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深把沈母扶到一邊坐下。
“媽,你勸勸初初,我得見到她才好用藥。”
孩子沒了後,他就見過沈知初一次。
實在是難熬。
沈母也知道,醫生看病講究這個。
不能連人都沒見就突兀的給你用藥。
也是啊,得見到人。
“好。”沈母答應下來,“我去勸勸她,季遠深,你......”
“我不會和沈木荷結婚的。”他突然說。
沈母一愣。
“媽,你把這些話告訴初初,我和沈木荷結婚本就是權宜之計,為了保護她和孩子,現在孩子沒了......”季遠深的聲線哽咽,“我也不違心的跟他們合作。”
這些話沈母第一次聽,她隻知道季遠深和沈木荷結婚是有苦衷的。
但這個苦衷沒有得到他們的諒解。
季遠深說的時候沈母還不信,後來陸紹珩也解釋了一遍,寬慰了他們。
苦衷又如何,她的女兒為了這個男人連命都快沒了。
她還未出生的外孫離去時又有多麼痛苦。
據說引產的胎兒,是很疼的。
沈母無法想象。
這一切都是被季遠深逼的。
可現在她還是沒有彆的辦法,必須懇求這個男人救她的女兒,說到底還是他們太渺小了。
病房裡,沈知初還是虛弱的躺著,這兩天靠著營養液度日。
她自己也知道這麼下去不行,也想吃點東西儘快好起來,可是身體不給力。
“初初。”
沈母直接開口,“讓季遠深來給你看看吧,你的身體要緊。”
這些天,沈母的頭發白了大半,沈知初是看在眼裡的。
舅舅行動不便也來看過她幾次,每次都是紅著眼睛離開的。
沈知初何嘗不痛心。
想要堅強的跨越這個坎,太難了。
她隻要一閉眼都是孩子的哭聲。
這會她終於懂得白七七失去孩子的痛,甚至拋下三個孩子遠走他國了。
心口的傷是需要時間治愈的,在這個地方隻會壓抑。
“媽。”沈知初艱難的動了動唇,“我想回家。”
沈母微怔,知道她說的回家是回從前的老家。
她紅著眼答應,“好,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
沈知初流著淚,“我們就留在那裡,帶上舅舅一起再也不回來了好嗎?”“好,好!”
沈母其實很後悔,當初就不該讓女兒回來京城,還不如在那個地方找個普通的人嫁了,過平凡的日子。
可她自己似乎不甘願平凡,對這個神秘的大都市充滿各種期待。
“你讓季遠深來吧,我想快點好起來。”
“好,我馬上就去叫他!”沈母的心落定了些。
畢竟季遠深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
他來給沈知初診斷之前,還特意谘詢過心理醫生。
沈母去叫人時,聽到了季遠深打電話。
“對,吃什麼吐什麼。”
“......”
“好,我先試著給她喂一些流食,我戴上耳機,你聽聽她說的話判斷一下情緒。”
“......”
季遠深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知初需要的是心理醫生。
她的嘔吐都是焦慮的情緒所致。
沈母的心五味陳雜。
她心裡知道,季遠深是在乎沈知初的,可他們無法再在一起了。
隻要在一起就會想到失去的這個孩子,沈知初流產的痛。
“阿深。”
沈母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親切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