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驚恐的表情被沈波看在眼裡,哈哈大笑,滿足了他恃強淩弱的虛榮心。
沈應本想上前訓斥孩子們一頓,但想著他一個軍人的身份,傳出去擔心給這個職業的人抹黑,不了了之。
“沈歲歲,聽說你年後要去上學了?到時候,看我怎麼教訓你。”
沈波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加上他媽張新花天天在家裡說薑語的壞話,他對沈歲歲沈年年姐弟倆有很大的偏見。
薑語和沈應對視一眼,麵麵相覷,絲毫不知道這壞小子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比他們更懵的還要屬沈歲歲,上學嗎?她也可以上學?可是爸爸媽媽沒說過啊,還是他在故意唬人?
沈年年趁著他們不注意,從家裡拿出一整盒鞭炮。那是在年前集市上,買對聯的時候順路買來的。當時薑語還問他們敢不敢玩,他沒有說話。
他劃亮火柴,點燃鞭炮,往沈波那邊丟過去。距離炸不到人,不過也能嚇他們一跳。
沈波覺得在朋友們麵前丟了麵子,罵罵咧咧的說:
“你這個小蹄子生的,等你改天自己出門被我碰上了,看我怎麼教訓你。”
他罵薑語的話極其硬氣,同時也害怕那個女人揍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沈年年到底是小,在聽到沈波威脅的話後,心裡恐懼得很。薑語蹲下身安慰他:
“兒子,彆怕,等過完年,我帶著你去沈波家找他父母,讓他爹揍他好不好?”
薑語的話絕對不是說著玩的。雖然最近張新花不見得出來作妖了,但她這孩子也是個隱患。萬一真和他說的那樣,在路上被欺負了,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
“不用等過完年,放過這陣鞭炮,我就去問問沈大強,平日裡是怎麼教育的孩子。要是他不給個交代,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沈應目光冷冽,麵目陰暗。到底是沒想到,自己在外麵打拚,老婆孩子在家竟受這種欺負。
受到父母袒護的沈年年內心逐漸強大起來,他開心的點點頭,拿著手裡的鞭炮,喊著東東哥哥和姐姐一起玩。
薑語進屋煮餃子的時候,男人已經從張新花家回來了。他說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沈大強,沈波在家被揍得屁股都要開花了,李秀英在一旁勸說都無用。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帶著孩子登門道歉,到時候薑語想怎麼出氣都行。
薑語點點頭,撈著鍋裡熱氣騰騰的水餃,難以捉摸。她本就不是八十年代的人物,麵對這種鄉裡鄉親以為揍孩子一頓就能過得去的麵子,她偏要倒反天罡。並且還要讓這家人看看,教訓熊孩子,到底要怎麼做。
喊回孩子們吃飯,薑語在飯桌上告訴了她準備年後讓沈歲歲上學的打算。事發突然,沈年年驚喜的模樣掩藏不住。滿腦子都是等年後,她就可以像東東哥哥那樣,係著紅領巾去學校了。
“麻麻,歲歲年年也想去。”
沈年年替姐姐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失落,要是姐姐去上學了,家裡就隻有他自己。到時候一個人在家多沒意思。
“好,等到了年齡,就把你送去上學。”
......
兩個孩子放鞭炮時鬨騰的厲害,躺在炕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沈應被發小拉去打牌,薑語開始規整年後開店要用到的一些物件。
除了工具和布匹,還要買個縫紉機。她拿出放錢的盒子,細細數著,怎麼都不夠。想著過兩天先去找路逸,讓他還上一筆錢再說。花了原主這麼多,不可能一分錢都沒有存下吧?
路逸自從在派出所出來後,便沒了往日狗眼看人低的勁頭。在知青大院,更是沒有一人願意搭理他,走投無路下拿著老母親的求助信借錢。無門後,咬咬牙,把那輛二八大杠給賣了。
白娜就更不必說了,家人給她安排好門路,任憑她再三胡鬨,還是回了城裡。
薑語把開店需要準備的東西整理的差不多後,伸了個懶腰,準備用鍋裡的熱水擦拭一下身子。
外屋燒火燒的暖和,再加上男人還不知道要到幾點才回來,她覺得沒什麼顧慮,拿著盆往裡麵兌水。
溫度差不多後,把衣服脫下。毛巾剛放進盆裡沾濕,一股涼風吹了過來,嚇得薑語一激靈。
好在沒有開燈,燭光微弱,照的屋裡不明顯。
男人進屋後擔心吵到他們,躡手躡腳的關上門。薑語滿臉通紅,拿著衣服遮擋身體。
“咳,抱歉。”
他以為薑語在準備明天的飯,本想幫她把燈拉開,赫然見到女人妙曼的身體,緊忙轉身去了裡屋。
雖然和女人已經結婚七年了,但除了要孩子的時候,兩人幾乎沒有在一起住過。即便是在一起了,也是像陌生人那樣,從來都不越界。當然,那會兒也是在他喝醉酒後辦的事,第二天腦袋裡清一色的昏昏沉沉,沒有印象。
薑語更尷尬了,孩子是原主生的,她上輩子連個戀愛都沒談過,這會兒被男人看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就不該大意,應該把門從裡麵關上。
當薑語硬著頭皮擦完身子後,猶豫著該以什麼樣的心態進裡屋。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嗎?可想起剛剛那個場景,她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
沒事沒事,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她拿著蠟燭進了房間,躺進被窩閉上眼睛,想著明天還是找塊布簾掛在床中間一分為二的好,省的到時候麻煩。
黑暗裡,男人滿腦子都是剛剛的場景,揮之不去。身為一個男人,就算不是故意冒犯,也有些愧疚。和薑語想法不同的是,他打算借點錢,蓋個新房子。
這是父母在世時住的老房子,隻有裡屋外屋兩間。家裡僅有的家具和炕都是兩人結婚時候砌的,算下來也有七年多了。隨著孩子們的成長,他總歸是要留出房間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外麵鞭炮聲響了一片,薑語拿出事先給孩子們買好的新衣服放在床頭,準備把他們喊起來,正巧對上了男人的眸子,昨晚的場景再次湧進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