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白七七肯定會查這段時間陸紹珩在忙什麼,和哪些人在一起。
但現在她不配,也逼著自己不想。
夜裡哄睡三個孩子,白七七拿著劇本進了主臥。
京城的冬天格外漫長,即使房間裡開了暖氣,洗澡出來白七七都覺得冷。
她走去衣帽間準備拿個披肩,一打開看到琳琅滿目的男裝,眼眶一熱。
那是她剛搬來天琴灣,陸紹珩給她送的禮。
男女裝都是季度最新款。
陸紹珩說,“不管我能不能成為這裡的男主人,東西還是要備著的。”
因為價格過於昂貴,白七七沒舍得扔,就把這些衣服都掛了起來。
陸紹珩很少在這裡住,一次也沒用過衣帽間。
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有衣服落在這兒了吧。
對於陸紹珩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
白七七閒來無事,開始收拾衣帽間裡的男裝。
那時候她搬過來還是秋天,西裝外套和襯衣比較多,冬款也才幾套。
她把它們全部打包好,然後寫了水榭華府的地址寄過去。
兩格衣櫃空空如也,白七七的心也跟著空了。
以後這個房子裡不會有屬於陸紹珩的東西。
他們都要各自安好,他們好,孩子才好。白七七壓下心裡的好奇,投入到工作當中。
看劇本到半夜,有了困意卻又犯了孕吐,鬨騰一夜都沒怎麼睡。
早上又起來給孩子們做早餐,答應希希的雞蛋煎餅今天怎麼都弄不成功。
“媽咪,沒關係的,我多的是機會吃你做的煎餅,你要是累我們隨便吃點就好了。”希希很懂事的安撫白七七。
白七七看了眼失敗的雞蛋餅,“抱歉啊,可能今天不在狀態,那下次給你做。”
“好呢。”
吃過早餐,白七七接到一個神秘電話。
是醫院打來的。
“請問是白七七小姐嗎?”
“您是?”
“我們是京城附屬醫院。”
“有事嗎?”
“陸董事長說想見您,您方便過來一趟嗎?”
白七七想到的人是陸以川。
那是她痛恨的人。
“抱歉,不方便。”
“白七七小姐,陸董事長說有很重要的東西交給您,關係到您孩子的利益。”白七七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陸以川還真是一隻老狐狸,都癱在床上了還不安分。
白七七也覺得,有必要和陸以川見一麵。
她把三個孩子送去給沈知初和白霄,讓他們在七霄公司待一會,自己單獨去醫院和陸以川會麵。
再見到陸以川,白七七也沒想到會那麼慘,眼見的慘。
完全就是一個無法自理的老人。
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是沒有尊嚴的,兒子也不管,誰能善待他呢,即使有錢又怎樣,沒命花。
陸以川到現在應該真真正正的體會到,兒子有多重要吧。
白七七覺得他罪有應得。
陸以川看到白七七,渾濁的雙眸溢出淚水。
一生說一不二的男人,竟然流淚了,他心裡該有多苦啊。
白七七不覺得他有多可憐,都是自作自受。
一個連親孫子都能下手殘害的人,他根本就沒有心,那麼也彆指望彆人的同情。
白七七上前,言語冷漠官方,“不知陸董事長叫我來,有何吩咐?”
陸以川怎麼都想不到,他想要謀劃給秦瀟的兒媳婦,竟然陰差陽錯的家給了他最愛的兒子陸紹珩。
他這輩子都在做無用功!
不,是愚蠢的為一個瘋女人做嫁衣。
秦瀟才是他該唾棄的兒子,可憐了他早些年,把一半的身價都轉給了秦瀟。現在想要也要不回來了,陸以川痛心疾首,還要忍受病痛的折磨,當真是生不如死。
當然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陸紹珩不認他。
他應該引以為重,疼在心裡的兒子不會原諒他。
那麼,他隻能從白七七這裡下手。
陸紹珩愛慘了她。
“你,你過來。”陸以川艱難的抖著唇。
白七七走近了些,麵無表情。
“很抱歉。”他說,“給你和阿珩造成了困擾……我很後悔,早知道阿珩秦瑜的兒子……我肯定不會那麼對你!”
“七七,你原諒我吧,我也是不得已……隻是認錯了兒子,不是我的錯,是,是裴寧芳那個賤|人,我被她算計了啊。”
陸以川泣不成聲,激動得又犯了病。
白七七叫來醫生退身在外。
病房裡的動靜很大,陸以川的咳嗽聲此起彼伏,想來這些日子他受儘了煎熬。
可他從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不是認錯兒子,而是他不配為人。
都是兒子,為什麼要厚此薄彼?
半個小時後醫生們陸續從病房裡出來,個個臉色凝重。
估計陸以川的情況不太好。白七七並沒有主動問,這種人死了就是他的幸運。
她倒是想讓陸以川煎熬的活著,這才是他該受到的報應。
“這種情況還是需要通知病人家屬。”
“手術也得家屬簽字。”
“對!”
“……”
幾個醫生在外商量,白七七默默的聽,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她和陸紹珩離了婚也就不算陸以川的家人了。
主治醫生的電話打到了陸紹珩那裡。
他們彙報了一些情況,大概就是患者最好還是做手術,雖然不能完全康複,但至少說話吃飯能自理。
陸紹珩給出的答複是,“不用做,隻要他不死,保住命就可以。”
“陸先生,您大概不知道您父親的情況。”醫生們不懂陸家的內部混亂,還以為陸紹珩一心為陸以川好。
醫生又道,“對了,陸太太今天也在這兒,要不然您問問她,剛才的情況真的很危險,如果不是我們搶救及時,陸董事長的命就保不住了。”
陸紹珩本來想嗬斥他們一頓,畢竟他們之前說過,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會又說保不住命,不是自相矛盾嗎?
但是一聽到白七七也在那邊,他心情頓時變得澎湃。
用這個借口和白七七通話,沒有任何疑慮吧。
“你把電話給她。”
白七七也沒料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她來,陸以川的身體突然出現問題,醫生們必須聯係家屬。
白七七接過醫生的手機,她猶豫了下低聲開口,“是我。”
“七七?”
“嗯。”
“怎麼會去醫院?”他的聲音聽起來有種滄桑感。
隻是幾天不見,白七七就覺得有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忙的時候不想,一旦閒下來,或者聽說他的消息她就會忍不住回憶他們的過往。
“陸以川讓我來的,說有東西要給我。”
“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抱歉,我沒有見到,發病的時候我出來了。”
那頭沉默了半晌。
陸紹珩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七七,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現在在a國分不開身,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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