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方便,還請移步到我準備的搏擊場館去吧。”
白曜側身,朝著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曲樂瞟了他一眼,沒有動身,而是敲響了耳骨上的卡扣。
“洛川。”
通訊器裡傳來洛川焦急的聲音:“發生什麼了?”
“洛川你聽著,”曲樂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冷靜,她知道洛川沒那麼好騙,“這數據清除比我們想象得要難,白曜上了兩層鎖,我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你先把車開到彆的地方,等下我完成前會給你打招呼。”
“……”
洛川有些無奈,但是他相信曲樂說的話,謹慎至此,才是白曜。
“那你小心。”
“嗯。”
曲樂切斷通訊,將通訊器從而耳骨上摘下,塞進腰封裡。
白曜將饒有興趣的目光打在曲樂身上,“沒想到曲小姐騙人的本事也這麼好啊。”
曲樂擦過他身邊,冷聲道:“彆廢話了,走吧。”
曲樂跟著白曜出了實驗室的門,門口本來遍布著的保鏢和紅外裝置全都被清空了。
偌大的大使館裡瞬間變得空空蕩蕩,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二人一起出了大使館的正門,白曜的車已經在門口等待了。
曲樂心中不禁泛起嘀咕,難不成白曜真是為了跟她打一架?
她實在看不透白曜想乾什麼,如果想殺了她,或者是綁架她去威脅程翊,沒必要如此大動乾戈,白曜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曲樂抬手欲開車門。
白曜卻搶先一步伸出手,將門打開。
曲樂困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白曜微笑道:“讓女士開門,是不禮貌的行為,請吧。”
“……”
曲樂一時間被白曜噎得說不出話,左臉不受控製地一抽。
這人待會就要跟她打架了,這時候還在意不給女士開門有沒有禮貌?
車行一路,二人相顧無言。
直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街口,一座搏擊拳館進入了曲樂的視線。
搏擊館門前站著一男一女。
車緩緩停穩,幾人走上前來,朝著白曜鞠躬示意。
曲樂打量著眼前的幾人,那個男人她曾見過,上次在扶桑集會的時候,就是他跟在白曜身邊。
這男人身形高瘦、呼吸悠長,腳步極輕,雙耳有規律地顫動著,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身邊的各種聲音,一看就是不得了的練家子。
這女人身材玲瓏,步幅妖嬈,一身皮衣性感如此,波浪長發垂散在腦後,若不是看到她一直放在腰間短刀上的手,還真以為她是白曜的什麼玩寵。
她走上前來,輕喚一聲:“當家。”
那語氣柔媚,叫人骨軟。
但白曜看到這女人貌似不太開心。
“王玨?怎麼是你?”
聽到白曜語氣裡居然破天荒地出現了一絲不耐煩和厭倦,曲樂的眼神沒控製住,朝他瞟了兩下。
但王玨壓根沒有聽出白曜對她的厭煩,甚至於還想再靠近他一點。
迎風見狀,走上前來,搶先王玨一步,朝白曜交代道:“當家,拳場已經清空了。”
白曜冷挑眉毛,淡然點點頭。
“嗯。”
迎風一伸手,“請。”
曲樂跟在白曜身後進入搏擊場館,與王玨擦肩而過時,王玨那眼底的妒火已經快燃燒到曲樂身上。
這目光惹得曲樂渾身上下一哆嗦,這女人大概把她當成白曜的什麼小情人了。
問題是哪有帶情人來打架的啊?
空曠的搏擊場館中零星開著幾盞燈,昏暗的環境更能燃起人類血液中的搏鬥欲望。
眾人踏噠的腳步在場館中蕩起回聲,那回聲太過空靈,聽得人心焦。
場館中央坐落著一方大約十米見方的搏擊擂台,一束頂光從天花板上射下,將擂台照的通亮。
擂台下的桌子旁,竹下春正蹲坐在沙發椅上散漫等待著,手裡把玩著一個十厘米見方的黑盒子。
看到幾人的到來,她咧開嘴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
“嗨~”
曲樂一時間怔住腳步。
因為竹下春這個招呼是看著她打的。
竹下春看見了曲樂滿眼的不解,她嬉笑著跳下沙發。
“這裡,”竹下春打開手中的盒子,亮出兩張銀色的特質光碟,“是程當家的基因報告孤本和藥物研究數據。”
“隻要你贏了,就可以帶走,我們當家可是很誠懇的喔~”
竹下春將盒子哢噠一聲合起,安穩放到桌台上,朝著曲樂笑著拋了個媚眼。
白曜走到桌前,脫下他的西裝外衣,隨手拿起竹下春為他提前倒好的威士忌,抬手隨意一揮。
“春,帶她去換衣服。”
還未等竹下春應下,一聲冷語打斷了白曜的命令。
“不必麻煩。”
曲樂脫下腰間的綁帶和軟刃,扔到一邊,露出她白皙有力的一截勁腰。
她扯下腕間的發帶,抬手攏起滿頭長發,結結實實地綁上一條高馬尾。
“給我一副綁帶和齒套就夠了。”
那聲音平靜淡然,並沒有因麵前對手的強大而退縮半分。
“嗬。”
白曜放下手中欲飲未飲的酒,酒杯砸在桌台上,杯中冰塊叮叮當當的響聲在空曠的拳場中十分明顯。
他悠然地轉過身來,看向曲樂。
女孩那張本就英氣的麵龐在拳場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堅毅,微挑的狐狸眼逸散出冷傲的氣息,似乎在向白曜宣示著這場賭局的必勝。
這似曾相識的氣概,讓白曜有些恍惚。
曲樂和程翊還真是像。
白曜傾身示意,“那就請吧。”
曲樂將綁帶牢牢纏在手上,站在擂台中央,死盯著麵前的白曜,張口說道:“不能打臉。”
如果臉上帶傷,回去被他們看見,這事肯定沒完。
程翊還躺在病床上,曲樂不想讓大家為了她再鋌而走險。
如果白曜真的說話算話,無論今天她是輸是贏,都是賺的。
白曜聽到曲樂的話,冷笑出聲,隨手摘下眼鏡和左手小指上的戒指,遞給竹下春。
“你現在這個處境,還能跟我談條件?”
他轉過身來,活動兩下脖頸,接著將骨感的手腕掰得哢哢作響。
曲樂用牙咬著緊了緊手上的緞帶,冷眼瞪著逐漸向她走近的白曜,“我不是在跟你談,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