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氣烏雲籠罩, 似隨時都會下一場暴雨,這種天氣的視野也不太好,教室裡開了燈, 底下學生昏昏欲睡。
老師在台上講課, 時不時點一兩人的名, 學生才勉強的打起了精神,晏渡手機在桌子裡振, 他低頭掏出手機看了兩眼,老師點名便正好就點到了他頭上。
這堂課的老師上課喜歡抽查,要回答不上來, 那算是在他那裡掛了個名, 這對彆的學生來說很魔鬼,對晏渡而言,都是些基礎題。
老師一問,晏渡一答, 答得有條有理又周全,兩人一來一回,老師問得便深了,晏渡的回答頻率還維持著原來的速度。
在校園裡,最爛的學生容易被記住,最出色的學生也很容易叫人印象深刻,成績好又長得好的同學, 很難不讓人注意, 不止是老師,還有周遭的同學。
以前的“晏渡”在校內雖沒有太出名, 但皮相好, 也有人會留意他, 現在經常打籃球跑操,風頭無意間都出了好幾次,留意他的人便更多了。
身處校園這一小小的社會池,成績好、擅長運動、臉長得好,那便基本具備了散發光芒的特質,這些構造出了一個人的基礎魅力值,低調的人也成了高調的低調。
下課後,到了飯點,晏渡壓低鴨舌帽,抱著書下了樓,往食堂裡走去,學校很大,食堂也有好幾個,晏渡往離他最近的去。
“晏渡!”路上,一道女聲叫住他。
晏渡轉過頭,一道娉婷的身影走到他身邊:“你有時間嗎?”
“怎麼了?”晏渡看向她,隔壁藝術係係花,溪靈。
原身喜歡他,但晏渡過來之後,和她的交集屈指可數。
“我……”溪靈又圓又亮的眸子欲言又止,似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晏渡的手機響了,他道了聲“稍等”,從身上摸出手機,是厲褚英打來的電話,他點了接聽。
“在哪?”那頭一開口問的就是這句話,語氣裡聽著都有幾分急不可耐。
“填飽肚子的路上。”晏渡說,“什麼事兒?”
溪靈看著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抱著書,身形隨意又挺拔,一個人的日常行為習慣會透露出許多東西,教養、為人、性格,晏渡看著隨意,又帶著一身良好教養的氣質,似名門貴公子般,遇事不急的遊刃有餘。
而薑聽寒和她提過,晏渡家境似乎不怎麼樣,還經常買昂貴的東西。
出自於女人的第六感,溪靈感覺他說話的腔調都和剛才和她說話有些許微妙的差彆,那種放鬆又散漫的調子,是熟悉和不熟悉之間差彆。
“我在酒店。”電話那頭的厲褚英說。
昨天厲褚英還在另一個城市。
“什麼時候回來的?”晏渡察覺到溪靈的目光,側目睨了眼,姑娘偷看被抓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摸了摸頭發。
這問題厲褚英沒答,道出去一起吃飯。
“行。”晏渡應了他的話,也沒問去哪吃,兩人這通電話簡潔,掛了電話,他看向溪靈,問她有什麼事。溪靈擺擺手,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他有事就先去忙。
晏渡看了她兩眼。
溪靈:“怎、怎麼啦?”
“沒。”晏渡問,“你和薑聽寒在交往嗎?”
“啊?”溪靈愣了愣,帶著少女的羞澀問他,“你怎麼會這麼問啊?”
“沒事。”晏渡笑了笑,說,“隨口問問,這段時間他晚上經常不回宿舍。”
溪靈愣了愣。
“走了。”晏渡不經意一說,背過身擺了下手離去。
校門外,黑色小車上的司機下來,站在車邊叫了聲“晏先生”,晏渡上了車,司機直接往酒店裡開去,晏渡支著腦袋看向窗外掠過的景色,沒過多久,車停在了酒店外。
“晏先生,到了。”司機道。
晏渡道了聲謝,推開車門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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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房門外,晏渡抬手敲了敲門,才敲第一下,門便從裡麵打開了,厲褚英穿著白色的浴袍開了門,浴袍領口開叉很大,腰間的帶子也鬆鬆垮垮的,他頭發還濕著,眼底帶著點疲倦,鳳眸卻很有神。
“怎麼才來?”
“路上堵車。”晏渡一腳邁進門內,另一隻腳還沒進去,厲褚英就已經撲上來啃了,晏渡摟著他的腰,腳回身一踢,把門關上了。
門縫合上的瞬間,身前人的力道太大,大得他往後退了一步,背脊貼在了門上,嘴唇上被撞的生疼。
這出差一去去了一周,厲褚英憋了一身火氣,加上晏渡時不時添磚加瓦的,厲褚英這才一回來就找上了晏渡。
想得慌。
才嘗過那滋味兒,又分開了,以至於這會兒親得更熱烈。
晏渡其實也沒好到哪去,但他比厲褚英能裝,能忍。
房門關上,這便是獨屬於兩人的空間了,著急忙慌的吻,焦急萬分的心,心臟跳動的頻率逐漸變得一致,似兩個不同世界的靈魂在互相貼近的過程。
房間裡的熱度褪去,散發著餘溫。
垃圾簍裡多了幾個透明的東西和紙巾,晏渡把窗戶開了一點縫散味兒,窗簾被風吹得飄飄蕩蕩。
厲褚英浴袍披在肩頭,身後墊著枕頭靠坐在床頭,指尖夾著一根煙,晏渡穿著乾淨清爽的牛仔褲往回走,褲子卡在他胯骨那塊。
他坐在床邊看了厲褚英一眼,厲褚英不耐煩的“嘖”了聲,四處看了眼,晏渡去茶幾上把煙灰缸拿過來了,厲褚英把煙給摁滅了,沒抽兩口的煙成了直角,丟棄在了煙灰缸裡。
“事兒多。”他道。
晏渡:“床上會掉煙灰。”
“怎麼?”厲褚英問,“你有潔癖?”
晏渡:“潔癖不走後門。”
厲褚英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這話,他上下打量了晏渡一眼:“老實說,你是不是乾過這事兒?”
晏渡弓著腰把煙灰缸放在了床頭:“你這是在誇我?”
“嘶……”厲褚英在他抬手的瞬間,扣住他的手,一扯把他摁在了床上,翻身坐起來,壓著人問罪,“老實點,彆油嘴滑舌的,說,是不是?”
晏渡躺在柔軟的被褥裡,看著厲褚英危險的眸色,問:“你很介意?”
“你前邊可以有彆的人。”厲褚英一頓,這話說得不爽,帶著點社會人的江湖氣,“但是你不能騙我,瞞我,跟了我,你就得跟他們一刀兩斷,要讓我發現你們還有來往……”
他這模樣,晏渡很喜歡。
“初次作案。”晏渡抓著他浴袍一扯,在他嘴角輕吻了下,“前邊沒人。”
厲褚英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眸子還眯著:“那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晏渡悠悠道:“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厲褚英:“……”這話,聽著怎麼那麼耳熟?
厲褚英這麼想,又沒深思,總歸親了再說。
這事後的吻沒那麼激烈,親得更像是溫存,溫和得似一股暖流流進四肢百骸,舒緩得安撫著每一根緊張的神經。
親著親著,房間裡傳來一道“咕嚕”的聲音。
兩人的吻驟停,又一道更清晰的聲音傳了上來,來自厲褚英肚子的抗議,厲褚英下了飛機到現在都還沒吃點什麼東西,滿腦子隻想把晏渡往床上帶。
俗話說,秀色可餐,他也沒覺著餓。
直到這會兒。
晏渡垂著眼簾,厲褚英覺著有些丟人,他要從床上爬起來時,晏渡說:“吃了那麼多,怎麼又餓了。”
厲褚英:“……我他媽又不是光吃不動。”
晏渡:“也是。”
厲褚英:“……”媽的。
被一個年齡比他小的小情兒這麼打趣,厲褚英渾身血液都有往頭頂上湧的預兆,不是惱怒,是羞恥,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