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列也在心裡想,是個女兒也好,沒那麼多糟心事。
若是個兒子,周家那邊的人必定不會放過,他的後母看上去麵善,可不是個好人。
周列看完女兒回到沈漾的病房。
這裡有護士照顧,阿姨伺候一日三餐。
儘管如此,沈漾還是身體虛弱,臉色奇差。
她心裡擱著事,胃口也不好,每天除了打針就是吃藥,久病之人又哪裡有好氣色好樣貌呢。
就連沈漾自己都知道,她的這副皮囊是招人嫌的。
周列可不就是嫌棄了嗎?
這是沈漾生產以來和周列發生的第一次爭吵。
終於,周列憋不住了,多日的沉鬱和怨氣一觸即發。
爆發點是周列問候了好幾句,沈漾的態度冷冰冰,毫無回應。
周列掀翻了桌上的水果茶點,嚇得護士和阿姨紛紛退出去。
沈漾沒有麵無表情,依然躺在那兒,仿佛沒了靈魂的瓷娃娃。
周列厭煩了這樣的她,這樣的日子。
“你就是再恨我,總歸心疼女兒吧?”
沈漾這才有了表情,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你想做什麼?”
一開口她聲音啞得厲害。
這些日子沒人懂她的苦和痛,她就像是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夢境,隻要閉上眼便是鮮血淋漓的場麵,刺得她整個人都是恐懼的。
她的身體怎麼能好呢!
多日清醒,多日折磨。
她也會在夢裡見到女兒,可都是殘忍的。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大概就是這個理。
她恨周列,責怪他又能怎樣!
事情就是發生了。
可她實在對他拿不出好臉色,又有什麼問題?
“如果砸東西能讓你心裡好受的話,隨便你砸。”沈漾的態度依然是淡淡的。
周列更加生氣。
“沁沁有你這樣的母親是她的悲哀!”
沁沁?
沈漾抬頭看他。
“周沁,女兒的名字。”
終於,沈漾爆發了,啞著聲音嘶吼,“周列,你不是人。”
“嗬,我怎麼就不是人了,沈漾,這世上也就你敢跟我橫,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轍是嗎?”
“你要是不在乎女兒,沒有關係,我會找人照顧她。”說完,周列就摔門而去,沈漾幾乎來不及跟他講道理。
她激動的從床上滾下來,本就虛弱的身軀越發脆弱。
經過了這件事沈漾明白,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必須好起來,否則連和周列爭女兒撫養權的力氣都沒有。
周列也是故意刺激她!
再這麼下去,她不瘋,他都要瘋了。
爭吵第二天開始,沈漾就逼著自己吃東西,即使吃不下去,吐出來她也要吃。
能吃才能養得好。
照顧她的護士和阿姨見了心都要碎了,她生產傷了身,可不能這麼糟踐。
劉征和同學們來看望沈漾的時候,她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些許,也沒有那麼虛弱了。
自從和周列爭吵後,這三天他再也沒來過,沈漾聽說他把女兒帶回了黃金路彆墅,有兩個專業的月嫂帶著,還有一個護士。
女兒的安危沈漾完全不用擔心,那是周列的親生骨肉,會好好對待。
她現在就擔心,周列不許她見女兒。
“沈漾,你要堅強起來,列哥也是在氣頭上說的那些話。”
知道她和周列之間私事的人也隻有劉征。
他是過來勸的,昨晚和周列小聚,他看得出來周列是愛極了沈漾,否則怎會動怒生氣。
隻有在乎的人才會讓你有情緒。
沈漾搖頭,“劉征,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你要幫我。”
“沈漾你好好想想,到底誰能幫你。”
沈漾:
“隻有你自己啊,你和列哥的心結太久,你一直不肯配合醫生的治療,列哥著急,他心裡也很苦。”
沈漾彆過臉,心緒複雜。
生產之痛她獨自麵對,這個坎她怎麼都過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