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你的打野大爹突然出現
工藤新一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黑下去的屏幕。
這就掛啦?喂喂喂,這個家夥是不是有某種把話說明白就會難受的毛病啊!
他按了按眉心,忍住了馬上回撥過去的衝動,姑且是想起了此刻另一側的書房裡還沒結束的案件,立刻推門而出。
“打完電話了?”掀著窗簾朝外張望的唐澤轉過頭,看向臉色仍舊不太好看的工藤新一,微微皺眉,“是不是還在發燒?你額頭還在冒汗。”
“是有一點……不過可能不止是感冒的原因,可能是某種類似免疫機製的東西。”工藤新一甩了甩頭,忍耐著揮之不去的不適感,“先過去那邊吧,不能讓服部平次亂猜下去了。”
“你先過去。”唐澤指了指他剛才走出來的房間,“理論上,我現在應該還在照顧柯南,我又不認識你……伱一個人沒問題吧?”
……也對,要是唐澤跟著一起過來,就成照顧孩子到半路落跑了,也容易讓小蘭產生不妙的聯想。
真是艱難啊,萬一他一會兒話說到一半,白酒的效果就過去了,當場變小可怎麼辦……
Joker這家夥是真的喜歡話說一半,但他從不大放厥詞,既然他言之鑿鑿地稱呼這種狀態為臨時恢複,那還是不要頭鐵比較好。
產生了一點自知之明但不多的工藤新一沉重地點點頭,留下唐澤繼續在房間裡消磨時間,獨自穿過走廊走向圍滿人的書房。
走到半道,他還順手給joker發了一封郵件。
【這種恢複能維持多久時間,你知道大概的範圍嗎?】
向來秒回的joker這次一片沉默,一直走到了書房門口,工藤新一也沒能如願收到回信。
是真的生氣了?還是有彆的事沒空搭理他?
心裡沒多少底的工藤新一收起了手機,做了個深呼吸,站在了書房門前。
門裡,服部平次的推理正在漸入佳境。
“殺死被害人,再把他擺放成坐在桌前的樣子,再快也需要五六分鐘,和我們一起抵達的辻村太太不可能作案……”服部平次揚了揚方才實驗手法用的釣魚線,“符合鄰居聊天了一個小時,直到辻村太太回家才和我們一起進門的管家先生也不可能。辻村少爺和他的未婚妻,雖然短暫上過二樓,但他們停留的時間很短……排除下來,嫌疑最大的,正是一直呆在書房隔壁看電視的辻村老爺了!”
他指向拄著拐杖一臉肅穆坐在茶桌邊的辻村利光。
“爺爺……”辻村貴善震驚地看著辻村利光,“這不可能,他沒有理由……”
“彆說了貴善。”辻村利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站起了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錯,是我殺了人。”
做到了!看來這次,是我贏了啊,工藤!服部平次露出勝利的微笑。
隻可惜唐澤昭帶著那個小鬼出去了,否則他一定要丟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什麼叫工藤會因為他自負的失誤出現?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做這種妄想般的預言……
“不對,凶手另有其人。”撐著門框緩了口氣,工藤新一抬起頭,打斷了辻村利光的自白和服部平次的勝利情緒,看向房內的眾人,“他完全弄錯了。”
聽見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毛利蘭震驚地回過了頭。
“新一!”
“工藤老弟……”
“工藤!”
“新一,你怎麼跑過來了?”毛利蘭呆呆看著他,明明已經說失蹤後的第二次見麵,她卻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一消失就麵都不露……知不知道彆人會擔心的啊!”
“好啦,小蘭,等我一下,很快就好。”工藤新一知道自己的臉上又在冒出更多虛汗,但還是給了毛利蘭一個寬慰的自信笑容。
“說我弄錯了……你有什麼高見嗎,工藤?”服部平次麵色一僵,雙手抱臂,擺出了防禦姿態,“經過剛剛的實驗,我推理的手法完全可行,鑰匙現在就在目暮警官口袋中,你要如何反駁?”
“把釣魚線黏貼在鑰匙扣內的膠帶裡,穿透被害人的褲子口袋,再從外麵鎖門,把鑰匙綁在釣魚線的另一頭,門框桌子和口袋就如同一組滑輪結構,鑰匙就會順利進入口袋中……剛剛經過實驗,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工藤老弟,你有什麼其他看法嗎?”配合服部平次扮演了一波受害人的目暮警部也期待地看著工藤新一。
再怎麼說,服部平次也是大阪人,還是大阪警察的兒子,跑來東京,當著毛利小五郎這樣的名偵探的麵蹦躂,也讓目暮警部多少有點不爽。
“真的進入了口袋中嗎?”工藤新一靠在門邊,掩飾住自己力氣有些不支的狀態,笑著說,“目暮警官,把它拿出來看看。”
“它不就好好的在……”服部平次一扯目暮警部的褲兜,震驚地看著本該進入夾層的鑰匙輕易從外層掉了下來,“怎麼會!”
“你忽略了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被害人是坐著的。他本來身材就比較胖,坐下之後,褲兜的空間變得更加狹窄了,而且,當時唐澤找到鑰匙的時候,它對折著,鑰匙圈朝外放在夾層中,才會以那樣的狀態滑落下來。”自覺找回了一點力量,工藤新一艱難地站直身體,走到了書房中央,點了點掉在地上的鑰匙。
服部平次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不甘心地攥住了手心的魚線,看了一眼辻村利光,低聲抗辯著:“可是,我確實是在隔壁的和室內找到了這卷釣魚線……”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緩緩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鑰匙。
“真正的關鍵證據,在這裡。”他手指一用力,旋轉開了鑰匙扣的夾層,看向了沉著臉的辻村公江,“辻村太太,您的鑰匙與這把鑰匙是成對的,也就是說,您的鑰匙上也有和它一模一樣的鑰匙扣……能讓我們看一看它嗎?”
辻村公江一下子捏緊了手裡小巧的手包。
她看著工藤新一年輕的臉,唐澤那張同樣篤定平靜的年輕麵龐在眼前閃過。
辻村公江自嘲一笑:“我果然是老了……敏銳的年輕人們,才是未來啊。”
說這話的時候,她注視著年輕有為的辻村貴善,一時間想起了辻村勳年輕的時候,更想起了前夫意氣風發的模樣……
於是她毫無掙紮地從包裡拿出了自己的鑰匙,親手旋開了夾層,露出了其中致命的那道凹槽。
“這就是擺放毒針的地方吧。”工藤新一合上鑰匙扣,遞給一邊的警員,兩手插在校服兜中,朝辻村公江一步步走近,“服部說的沒錯,這的確是一次‘密室殺人案件’,但這個密室並非物理意義上的封閉……而是心理意義的。服部他們進入書房的時候,辻村先生恐怕,還沒有死亡吧?”
“啊……”聽到這,服部平次恍然大悟。
他轉頭看了看高高堆疊在書桌上的書籍和文件,又看了一眼書桌旁的音箱。
“所以……在我們進入書房時,辻村勳先生隻是被藥物放倒,沉睡著被擺出了那個姿勢……辻村太太借著靠近的時候,拿出了鑰匙扣中的毒針,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悄無聲息,奪走了辻村先生的性命。”服部平次吐了口氣,搖了搖頭。
當著兩個偵探的麵殺死了被害人……多麼諷刺。
想到這裡,一些零碎的片段在服部平次的腦中飛速勾連,他猛地抬起頭,下意識在房中尋找了一圈唐澤的身影。
工藤新一沒有發現服部平次的異樣,他在專注地保持著平穩的狀態,生怕腳下一滑露了怯,被小蘭發現自己身體的端倪。
一伸手,他從書架上取下了一個相框,以現在的身高來說,把它拿下來易如反掌,之前則不然,他就是為了拿這玩意兒,從梯子上摔下來的。
心情複雜地看了眼照片,他把相框轉向眾人,裡頭是一對年輕夫婦的合影:“動機的話,恐怕就是這個吧,辻村太太。唐澤之前說,你和桂木幸子長得非常相似,看這張照片,就更加明顯了。”
辻村貴善聽見未婚妻的名字,仔仔細細看著相框中的照片,臉色大變:“這,這除了頭發顏色不同,完全是幸子的翻版!”
桂木幸子縮著肩膀抓緊了男友的手臂,萬分驚訝地轉頭看著辻村公江。
“呃,所以,幸子小姐,是你和辻村勳的女兒……?”目暮警部咽了口唾沫,看看無助地抱在一起的小情侶,腦洞一瞬間就和之前的眾人同步了。
有情人,終成兄妹……?
“怎麼可能。”辻村公江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我是辻村勳的繼室……我會和幸子長得這麼像,是因為,我是她的親生母親,幸子,是我和我的前夫,山城健二的女兒……她和貴善沒有血緣關係。”
辻村貴善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意識到場合似乎不太合適,悄悄憋住了接下來的話。
嚇死他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20年前,辻村勳陷害我的丈夫山城健二,汙蔑他貪汙受賄,健二不堪受辱,在入獄後自殺身亡。我的女兒,也被夫家的親戚帶走。
“我無依無靠,正是最彷徨的時候,輕信了辻村勳的花言巧語,和這個惡魔般的罪人結了婚!”說到這裡,辻村公江恨到極點,目眥欲裂,狠狠瞪著此刻空無一人的書桌後,仿佛那個男人還坐在那裡,“一直到貴善拿女友的照片給我看,我才發現一切的真相!”
辻村貴善聽著她憤怒的吼叫聲,沒忍住把女友摟得更緊了一些。
桂木幸子更是微微發著抖,不知所措地看著辻村公江。
“他說什麼也不同意貴善的婚事,我反複逼問,他才終於說出實情,他說,‘我不會允許貴善娶那個男人的女兒進門’!”辻村公江捏緊了拳頭,徹底怒吼了起來,“他這才承認了是他陷害了山城,不僅是為了與他競爭外交官的職位,更是為了我!也是他找到了路子,讓山城在獄中遭受了種種折磨,含恨而終!山城早已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離世了,不要了他的命,我寢食難安!”
“媽、媽媽……”桂木幸子雙手捂住了嘴,眼中氤氳起了霧氣。
喘息了幾聲,辻村公江冷笑著站直,整理好頭發和衣服,又恢複成了雍容的貴婦人,平靜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警察們:“貴善,我知道我已經沒有立場這樣說,但麻煩你好好照顧幸子。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你能替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讓她幸福。”
“所以,辻村太太才會要求唐澤一起來……”服部平次站在一邊,心情沉重地看著她從容地戴上手銬,像是完成了使命,卸下了全部的重擔,容光煥發地朝外走去,不像個認罪的犯人,倒更像一位凱旋的英雄,“因為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殺死辻村勳,為了保護好女兒,她不能輕易讓自己和桂木幸子的關係暴露……是這樣的吧,工藤?”
服部平次回過頭,征詢意見一般看向站在側麵的工藤新一。
卻見對方一臉痛苦地捂著胸口,靠在了書架邊,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工藤,你沒事吧……”他走近一步,試圖扶住看上去快要站不穩的工藤新一,卻被他先一步推開。
“我沒事,我就是,流感了而已。”工藤新一捂住口鼻,喘息了兩聲,勉強再次站直起來。
服部平次正了正自己的棒球帽,驚奇地看著他:“原來我的想法從一開始就走進誤區了,這次算你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不過話說,你是怎麼對案情如此了如指掌的呢?你全程都不在場……果然,你就躲在毛利事務所附近嗎?”
“是柯南和唐澤同學告訴我的。”工藤新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借口,用餘光確定了下毛利蘭的位置,不動聲色地走了兩步,站在更靠近門口的地方,“我和他們聯係上之後,詢問了現場的詳情……不過,服部平次,這不能叫輸了。”
“哦?”
“推理,是沒有高低之分的,因為真相,隻有一個。”
工藤新一念完了經典台詞,剛想咧嘴一笑,就感覺心臟一陣劇烈地緊縮,那種瀕死般的痛感再次襲來。
糟了……恐怕到時限了。
工藤新一抬頭,注視著擔憂的毛利蘭,苦笑了一下。
亮個相,就得匆匆逃走,因為魔法要失效了,這什麼灰姑娘的故事啊……
但隻能先說一句抱歉了,現在還不到時候,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會站在毛利蘭麵前,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她的……
深深吸了口氣,他朝毛利蘭微笑,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跑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回去……他得抓緊時間回到唐澤那邊去換回衣服。
“新一!”毛利蘭一驚,也立刻跟上了他的腳步,追在他身後,“你還生著病呢,你要去哪裡!”
該死,以小蘭的腳力,他真的跑得過嗎?!
慌亂地左右看了看路,工藤新一隻能選擇先向樓下跑去。
大不了一會兒搪塞一下為什麼柯南會跑到一樓去,以唐澤的情商和隨機應變能力,一定能幫忙糊弄過去的。
現在先逃跑要緊,可不能被追上——
急急衝下了樓梯,正要繼續向玄關進發,心臟狠狠一下收縮,讓工藤新一腳下一個踉蹌。
完了!不,不能在這裡變回去!
至少躲起來,找個房間……
他慌不擇路轉向客廳方向的轉角,然後看見了熟悉的臉,不由一愣。
他麵前的回廊中,站著一個同樣身著帝丹校服的“工藤新一”。
“噓。”迎麵撞上他,對方毫無意外的樣子,隻是抬起食指豎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側麵的衣帽間,一伸手,把他推進了門中。
是joker!
工藤新一瞬間放鬆了下來,癱軟地倒進衣櫃中,努力壓抑住呼吸。
“新一!”毛利蘭的聲音跟了上來,joker最後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又是嫌棄,又是無奈。
想想自己的一連串操作,最後還得靠對方救命,忍不住真的生出了一點愧疚心的工藤新一:“……”
忘了在章節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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