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苦你了。”
沈應自知理虧,看向她的樣子極其不自然。把注意力放在妹妹沈晚身上,悠悠開口:
“怎麼突然回來了,也沒跟我說一聲。”
沈晚感覺到氣氛的微妙,小心的看了薑語一眼,解釋道:
“廠裡最近裁員,把我給裁掉了。宿舍也不讓住,隻能先回家來看看。”
末了,她又補充一句:
“哥,嫂子,等我找到工作,立馬就走。”
聽到兒子聲音的趙梅雲從裡屋出來,顫抖著嘴唇,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薑語自顧自的忙活飯菜,留給他一家人時間敘舊。
沈應察覺到母親不對勁時,心裡也認為這次的變故似乎是有什麼內幕。否則妹妹在那裡乾了四五年的時間,就算是裁員也裁不到她身上。
另外,之前因為母親和妹妹的事情,和那女人鬨得本就不愉快,所以為了不打擾他們小兩口,沈晚懂事的從來沒有和彆人透露過她是沈應妹妹的身份。不然,也不會受欺負。
“先吃飯吧。”
薑語把一摞油餅和菜端上桌子時,母女二人還有些不適應。麵對一桌子的美食,更是不敢伸手拿筷子。
心思縝密的沈年年把筷子拿給趙梅雲時,她忙不迭的擺擺手:
“奶奶吃過飯了,不餓。”
“媽,這才剛到飯點,您就吃過飯了,說謊之前也不編一個讓人信得過的理由。”
沈應把碗往趙梅雲麵前拉了一下,示意她先吃完飯再說彆的。薑語覺得自己顯然多餘了,結果下一秒,男人夾了兩大塊紅燒肉放在她的碗裡。
“嘗嘗你兒媳婦做的飯菜,手藝好的不得了,把您孫子孫女的嘴都養饞了。”
他的話音剛落,手上的筷子也跟著放下,偷偷看了女人一眼。這是第一次聊天時聊到和薑語的關係,不似相敬如賓的樣子。當然,也是想為剛剛的事情道個歉。
是他多想了。
“奶奶,您嘗嘗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
沈年年也跟著附和。趙梅雲見老二兩口子的關係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高興的合不攏嘴。
蔥油餅咬在嘴裡的感覺脆脆的,跟鍋巴一樣。沈晚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瞪大雙眼,忍不住多咬了兩口。
不得不說,這頓飯吃的是最滿足的一次,也是現在,她開始重新定義起嫂子來。
飯後,一家人圍在桌子邊聊天,沈應得知是因為廠子裡有領導騷擾沈晚沒得逞,才給她穿小鞋時,氣的就要給他們領導打電話問問。
趙梅雲見攔不住,求助的眼光看向薑語。
“你覺得現在打電話還有用嗎?無非就是批評上級領導一頓。難不成還會真的為了晚晚給他辭退了?”
薑語的話儘管不太好聽,但確實是言之有理,沈應不聽不行。可是,心裡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妹妹從小乖巧聽話,後來更是為了給他娶媳婦兒小小年紀就去城裡工作還債。現在生活好不容易步入正軌,結果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他痛斥自己無能的同時,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薑語可不是這麼想的,為今之計,她的服裝店剛起步就接了不少單子,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與其讓小姑子在工廠裡乾賺那仨瓜倆棗的,倒不如讓她來自家店裡幫忙。
不過這件事還要探探沈晚的口風,看她願不願意。
沈應安靜下來後,細細琢磨起這件事。的虧剛剛被薑語攔住,否則的話,還不知道要怎樣呢。而且她說得對,沈晚已經離開工廠了,做再多的後續工作也沒什麼用。
刷碗的時候,沈晚是搶著來的。雖然她做不出像嫂子那樣好吃的飯菜,不過刷碗應該不是個技術活。
薑語這次沒有拒絕,她擦擦手,和小姑子交代了幾句,拿出稿紙開始設計衣服。
要不是和沈年年出去的那趟,她的靈感還不會這麼快湧現出來。所以說,有時候出去走走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趙梅雲跟著沈應出門看蓋好的房子。寬闊的房間,明亮的窗戶,真不錯。
“沈應啊,你可要好好對媳婦。人家不都說虧妻百財不入,寵妻富貴相隨嗎?而且看薑語這個樣子,真是變化很大啊!”
作為過來人,她看得出薑語是穩下心來真心實意的要跟兒子過日子了。以前的做法,畢竟也是年紀小不懂事,情有可原。
“媽,我知道了。不過事情也不是這麼快下結論的,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您就彆操心了。
晚晚的工作也不用擔心,我這兩天找找關係,看看有沒有招工的地方。房子新建了,住的地方完全不用操心。您就帶帶孩子,和鄰居聊聊天,幫薑語做點家務。
她現在要忙服裝店裡的事,有些事情也騰不出手來。”
趙梅雲語重心長的和他說了幾句貼己話,送窗戶的工人來了。安裝好之後,他盤算著今晚怎麼住。
讓母親和妹妹住一間,他們四人睡一張床似乎也沒什麼。隻是新房子有點冷,老人不抗凍,最好是讓她住主屋。
但是家裡也沒有多餘的炕了,他和薑語兩人共處一室肯定是不行的,隻能看看能不能去彆人家借住一晚。
薑語畫好圖紙後,拿著裁剪好的布料往縫紉機那邊去。沈晚洗完碗,輕輕走到裡屋,對她裁剪的衣服充滿了好奇。
看得出神,忘記了之前懼怕薑語的樣子。當她停下手上的活後,兩人四目相對。
“嫂...嫂子,你做的衣服真漂亮。”
沈晚結結巴巴,說話時極其不自然。要是放在以前,彆說是給她看做的工作了,連說句話都懶得搭理。
“要不要試試?”
看得出她眼神裡的渴望,薑語也不吝嗇。剛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和她聊聊工作的事情。
沈晚沒想到現在的嫂子這般大方,緊張的同時又有些蠢蠢欲動。之前也看過彆人做衣服,隻需要坐在那裡踩踩縫紉機,完全不和她以前在廠子的時候那樣,整天累的灰頭土臉的,還賺不到多少錢。
“我...可以嗎?”
得到認可的沈晚小心翼翼的坐在薑語剛剛的地方,在她一番教導下,很快就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