑了。”寧舒鼻子被堵著,說話甕聲甕氣的。
“那你彆等我了。”寧榮跟女孩揮手。
“沒事的,我可以等你回來。”女孩子連忙說道。
寧舒嘖嘖了兩聲,“我要跟媽說你早戀。”
“那你現在下車,把你送回家,你還不知道感恩。”寧榮踩著腳踏板,自行車跑得飛快。
寧舒眯著眼睛,靠在寧榮的背上。
明明做夢了,可是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在課堂的課程她也不是很能聽得懂。
她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有些記憶慢慢從腦海中消失了。
寧榮將寧舒送到了家門口,一轉車龍頭,回去送小女孩了。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流鼻血了?”寧舒媽媽抽出寧舒鼻孔裡的紙團。
“輕點。”寧舒捂著鼻子,好在沒有流血。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寧舒媽媽朝寧舒說道。
“爸爸呢?”寧舒看著客廳,客廳沒有爸爸的聲音。
寧舒的爸爸是一個製作小遊戲的公司,能掙點小錢,算得上是生活富裕的人家。
“說是接了一個項目,要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都可能不會回來,就在公司吃睡。”
寧舒哦了一聲,腦子混混沌沌的,製作遊戲,她應該能做吧。
“我要去找爸爸,我要幫爸爸的忙。”寧舒下意識說道。
“你能幫什麼忙,幫倒忙吧,就你這水平,數學總是考不及格,還要製作遊戲。”寧舒媽媽忍不住說道。
“哦。”寧舒擾擾頭。
“我現在帶你去醫院吧,我跟你說,流鼻血可不是小事情。”寧舒媽媽對著寧舒說道。
寧舒把書包放下,翻來覆去地看著自己的小手,怎麼會這麼小呢??
寧舒撐著小下巴,等著媽媽換衣服下來,提著包下樓了。
寧舒媽媽寫了便條貼在冰箱上,讓兩個兒子自己弄點吃的,要帶妹妹到醫院去檢查身體。
寧舒媽媽去開車,寧舒在門口等著媽媽出來。
寧舒抬頭看天,舉起手,從指縫中看陽光。
“寧舒,快上來,快點。”寧舒媽媽的表情很驚慌,驚恐到臉都扭曲。
“怎麼了媽媽?”寧舒立馬上車,“媽媽,你這樣好害怕。”
“你哥哥出車禍了,是你大哥。”寧媽媽開著車,朝醫院去了。
寧舒緊緊抓著安全帶,轉頭看著眼圈發紅的媽媽,“媽媽。”
寧媽媽緊緊抓著方向盤,骨節發白,踩著油門。
她的眼圈中都是眼淚。
寧舒內心驚恐無比,茫然無措地麵對這樣的變故。
寧舒轉過頭來,看到路燈已經是紅燈,“媽媽,快停車,停車。”
寧媽媽連忙踩著了刹車,卻停在中間,一輛重型車朝這邊衝過來。
寧舒的瞳孔縮小,眼瞳中倒影著一輛重型車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猶如緩慢的鏡頭,寧舒的腦子裡嗡嗡作響。
“寧舒。”寧媽媽的聲音尖銳而驚恐,抱住了寧舒。
慢鏡頭變成了快鏡頭,彭的一聲,寧舒的耳膜中,都是一聲巨響,腦子也懵了。
巨大的卡車撞擊在轎車上,轎車滾了好幾圈。
寧舒被寧媽媽緊緊地抱著,壓在身下。
寧媽媽的身上都是玻璃碎渣渣,頭上滿是鮮血。
寧舒拚命爬出車子個。
身上的傷口鮮血止不住,鼻血打濕了麵前的衣服。
“救救我媽媽。”寧舒悲鳴著朝周圍人求救。
“媽媽,媽媽。”寧舒奔潰地大喊,看著圍觀的人,“求求你們幫我打急救電話。”
寧舒嚎啕大哭,鼻血一直流,整個人都像是被血水打濕了。
她的血,媽媽的血,寧舒渾身都在抖,整個人控製不住地抖。
害怕恐慌和無助,“求求你們救救我媽媽,救我媽媽。”
周圍有人幫忙打急救電話。
寧舒爬到了車邊,朝躺在車裡的媽媽喊道:“媽媽,媽媽不要丟下寧舒,我好害怕,我害怕。”
寧舒蜷縮成一團。
小寧舒就是一個沒有力量,什麼都沒有普通人,害怕恐懼。
在心裡祈求著,有人能救她媽媽。
媽媽,哥哥。
“媽媽,你醒一下,寧舒害怕,害怕。”寧舒喊著,鼻腔裡,嘴裡都是鮮血。
寧舒縮成一團,腦子發脹,鼻血越流越多。
讓自己不要暈過去。
有什麼辦法,有什麼辦法才能救媽媽,有什麼辦法?
救護車姍姍來遲,到的時候,小寧舒茫然地站在一邊,看著這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
正在搶救她的媽媽,最後搖搖頭,“沒有生命體征了,救不活了。”
一塊白布蓋在了寧媽媽的身上,連頭也蓋上了。
寧舒心裡一片麻木,撲在寧媽媽的身上,“媽媽,我害怕,不要丟下我。”
“這還有一個孩子,搶救孩子。”
醫生將昏迷的寧舒抱進車裡,朝醫院去了。
“這孩子得了白血病。”
“再加上感染了,趕緊通知家屬。”
寧舒迷迷糊糊間聽到這樣的話。
白血病。
她得了白血病,哥哥出車禍,媽媽出車禍死了,她得了白血病。
她活不了多久嗎?
為何她要遭遇這些事情,為什麼呢?
寧舒睜開眼睛,看著醫院的天花板,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媽媽和我哥哥怎麼樣了。”寧舒抓住了醫生的白大褂。
“你哥哥是哪位,你媽媽因為頭顱承受巨大的壓力,還有脖子被玻璃紮了,已經去世了。”
寧舒抓著醫生白大褂的手一抖,又問道:“那我哥哥呢,我哥哥寧榮?”
“現在還在搶救。”醫生說道。
寧舒無力地垂下手。
“你的病需要住院觀察,及時治療還是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