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離出口更近了,光線變得更加充足,林錦月看到了幾日未見的熟悉身影。
林朗已經開始掉頭撤退,但仍不可避免的沾染到了「霧」,一時間眉眼猩紅,原本就健壯的身軀在獸化的影響下再次膨隆,肢體末端甚至開始生出毛發。
“彆靠近我!”林朗毫不猶豫往自己的肌肉裡注射了一支藥劑,那是科技部研發出的最新款,雖然不能抵消這種負麵作用,但可以輕微緩解。
他腦中死死繃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迅速朝外麵走去,避免在密道內就異獸化。
林錦月和林朗隔著一點距離,她咬緊了下唇,把之前被大壯奪走的短刃撿起來再次握在手中。身上的麻醉劑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用完了,如果林朗異獸化,她必死無疑。雖然不願對他下手,但相對而言,她自己才是最脆弱的那一方。
“呃…”
林朗一個踉蹌倒在密道的出口,此時他的雙手雙腳已經完全獸化,屬於狼犬的尾巴和耳朵全都冒了出來,下頜那裡也有了細細的絨毛。
“月月…”他低下頭,不去看那滿是誘惑的人類身體:“再給我打一針。”
林朗用那巨大的爪子勉強捏住一支針管丟到了林錦月的腳邊,雙手握拳,克製住自己的獸性。
林錦月蹲下撿起,把針帽拔掉,緩慢又謹慎的朝林朗靠近。
“打…打胳膊…”林朗的話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個個詞往外蹦。
銳利的針尖迅速紮進林朗的大臂肌肉,林錦月把藥劑全部推了進去,隨後果斷退下站到了叁米外。
接受了那支藥劑,林朗看起來似乎好些了,獸化的進程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他又丟過來他自己的終端。
林錦月的目鏡和終端被葉淩寒毀了,她直接接過屬於林朗的這個,一邊盯著他,一邊找到了季風的私人通訊。
和他說清楚了密道內的情況,季風那邊及時叫停了獸人們的增援,改派人類隊員去撈人,一邊又讓林錦月發送坐標,前來接應他們。
這時,林錦月才得以分出精力來打量出口周圍的環境。
洛山研究所本就偏僻,經過狹長的密道,出口通向的是一處不知名的叢林,現在她自己身上沒有設備,還要注意獸化的林朗,除了等待救援似乎也沒有彆的方法了。
“爸爸,你現在怎麼樣?”她見林朗喘著粗氣,仍在和獸性抗爭,很是擔心。
林朗此時一半的身體都已經獸化,膨脹的肌肉把衣服都撐破了,露出來的已經不再是屬於人類的光裸皮膚,而是灰色的毛。
“呼…”他半倚在樹乾上,額頭都是細汗:“我的發情期快到了…剛剛那支是抑製劑。”
林朗緩了一會兒,似乎比之前好一點:“雄獸的發情期迭加異獸化很危險,你彆靠近,否則我很想…”
他的話止於喉間,轉而用一種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盯著她。
那眼神混雜著來自獸類發現獵物的興奮,還有些發情時赤裸的交合欲望,以及屬於林朗原本那為數不多的理智。
林錦月見過獸類發情的樣子,公狗不分場合的聳動、母貓夜以繼日的叫春,還有因為發情期而格外凶狠的猛獸。
她隻和林朗的眼睛對視了一瞬就錯開了,挪動著腳步又往後退了一些。
不和猛獸對視、不展露攻擊性、適當的示弱,林錦月不得不懷著沉重的心情,以極強的戒備心麵對她最信任的人。
兩人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對峙了很久,期間林錦月數次覺得林朗都要克製不住衝上來了,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動。
寂靜的森林裡傳來了無人機盤旋的機翼聲,和一陣混雜的腳步聲,林錦月眼睛一亮。是救援的人到了!
季風第一個走到了這裡。
“隊長!”林錦月有些焦急,把目前的情況和季風講清楚。
“林上校。”季風端起麻醉槍,指著林朗試探:“您還清醒嗎?”
林朗的身軀比剛獸化時還要巨大,隻有一小部分還保留了原來的人類形態,他發出了含混不清的“嗯”聲,配合著點頭的動作,算是表明了此刻還殘存的理智。
原本異獸化的獸人都是第一時間麻醉帶走,但林朗現在卻還能維持清醒,季風似乎和終端那頭的人說了什麼,最終沒有采取和以往相同的方案。
隨行的微型車輛機身變換,變成了一個關押倉,林朗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
關押倉通體漆黑,看不到裡麵的情況,林錦月沉默的跟在隊伍後麵。
“隊長…”她小聲問季風:“爸爸他沒有完全獸化…也沒有被麻醉,是要帶回去做實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