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庫梅爾的痕跡
“你們兩個,這是在乾什麼呢……”被死死攔住了的唐澤想按按眉心,掙紮了一下,沒能抽回自己的手,“我隻是來做一下調查的,你們彆一副鬆開手我就要大開殺戒的樣子啊?”
稍微偷聽了一會兒兒童閱覽區熱鬨的盛況,猜出了七八分的唐澤無言了一會兒,扭頭上來直接找館長本人來了。
根據他的猜測,結合他對原劇情的了解,這座圖書館裡即便存在館長的同黨,人數也絕對非常稀少,否則根本不至於讓玉田和男這麼一個普通員工直接撞破自己藏毒的秘密了。
那解決這裡的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解決本人。
在最快的時間內將他拿下,這座圖書館的問題便迎刃而解。
“真的嗎?”淺井成實不是很信任地壓了壓眉毛,手上沒有絲毫鬆懈的意思,“你難道不是要走進去直接掏槍?”
彆看唐澤現在身上穿的簡單又修身,渾身上下哪裡都不像是有凶器的樣子,淺井成實可是在地下鐵見過這個人如何手腕一翻就拿出比胳膊還長的衝鋒槍的。
唐澤多多少少具備一些類似四次元口袋的能力,這一點大家基本都是默認的,而其中可能塞著一整座軍火庫,這一點也是基本都默認的。
“這個……”唐澤的眼神漂移了一下,“我不會直接動用武力的,不過掏,還是會掏的一下的。你們兩個這麼看著我乾嘛,要是單純隻是想殺人,我空手進去,他就能活著出來了?”
這倒是實話。莫名被說服的兩人這才鬆開了手。
不是說就相信唐澤的說法了,主要是,哪怕不拿任何武器,唐澤鐵了心不想讓森脅文太活著走出門的話,他們也攔不住啊。
整理了一下被扯開的袖口,唐澤無奈地搖了搖頭:“行了,你們真擔心出事的話,就一起來好了。一個個的,怎麼在奇怪的地方這麼敏銳……”
大概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的唐澤能理解隊友們的做法,倒沒有因為他們的阻攔有什麼不滿。
前世的經曆與仇恨放在那裡,唐澤對毒販的厭惡早已經深入骨髓,隊友們擔心他的情緒失去控製,想要在不驚動他的前提下自己解決這些問題,這中間的體貼和關愛他還是領情的。
他主要是比較無奈這些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從來這個世界到現在,他接觸到違禁藥物的機會其實不多,沒覺得自己表現的非常明顯,這種微妙的情緒異常卻被他們敏銳地捕捉到了,唐澤都不知道該哭該笑。
一個老練的臥底深處的情緒被人察覺了,好像有點失敗,然而得到了這麼多人如此敏銳的關懷,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哪裡是敏銳,你的態度差異那麼明顯,你自己都感覺不出來你的嗎?”淺井成實頗感無可奈何,“你仇視他們不需要理由,不過,你到底為什麼情緒會這麼強烈呢?”
唐澤當然有理由仇視任何犯罪者,但他這種針對比起其他時刻,似乎有了更多的主觀色彩,這才是淺井成實真正感到困惑的地方。
哪怕是麵對真的害死了他父母的卡爾瓦多斯,唐澤的憤怒都沒有這麼強烈,他隻是將那些情緒消化殆儘,冷靜地規劃著,平穩地端起了槍,扣動了扳機。
他們幾個湊在一塊討論了好一陣,都沒能從唐澤當前的人生軌跡中找到理由,所以才會更加擔心。
會不會是唐澤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比如說接受治療的期間,沒有任何社會關係,獨自一個人呆在宅子裡,等待父母歸來的時候,受到了某些當時的他根本無法表達出來的傷害,又或者,因為治療而接觸到組織的時候……
唐澤垂下了眼睛,短暫沉默了片刻。
某些片段在腦海中劃過,又很快沉入記憶的汪洋大海。
超憶症是這輩子的身體本身就存在的情況,不好說是否是因為新生的大腦為了適應攜帶了超量記憶的自己而進化出來的功能,總之,病情是確實存在的。
恢複了所有記憶的今天,上輩子的往事也同樣被唐澤利用治療時學會的方法,一一分類,鎖在了對應的櫃子當中,不去刻意回想的話,並不會跳出來乾擾他如今的情緒。
“一些微不足道的故事罷了。”最後,唐澤隻是這樣總結道,“你就當我天生討厭這些家夥吧。”
他說的輕描淡寫,淺井成實和島袋君惠的第一反應卻是,果然有事。
也不知道,唐澤父母那邊留下的東西會不會有與之相關的記錄呢?要不然回頭去找隔壁的誌保小姐問問看好了……
唐澤沒有細說,他們卻也不好再攔著,隻是在唐澤再次上前敲門之前,兩個人已經飛速完成了形象的改變,一左一右跟了上去。
既然唐澤不反對他們旁觀,那盯著一點,免得真出了什麼差錯。
於是,等森脅文太聽見敲門聲,滿以為是那兩位準備談合作的女士再次找上門,堆著笑臉拉開門的時候,迎接的就是站在正中間帶著和煦笑容的唐澤,以及一左一右,臉上各自戴著麵具的,儼然保鏢形象一樣的兩個黑衣人。
不得不說,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會隨身帶著能遮住整張臉的麵具,莫名其妙很有強盜的職業覺悟——就好像不知道為什麼柯南這個偵探居然身上會有假血包一樣——總體而言,視覺效果這方麵還是拿捏住了。
完全進入庫梅爾狀態的唐澤帶著笑意,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大步走進了辦公室裡,他身後的人沉默地替他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然後就站在了門的兩邊,一言不發,壓迫感十足。
本就已經在設想糟糕情況的森脅文太,更加汗如雨下了。
他看了看唐澤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咬了咬牙,懷著最後一絲僥幸,開口詢問:“請問,你是……?”
他這句話剛起一個頭,就看見唐澤微笑著從大衣裡抽出了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完全無視了森脅文太劇變的臉色,唐澤自顧自地開口:“怎麼說呢,我承認,我們在米花町紮根的時間還不久,很多人覺得,我和我老板還年輕。年輕,就代表著根基不深,代表容易衝動,有人會輕視我們,這很正常……”
森脅文太腳下一軟,整個人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兩步。他本以為,最糟糕的情況不過就是被自己的渠道方麵發現了自己暴露的可能性,急於斷尾求生的那些人可能會毫不猶豫地賣掉自己,或者乾脆先下手為強,沒想到,比他預想的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在他麵臨最重大的危機,非法產業的渠道很可能暴露給警察的當口,手段殘暴的競爭對手先一步找上門了。
“我、我沒有、我不知道……”
“但是,我沒想到有人膽子這麼大,不僅輕視我們,這麼大的攤子,就直接鋪進來了?”完全無視對方的垂死掙紮,唐澤依舊用那種不急不緩的口吻輕聲說,“想死的話,可以直接通知我一聲的。雖然價格不算低,但我真的不是會吝嗇一兩顆花生米的人,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
唐澤一邊說,一邊隨意的目光緩慢掃視著整間辦公室,等視線再次定格在森脅文太身上的時候,綻放出了十足溫和的笑容。
“甚至連件趁手的家夥都沒準備,天哪,到底誰才是愣頭青。喂,我說,要是你真的遇到了麻煩,你要怎麼解決?難不成,依靠自己即將60歲的體能,去和米花町的偵探們玩謀殺遊戲嗎?真是幽默啊……”
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而且已經規劃出了一個縝密的時間計劃,準備趁著員工換班的時間把玉田和男推進電梯井裡的森脅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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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一回事。”柯南簡單描述完自己是如何發現了玉田和男的不對勁,決定製造一起治安案件嘗試著在不驚動館長的情況下召喚一批警察,然後抬起頭,朝著天花板看了一眼。
那個館長剛剛因為足立透蠻不講理直接掏手銬的舉動被嚇退了,離開了兒童閱覽區,好像是回辦公室去了。
本來他還沒有搞明白這人到底是走私了一些什麼,單純的違禁品、贓物還是其他東西,現在經過玉田和男的描述,基本能確定對方的毒販身份了,柯南就不禁有點擔憂。
依照會乾這行的犯罪者們狡兔三窟的做事風格,這個館長,該不會趁著警察沒來的機會已經逃走了吧?
應該不至於,嗯,在玉田和男的描述裡,這批塑封書到手的時間還不長,館長單人運輸,都還沒來得及拿走其中的三分之一,要是就這麼跑走了,他的上下遊都不可能放過他的。
不過也說不準,萬一這個森脅文太真的如此非主流,沒有什麼深刻的鏈條和利益關係,真的就是自己關上門煉丹一樣製毒呢?
“你們要不要抓緊時間抓一下人?”這麼想著,他就忍不住提議道,“有這些東西在,即便不能確定就是他的手筆,身為圖書館館長,森脅先生也有義務去警署配合調查吧?”
總之,先把人控製住了避免發生意外,還是有必要的。
“確實有必要。”鬆田陣平點了點頭,轉向柯南,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真厲害啊,聰明的都有點嚇人了。”
“額,啊哈哈哈……”柯南噎住了一下,乾笑了起來。
糟糕,可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越來越多了,現在哪怕是麵對警察,他有時候都會下意識忘記自己還需要掩蓋身份的事實了……
“柯南君是這樣的。”佐藤美和子倒是很淡定,“你來的時間還不長,可能沒接觸過柯南君。你要真的因為外表把他當作純粹的小孩子,那可是會栽跟頭的哦,足立先生。”
此話一出,白鳥任三郎和高木涉都不由側目。
喂,比起可疑的足立透,怎麼看聰明的柯南君才是我們這邊的啊,你提醒他乾嘛啊?
“嗯,我從不小瞧小朋友的。”鬆田陣平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也沒有小瞧的資格。”
現在他的老大,不管是哪個身份意義上的,都是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他確實沒有小瞧孩子們的資格。
感覺他這句話話裡有話的柯南皺了皺眉,還沒深想,就見搜查一課的另一位老熟人千葉警官有些慌亂地衝了進來。
“你這是怎麼了?冒冒失失的。”今天負責帶隊的佐藤美和子轉過身,免得他衝的太近引發情緒還在不安的玉田和男的緊張,“發生什麼事了?”
“外頭,外頭!”千葉喘了兩口氣,指了指窗戶外,“那個館長!”
怎麼,莫非是事情敗露的太快,森脅文太遭到了滅口,更有甚者,自己先一步畏罪自殺了?
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方向的柯南幾乎是與佐藤美和子同步衝了出去,跑到了閱覽室的窗邊,拉開占據了整麵牆的通透玻璃窗,向外看去。
就在他們的正上方,一具不停掙紮的人體倒掛在那裡,伸頭出來的兩個人抬頭正對了森脅文太眼睛瞪得老大的驚恐表情,本能地嚇了一下。
該說不說的,這家夥真是看麵相就不是什麼好人啊……
被嚇一哆嗦的佐藤美和子,這下才有閒心觀察起這個被掛在了外頭的犯罪嫌疑人。
森脅文太身上的衣服被扒的一乾二淨,雙手雙腳被繩子紮住,懸掛在了他們上方的窗戶外,因為年齡而鬆垮的皮膚上正在往下流淌著血液,讓他整個人的形象更加驚悚了。
很顯然,這麼做的人將他扒光的目的,不僅僅是想要讓他丟個人這麼簡單。
“快,上去撞門,先把人救下來!”佐藤美和子回過頭大聲吩咐著,“抓緊!萬一有什麼定時裝置的話……封鎖圖書館,先不要讓人進出!”
她在大聲呼喝的同時,另一側的窗戶中探頭出來的柯南已經看清了森脅文太身上的血跡從何而來。
他的身上交錯著被利刃切割出來的痕跡,割破了那些鬆垮的皮膚,歪歪扭扭地落在他乾癟的身體上,像一個扭曲的笑容。
“ゴミ”(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