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專業接線員唐澤
“連洗手間都扮成這樣……主辦方還挺下血本的。”
尋找最後兩個失蹤隊友一路找到了廁所的毛利小五郎，看著麵前布滿蛛網，灰塵滿布，甚至鏡子都已碎裂的裝扮，嘴角抽搐。
為了追求萬聖節晚會的氣氛，這艘遊輪簡直是在不遺餘力地進行裝扮。
整艘船的外立麵做了木製的裝飾和塗裝，甚至在船的中央樹起了船帆破爛的桅杆，連最容易暴露現代氣氛的燈光都做成了配合裝飾的瑩綠色。
遠遠看去，整艘船就仿佛真的是航行在海麵上的幽靈船似的。
“而且是男女共用的……”鈴木園子警惕地扯了下裙擺，“萬一有人想在洗手間換衣服呢？”
反倒是追求外觀美觀，隻是在俏皮的黑裙之外搭配了掃帚和帽子她有點格格不入的味道。
毛利小五郎不能理解地搖頭，扭頭看見打扮成骷髏頭的酒保，咂了咂嘴，決定先解決剛才被勾起來的饞蟲：“那給我一杯和剛才那個人一樣的酒吧。”
唐澤毫無起伏，顯得格外冷冽的聲音傳了出來：“注意隱蔽，朱蒂小姐。卡爾瓦多斯正在向你們靠近，你即將進入他的射程。注意安全。”
“新出智明的父親收到了心之怪盜團的預告函，沒幾天搬出了新出家，默認放棄了診所的控製權，將它全權交給了自己的兒子，為了表達愧疚。看樣子，你扮演新出智明的時候也算不得儘心儘力啊？”
朱蒂裝作笑彎了腰的樣子，一手扶著車門，壓低了些許身形，讓自己的要害位置儘量被轎車的高度全部遮住。
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家夥，借助組織的力量，輕而易舉地毀滅了唐澤過去的生活。
毛利小五郎追著一言不發悶頭跑路，根本不參與社交的隊友到達吧台邊，正聽見酒保給坐在桌前的狼人遞東西的動靜。
“銀色子彈是嗎？”吧台後的酒保確認道。
與此同時，兩道聲音幾乎同時，傳入了唐澤耳中。
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唐澤注視著這張陌生的臉，將他的五官仔仔細細記錄了下來。
沒想到，還是被他們提早一步，抓住了她竊聽雪莉的契機。
她花費了很多功夫，擾亂FBI的行動，甚至不惜冒險利用了組織的渠道，放出了假造的風聲，將關注她的人視線都引向遊輪上聚會……
車轉過彎，即將駛入二丁目的時候，貝爾摩德聽見安靜了一會兒的竊聽信號那頭傳來了模糊的人聲。
這句話的指向性過於明顯，貝爾摩德假裝將眉頭皺得更緊，繼續拖延時間：“你是什麼意思，朱蒂老師？”
唐澤凝視著這張臉，依舊保持著平穩的靜息，準星死死鎖定住對方的臉，一動不動。
“我看是你的存單和信用卡被小蘭沒收光了，所以不管不顧了吧。”鈴木園子哼了一聲。
就算還有反應過來的家夥趕到現場……有那兩個人在，那些人也已經倒在不知哪個角落之中了吧。
不意外於朱蒂的出現，她輕踩油門，追著前方車的尾燈跟了上去。
熟悉的碼頭，熟悉的月色，甚至連位置都是那麼熟悉。
鈴木園子左右看看，抬起手指向了洗手間內側走出來的兩個人：“誒，你看那邊，是弗蘭肯和狼人先生……”
“誒，您是那位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
兩邊司機各自打開了車門，站在車邊對視著。
聽著耳中服部平次自信滿滿的話語，唐澤的準星挪動到了卡爾瓦多斯的位置上。
車輪摩擦地麵，發出了一串尖銳的嘯鳴，透過變聲器的麥克風，透過通訊的電波，透過船上船長麵具裡的耳麥，傳到了數公裡之外的船上。
她一邊說話，一邊留意著耳機中的聲音。
真麻煩啊，幸好組織絕對不可能從赤井秀一那聽見真相，否則想要再次掩飾住那個孩子的蹤跡，難度未免太高。
“那麼，該解開謎題了。在這月光之下，照亮黑暗吧。”
與他麵前沉默的沉沉夜幕相對的，是他耳機裡紛繁嘈雜的聲響。
卡爾瓦多斯，一個原作當中甚至沒有出現臉的角色，十足的邊緣人物。
“他隻是遵照設定，表示狼人不會說話吧？”落後幾步跟過來的美杜莎同樣坐在了吧台邊，抬了抬手，“一杯whitelady，謝謝。”
“哼，他們真是高興的太早，誰是真正的獵物，還猶未可知呢。”
他的手指扶在握把上，指尖卻在輕輕按動著幾個不同的按鈕。
接到貝爾摩德的指令進入碼頭區的卡爾瓦多斯，與前來掩護朱蒂的赤井秀一，正巧各自從一邊進入，借助著集裝箱堆疊的陰影，慢慢接近唐澤的腳下。
貝爾摩德愣了愣，慢慢收起了臉上故作茫然的神情。
“……你覺得，會和他們有關嗎？”
不等幾個人有所反應，全場打扮各異的家夥們都躁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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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安排的後手早已在目的地等待他們了。
在他的視角當中，右上方的小地圖已經標注出了兩個新的單位。
“你、你告訴就告訴……”毛利小五郎動作一僵，很快梗著脖子嘴硬，“偶爾喝一點小蘭還是會同意的。”
“阿昭，伱已經就位了嗎？”
“恐怕是你想錯了，毛利偵探。真相依舊被掩埋在黑暗當中。這次事件的關鍵你已經找出來了，真是遺憾。”
兩個人還在掰扯的時候，會場中央的擴音器裡傳來了一道粗啞的聲音。
“出事了工藤，晚會的主辦方被人殺害了。”
一顆是屬於赤井秀一的綠色光點，而另一顆，自然就屬於……
一杯澄澈的，冒著些許氣泡的酒水被推到了桌邊，在燈光下輕輕搖晃。
誰才是真正的獵物，可不好說呢。
一道含笑的年輕女聲。
一身正裝的少年人早已在那裡站定，靜靜等待著看客們的到來。
“還不清楚，但看現場情況，應該是凶殺案，我先做調查。一會兒如果需要出麵解釋分析案情的話……”
唐澤站在高高的吊塔上，俯視著隻亮起幾盞路燈的集裝箱碼頭。
這說明，他們也同樣發現了失蹤的工藤新一的真正下落……
“其實我是找你的，你的感冒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你哥哥唐澤非常擔心你，拜托我聯係認識的兒科醫生……”
他這麼做的原因，不是為了爭取什麼利益，與唐澤夫婦也從無舊怨，甚至不是圖謀什麼組織當中的晉升。
他不斷開口說話，眼睛卻始終緊貼在瞄準鏡上，根據風向，慢慢調節著角度。
不過沒關係，一切依舊在她的計劃之中。
“……你在說什麼呢。我的父親因為婚姻變故暫時離家，新出診所依然是他的產業。”
那杯仿佛泛著銀光的雞尾酒光澤漂亮，引人注目，還沒聞到酒味，毛利小五郎就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沒有這種要求你也不能喝酒哦。”鈴木園子探頭過來，幽幽地補充，“我回去會告訴小蘭的。”
調節了一下耳機麥克風的位置，唐澤勾了勾嘴角。
“抱歉，嚇到你了吧？我是新出醫生的同事朱蒂，是帝丹高中的英語老師。新出醫生的車子出了問題，讓我來接你去醫院。可以的話，能把防盜鏈打開嗎？”
“怎麼了？”
“您的銀色子彈。”
不過正好，省去了他再次熟悉地形的麻煩。
唐澤的耳機當中，響起了柯南經過變聲，鎮定自信的聲音。
FBI的家夥，果然和她一樣，正在監聽監視著宮野誌保的動靜。
貝爾摩德吐了一口氣，徹底恢複成麵無表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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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躍躍欲試，反而看見他湊過來，狼人隻是一言不發地拿起酒杯，徑直離開了桌邊，一邊走，一邊發出狼嚎聲。
“嗯，我明白。”
“叮咚、叮咚——”
這可不符合她預期裡熱熱鬨鬨的變裝舞會氣氛。
來自不同產地的車輛駕駛座一個在左，一個在右，當她們如此麵對麵的時候，就真的仿佛鏡像那般。
下方的集裝箱叢中，自不同方向走來的兩個人，慢慢朝著唐澤的腳下彙聚。
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紀，一張勉強可以稱得上英俊的臉，瘦削，臉頰向內凹陷，顴骨微微突出。
“這個什麼牌是乾什麼用的，七個人一隊，難道我們是山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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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船上赴會的人一個個都非常專業，專業到了莫名其妙的程度，特效妝一個賽一個的逼真，有些扮演僵屍的客人臉上的血洞看得鈴木園子心驚肉跳的。
“秀一哥，朱蒂小姐距離當前位置還有4.3公裡。”
這片碼頭仿佛注定與命運的糾纏脫不開乾係似的。
站在一片月色當中的服部平次拋開了頭頂的帽子，扯開頸間的繃帶。
“我已抵達指定地點，庫梅爾。”
他還以為會是什麼更刺激一些的活動，最起碼也會是推理迷聚會之類的……
“嘶……”滿以為這隻是電波感染造成的尖銳蜂鳴，毛利小五郎捂了一下耳朵，仰頭看向桅杆上的瞭望台。
同樣反手關上車門的貝爾摩德蹙著眉，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語氣焦急地反問：“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吧！你為什麼會突然來帶走這個孩子，你要對她做什麼？”
“這是非常受影迷歡迎的係列呢，現在船上都是這部影片的粉絲，慎言哦，吸血鬼先生。”美杜莎彎了彎眼睛。
“其實，從托馬斯·辛多拉的事件之後，我們就注意到你了。托馬斯·辛多拉在發布會後被押送往領事館，當晚卻離奇失蹤，在大使館的要求下，我們調查了當天與會的全部來賓名單……當時的你大概是臨時決定更換身份進入會場的。”
他隻是癡迷於一個美麗的女性，試圖討對方的歡心，唐澤一家人的悲慘遭遇，隻是他想要鑲嵌在珠寶上，獻給心上人的小小裝點罷了。
一個電影的製片方，居然在信件裡用無能的偵探這種叫法稱呼他，真過分啊！
瞟了一眼車中捂著口罩的孩子，朱蒂勾了勾嘴角，合上車門。
“不在，好像和江戶川一起出門去了。”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而且反正大家現在都是怪物，也就無所謂男女了吧？”和他們兩個同隊的美杜莎，搖了搖頭，一腦袋張牙舞爪的蛇頭隨之晃動起來，看著怪瘮人的。
所以哪怕具備著劇透的優勢，唐澤想方設法也沒能提前找到這個家夥的信息。
這不是他赴會時的打算，但是今天跟著他過來的隻有鈴木園子一個人，那幾個緊迫盯人的小鬼都不在，是個偷喝的好時機。
“聽著，各位怪物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們。今晚宴會的佳肴已經決定！”
“雞尾酒啊……”摸了摸脖子，毛利小五郎鬼鬼祟祟地湊到了端著酒杯卻沒在喝的狼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們兒，這裡的酒誰都可以點的嗎？”
“諾亞，蘭同學正在撥號報警？你稍微屏蔽一下她的信號，碼頭這邊的警署到崗慢一點。”
“找出這個人的關鍵就在我手中，想要得到獎賞，就到甲板上——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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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傳入唐澤耳中，他輕巧地躍上塔頂的鋼筋，找到一處合適的位置，蹲伏了下來。
他的麥克風頻道，就隨著他指尖的撥動，在幾個通訊之間來回跳躍。
卡爾瓦多斯和庫梅爾一定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現在她需要的，就是再給他們幾分鐘時間，找好各自的射擊角度而已。
雪亮的車燈順著海岸的另一頭飛速接近，一前一後兩輛車朝著吊塔的方向高速靠近過來。
“所以，寫的那麼語焉不詳，那麼嚇人，就是個電影的試映會活動而已啊。”感覺自己純粹是被騙上船的毛利小五郎抱起胳膊。
集裝箱碼頭是一片開闊的地域，它的主要出入口分布在對角線兩側。
“不，這是塔羅牌……你手裡的是惡魔牌，這位，吸血鬼先生。”
“喂喂！啊，走掉了。”毛利小五郎掃興地坐下來，嘀咕起來，“今天晚上這個舞會真是太奇怪了。”
“哈哈，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也有失手的一天，真是有意思。”
“在今晚魔界的聚會當中，有一個既不醜陋，也沒有魔力的人類混進來了。他對自己做了什麼一無所知！七人聯手，找出這個愚蠢的家夥，扯出他的腸子，吃光他的肉，喝光他最後一滴血……
“這麼晚打擾非常抱歉，我是新出……請問阿笠博士呢？”
仰仗著得到能力助益的視力，唐澤沒有使用任何觀察設備的輔助，靜靜注視著兩個人影在下方集裝箱構成的巷道間移動。
大家都是這副自得其樂，好像玩得很開心的樣子，搞得他都想要懷疑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什麼內情就是不告訴他了。
“你隻拿走了與毛利偵探有關的卷宗，經過仔細篩查之後，從他的人際關係裡找到了新出智明這個能輕鬆接近他的人選……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自從心之怪盜團活躍以來，有部分不涉及刑事犯罪，或因為‘犯罪中止’難以定性的案件，被刑警移送到了另外的部門進行專門的歸檔……”
氣質稍顯陰鬱，但走在街頭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方方麵麵，都稱不上特殊的家夥。
“那可不行啊，吸血鬼先生。符合你設定的話，不應該點一杯血腥瑪麗之類的嗎？”等待酒保調酒的美杜莎調侃了一句。
麵對麵刹住了的兩輛車不約而同地打開了遠光燈，幾片刺眼的光斑，在岸邊照耀出了一團明亮的光影。
借著月色與吊塔下的燈光，一張瘦削的臉進入了鏡頭的範圍當中。
“嗯。今晚，請多指教。”
她不僅提前引走了其他FBI探員的注意力，也已經安排好了人手。
“用一條人命，隻是為了故布疑陣，製造出其他動靜拖延我的腳步嗎？確實，像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情。”
服部平次的聲音伴隨著嘈雜的背景音傳了過來。
“什麼情況？”
“畢竟你的父親突然出事，你既要負責學校的工作，還要打理新出診所，應該沒有什麼關心小朋友的空吧？”朱蒂彎起眼睛，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粉絲什麼的，是一種狂熱起來誰說都不管用的生物呢……
“有這種要求嗎？”摸不著頭腦的毛利小五郎一臉困惑。
“你已進入通訊範圍，貝爾摩德，通報你的位置。”
專門做過改裝的特種車輛，在中近距離下都能吃住許多特殊彈藥的攻擊，想來卡爾瓦多斯不太可能扛著火箭筒在這裡等她。
“怎麼了，新出醫生？這麼晚跟了我一路，有什麼事情嗎？”
“No，no，不要誤會，我隻是帶她出來吹吹風，散散心。畢竟我已經離職了，非常悠閒，和你截然不同……”
想起自己經曆過的一些關於粉絲的案件，毛利小五郎本能地左右看了看，見暫時沒有其他人了，才鬆了口氣。
依靠在車身上，朱蒂緊盯著那張溫文爾雅的虛假麵容，似乎已經穿過它看見了那張出現在她每一場噩夢中的臉。
“誰讓你當時已經決定舍棄舊有的身份，無法隨意出現在鏡頭前了呢，克裡斯·溫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