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找死(1 / 1)

隨後,黑袍會臨時抱佛腳,對白鬱進行了為期一天的男仆特訓。

白鬱:“。”

他粗略學習了如何優雅地端盤子,如何欠身行禮,最後在黑袍會的操作下,一路過五關斬六將,順利通過一麵二麵,殺到了終麵環節。

終麵,就是由公爵親自來麵。

當天早上,黑袍會精挑細選了一套裝備送給白鬱——貼身挺闊的純白襯衫,黑棕格紋的馬甲恰好能勾勒出醫生的腰線,筆直的西裝長褲也剛好貼合醫生修長筆直的腿,還有一枚緞麵領結。

白鬱甚至從西服西褲中抽出一頂假發發片,黑線道:“這是什麼東西?”

66:“是男仆管家必備的長發發片啦,中世紀的吸血鬼電影宿主你看過沒有?那些漂亮吸血鬼爵士們勾引少男少女時會將黑長直的頭發束成低馬尾,用發帶綁縛起來。”

白鬱:“。”

他問係統:“我怎麼感覺你有點興奮?”

“……”

係統捫心自問,他似乎被上一代製服控宿主帶出了奇怪的屬性。

66心虛地晃來晃去:“……沒,沒有啦。”

它躲閃到一邊:“宿主試試吧。”

白鬱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站在了穿衣鏡前。

66完全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他的宿主很合適,但不知道這麼合適。

這套服飾天然帶著冷淡禁欲的味道,而白鬱氣質本就偏冷,襯衣襯褲這麼一穿,袖箍係上手臂,襯衫夾扣上大腿,修身挺闊的馬甲外套裹住的身材比男模還要修長,再配合黑長直束成的低馬尾和銀絲眼鏡,更是將高知禁欲的氣質拉到頂峰。

活脫脫一個電影裡走出來的中世紀高冷吸血鬼管家。

66:“宿主我可以拍照嗎!”

食色性也,66也是喜歡好看宿主的。

白鬱側身整理領結,鏡中人眸色冷淡:“隨你。”

係統開心地繞著他飛了一圈,而後忽然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

白鬱:“怎麼了?”

66:“我在想,宿主明明這麼好看,伊繆爾大公怎麼會看不順眼呢,他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白鬱啞然:“也許吧?”

下午的時候,管家與男仆的選拔終於到來。

白鬱與其他幾l位候選人步入等待廳,廳中已經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在等候,是公爵府已經退休的老管家,被臨時抽調回來。

白鬱粗略一數,進入最終選拔的大概有十個,都是麵容端正清秀,舉止得體,教養良好的年輕男子。

老管家清臒瘦骨,腰板筆挺,穿燕尾服打領結,是位英倫風的老紳士,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開口道:“首先,恭喜諸位過五關斬六將,成為公爵侍者的備選,其次,公爵府有幾l個禁忌,希望諸位銘記。”

在場所有候選人都屏住呼吸,仔細聆聽。

伊繆爾大公脾氣不

好人儘皆知,誰都不想在第一天惹出事端。

除了白鬱。

他就是來走個過場,馬上就要下線,根本不在乎什麼禁忌,但所有人垂首聽訓,他便也垂首,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老管家:“第一,公爵府邸有嚴格的功能劃分,男仆活動的區域有限,請不要隨意走動,府中有一片禁區,萬一走到府中禁區,殺無赦。”

眾人躬身稱是,白鬱敷衍點頭。

老管家:“第二,大公不喜歡人近身伺候,也不喜歡與人皮膚接觸,請注意這一點,尤其不要仗著年輕漂亮,做些不該有的黃粱美夢。”

白鬱:“?”

都是男仆,仗著年輕漂亮做什麼?

66:“伊爾利亞民風開放,與古希臘城邦時代類似,很多貴族有飼養男性寵物,甚至與同性結為契兄弟的習慣,而且這些寵物地位不低,當君主厭倦被放歸出府的時候,往往能獲得爵位、宅邸和豐厚的錢財,他在警告你們伊繆爾大公討厭彆人近身,不要試圖爬大公的床。”

候選人們麵麵相覷,鵪鶉似的低下了頭。

白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隨便聽聽就罷。

係統嘀嘀咕咕:“不過大公脾氣都那麼差了,到底誰想爬他的床啊,一言不合就殺人,都該躲得遠遠的才對吧?”

它戳戳白鬱:“宿主,你說是不是?”

係統如今已經不怕白鬱了,但和前兩任宿主不同,白鬱話少,要主動問他,他才願意多說。

白鬱於是道:“確實。”

老管家停頓片刻,又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公爵厭惡貓,請不要在他麵前談到寵物貓,不要說你們養了貓,或者提到任何與購買,喂養,出售貓有關的話題,明白嗎?”

這一條老管家刻意加重了語氣,顯得十分嚴厲。

候選人噤若寒蟬。

66評價:“連可愛的小貓都不喜歡,這公爵是真的有病吧?宿主你說呢?”

白鬱這回真情實感的附和:“確實。”

老管家吩咐完了所有注意事項,將所有候選人排成一列,讓他們規規矩矩站好,又道:“等會公爵來,你們先低頭,不要直視公爵,公爵叫你們抬頭,你們再抬頭。”

66點評:“破事真多,我前一個宿主林某當皇帝的時候都沒這麼多破事,宿主?”

白鬱:“確實。”

他們在無人注意的地方交流,而後又站著等了十分鐘,66等的無聊,問白鬱要不要看電影,白鬱隨便他,係統便自顧自地選了部戰鬥片,劈裡啪啦的放了起來。

莫約十五分鐘後,戰鬥片播放到第一場打戲,男主抽出短刀,而門口傳來了高跟踏地的聲音。

不能抬頭,白鬱隻有看地,入目轉進來一雙高筒皮靴,靴筒上一圈的鉚釘和環扣,鑲嵌著名貴的紅藍寶石,匠人用織金細線勾勒出繁複的圖案,單是這一雙靴子,便價格不菲。

老管家躬身俯首:“大公。”

伊繆爾大公邁步進來,白鬱能感受到他的視線平穩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卻忽然一頓,連腳步也停住了。

老管家:“大公,這便是貼身男仆篩選最後的參選人員了,請您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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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老管家:“大公?”

“嗯。”伊繆爾很輕地應聲,強行將視線從某個人身上移開,在主座上坐了下來,很輕地撚了撚手指。

今天的醫生,有些過於好看了。

醫生脫下了常穿的風衣——那風衣過寬的版型遮掩了他的好身材,換上了修身的西褲和馬甲,這一身搭配很好勾勒了身體的所有線條,醫生的身材修長健美,寬肩窄腰,胸/部的弧度飽滿流暢,臀腿被完美地包裹在硬挺的布料下……要知道,伊繆爾曾不止一次趴在那雙大腿上睡覺,他清楚的知道那裡的肌肉是如何的勻稱漂亮。

再往上看,醫生的麵容過於英俊,即使在一群清秀的男子中也鶴立雞群,他的窄框眼鏡恰到好處地架在鼻梁上,顯得高知又禁欲。

簡直是完美的裝扮。

公爵靜靜地看著他,從不知道醫生還有這副模樣。

他撚著指尖,有種湊上去蹭一蹭的衝動。

直到管家再次提醒,伊繆爾才垂下眼簾,倉促地打量了一下衣著——來得匆忙,沒有仔細打扮,好在大公的衣服本身足夠尊貴,而伊繆爾對容貌也足夠自信。

大公緩緩開口,目光定定落在某處:“右手邊第三個,抬頭。”

正是白鬱。

白鬱抬起眼睛,直視大公,他來自二十一世紀,並不將伊爾利亞的大公視為多麼凜然不可侵犯的存在,隻是禮貌地微笑。

66搓手:“來了來了!”

一進門就點白鬱,可見大公確實看白鬱不順眼,接下來的劇情就是公爵莫名暴怒,然後命令親衛將白鬱拖出去處死。

一切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可是伊繆爾大公並沒有暴怒,他當著白鬱的麵,忽然理了理頭發,將碎發彆到了腦後,露出完整的容顏。

都說伊繆爾大公是個漂亮稠豔的大美人,白鬱如今一見,傳言確實不假,漆黑的長發濃豔靡麗,那雙湖藍色的眼睛安靜地注視過來,像一片寧靜而深不見底的湖泊。

但他也顯然重傷才愈,臉色略顯蒼白,眉目並不舒展,透著陰鬱的病態。

公爵走下了座位。

鞋跟叩擊著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伊繆爾大公步履優雅平緩,如一隻走著貓步的貓,他緩緩走到了白鬱身前,又狀似不經意地擦身,從醫生麵前路過。

大公希望能從白鬱眼中看見驚豔。

伊繆爾自負容貌,整個城邦的人都知道大公,白鬱是唯一一個公開說他醜的。

但白鬱毫無波動。

——醫生對人類沒有什麼興趣,甚至有輕微的臉盲,他隻喜歡毛茸茸。

66看著公爵在他們麵前轉來轉去,就是不進入正題,它有點急了,電

影都看不進去了:“轉來轉去的搞什麼玩意呢?能不能快點啊。”

白鬱:“確實。”

他累了。

旁邊的老管家倒是看出了幾l分門道,見公爵明顯對眼前這個清俊好看的男人起了興趣,他連忙送上一本資料:“這位是白鬱,西克街的醫生,克米亞醫學院畢業,履曆很漂亮。”

公爵信手翻看,是醫生的詳細資料,右上角甚至還有張黑白照片,照片裡的醫生漠視前方,和如今一樣冷淡。

伊繆爾:“醫生,根據這份履曆,您的工作和收入都很好,我能否問一下,您為什麼要來應聘男仆呢?”

當公爵府的男仆當然有很多好處,首先退休後可以獲封男爵,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其次有數不清的錢財,如果得到公爵信賴,還可以進入伊爾利亞的權力中心,體會到執掌一切的快感。

但伊繆爾覺得,醫生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醫生的生活簡單規律,早晨看報睡前讀書,對不感興趣的事情漠不關心,伊繆爾估計著就算把爵位捧到他麵前,他也不在乎。

白鬱:“……”

為什麼來應聘?當然是係統和劇情要求的。

66抓狂:“怎麼還有附加題呢?原書沒說這茬啊?”

真實的原因實在無法告知,醫生微微沉吟,扯了個還算靠譜的借口:“當醫生收入微薄,我要供養家庭,經濟上捉襟見肘,恰巧看見招聘啟事,於是便來試一試。”

伊繆爾微頓。

收入捉襟見肘?

……他明明留下了紅寶石,醫生沒看見嗎?

大公托下巴,想著如何再不動聲色地送點錢,他麵上神色不變,又翻了翻手中資料,問道:“醫生,我看你沒有結婚,沒有親眷,資料顯示您無不良嗜好,所以也沒有情人,對吧?”

問到這裡,伊繆爾捏著袖子,居然有輕微的緊張。

白鬱:“是的。”

伊繆爾抬起茶盞,這茶盞是東方貿易來的瓷器,潔白如玉,很是昂貴,他小抿一口:“您的收入也尚可,在不需要供養家庭成員的情況下,錢財不夠花嗎?”

白鬱:“我其實有兩個家庭成員。”

伊繆爾眉頭一跳。

還不等他多追問,白鬱已經冷著一張臉,將公爵府的禁忌直接說了出來:“我養了兩隻流浪貓,一隻玳瑁一隻虎皮,很能吃,每頓都消耗很多的肉,我快養不起它們了。”

反正都要死,早點踩禁忌早點死,白鬱也累了,他不想多耗,更不願意陪個冷血無情的暴戾大公東拉西扯,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早點回去看書讀報。

“……”

一時間整個大廳噤若寒蟬,針落可聞。

老管家麵皮抽搐,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怎麼如此大膽,而其餘候選人更是麵露驚詫,個彆甚至後退一步,拉開了與白鬱的距離。

而伊繆爾大公手指一顫,昂貴的杯盞從手中滑下,跌落於地,四分五裂。

大公咬住後槽牙,皮笑肉不笑,意味不明地重複:“哦,兩隻貓,一隻虎皮一隻玳瑁,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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