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看著跪坐在床邊的陸淺,從她白裙的領口裡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淤青,顏色已經消褪了不少,逐漸開始變黃,但在她細嫩的皮膚上仍舊十分紮眼。
目光朝著她纖細圓潤的肩頭瞥去,能看到那裡還嚴嚴實實包著一層紗布。
程翊輕輕抬手,攥住陸淺的肩,用拇指在傷口周圍輕劃幾圈。
“疼嗎?”
陸淺給他擦頭發的動作微微一頓,接著十分爽快地搖搖頭。
“不疼的。”
程翊牽起陸淺的手,抵在唇邊,瞼起眼睛,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口中輕吐出低沉的音調:“對不起。”
是他輕敵了,才會把陸淺置於那樣的險境。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陸淺的心一瞬間是漏了一拍的。
這樣一個男人向她道歉,陸淺心中的欣喜和激動難以言喻地上湧。
但更多的是不甘和憐惜。
陸淺將手反過來,貼敷在程翊的臉頰上,輕輕揉搓著。
“不要道歉,這不是你的錯。”
程翊抬起頭,看著陸淺溫柔如水的眼睛,有些失了神。
“你和白曜的事,唐哥全部跟我說了,從白曜還沒上任的時候,你們兩個就一直在鬥,這麼多年誰也沒有真正占上風。”
“黑幫的鬥爭我不懂,但我懂你。”
這一時瑜亮的兩個人,想把對方趕儘殺絕、挫骨揚灰是真的,但高山流水、知音難覓也是真的。
人嘛,就是這麼複雜又彆扭。
陸淺細嫩的手掌在程翊的麵頰上摩擦,臉上的笑意也逐漸舒展。
“我才要說對不起,是我給你添了軟肋,是我還不足以站在你身邊。”
如果她注定要愛上一頭野獸,就不能逼迫他放棄奔跑。
就算難以追上他的步伐,也不能成為他的拖累。
程翊聽罷,舌尖掃過槽牙,滿意地勾起唇角,諱莫如深地看向陸淺的眼睛。
“小東西,你真性感,”他大力地攬過陸淺的腰肢,沙啞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我想要你了怎麼辦?”
“……”
聽到這話,陸淺心底醞釀的感覺一下子土崩瓦解了,這男的能不能正經超過三秒鐘?
看著陸淺逐漸垮下去的小臉,程翊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他邪笑著把臉埋進陸淺的頸窩裡,溫熱的呼吸肆意打在她溫涼的皮膚上,性感的吻從耳後蔓延到胸前。
“嗯……”
耳邊傳來男人帶著欲望的呢喃,陸淺的耳朵都跟著發癢。
程翊的大手已經開始順著裙擺不斷朝上遊走,他的手指溫度也高的很,點在皮膚上像是熱水濺過一般。
陸淺被這一連串的親密動作撩撥得呼吸急促,抬起手推搡起程翊來。
“你……你冷靜點!”
程翊張開嘴,開始在她細嫩的脖頸處輕輕啃咬,含糊不清地拒絕:“冷靜不了。”
他以前怎麼沒覺得陸淺有這麼好咬?
軟軟的、滑滑的,那一口咬下去的柔嫩滋味似乎能爆出水來。
而且隨著他啃咬的動作,陸淺的腰肢也化了一般癱在他懷裡。
陸淺急促又沾染欲望的呼吸打在耳畔,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催.情劑。
程翊的動作愈發地大膽,大手已經逐漸攀上了陸淺的領口,順著胸.衣就要往裡伸。
陸淺意識到徹底不對勁了,抬手猛推了程翊一把,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不!不行!”
陸淺強撐著酸軟的雙腿,朝著程翊比了個停的手勢。
她的心快跳出喉嚨了,這個男人的誘惑力實在太強了。
“等!等……等你身體檢查報告出來!”
陸淺大口喘息著拒絕,都不敢抬頭看程翊一眼。
程翊都有些佩服麵前這小女人的定力了。
他費儘心力撩撥了這麼久都不鬆口。
“那說好了,等報告出來,”程翊站起身,把鐵了心不打算看他的陸淺揉進懷裡,俯身在她耳邊輕咬,“我要把這麼多年的份全討回來。”
“……”
陸淺聽罷喉頭一梗,咬著下唇紅透了臉。
這不是蠻不講理嗎……
精神鎮定了些後,似是想到了什麼,陸淺仰頭看向程翊,目光裡帶著擔憂,“那白曜手裡那份基因報告你打算怎麼辦?”
程翊倒是不以為意,懶散地挑了挑眉,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在他那放著就好了。”
“啊?”陸淺十分難以置信,“在他那放著?”
程翊低頭看著懷中快驚掉下巴的小女人,俯下身來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輕眨兩下眼,溫柔詢問。
“怎麼?”
“什麼怎麼啊!那東西不是很重要嗎!”
陸淺看到程翊這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明不白地就很氣憤,白曜手裡那個東西可是差點殺了他啊。
程翊鷹眸一眯,邪氣十足地笑了起來,“你這是關心我呢?”
“……”
聽到他調侃的語調,陸淺的眼皮瞬時耷拉下來一半。
“沒,盼著你死呢。”
“口是心非,”程翊捧起陸淺的臉,重重啄了好幾口,笑得更開懷了,“不過挺可愛的。”
“哎呀!你能不能正經點……”陸淺抬手使勁抿了抿被程翊親得濕乎乎的臉,“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程翊看到陸淺慎重的表情,也收回了戲謔的態度,攬著她坐回床邊,將她一把抱在腿上。
“我沒有開玩笑,”程翊抬手安撫式地揉了揉陸淺的頭發,溫柔又寵溺,“那份報告在白曜手裡放著是安全的。”
“他那種人是不屑於和任何人合作的。”
“像這種真正能致我於死地的東西,白曜根本不會假手於人。”
“況且這種計策隻能用一次,他這次既然費儘心力沒能殺了我,那份報告對他來說的價值就低之又低。”
“而且以我對白曜的了解,他做事的準則無非有趣和願意。”
程翊說到這,一時間沉吟不語。
在陸淺出現之前,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對於這兩個頂級黑道集團的老大來說,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唾手可得,欲望與激情早已從這兩個人身上抽離殆儘。
或許正因如此,兩人才能有高處不勝寒的相知。
程翊低垂下頭看向陸淺,語氣和眼神都淡然至極。
“現在這份報告對他的所有吸引力都失去了。”
“所以一個不可能泄露、又對白曜十分沒用無趣的東西,在他那裡放著不是最安全的嗎?”
陸淺聽完程翊的陳詞,心裡五味雜陳,這兩個男人確定是死敵嗎?
這也有點太了解對方了吧?
程翊看著陸淺扭曲起來的小臉,抬起大手用力搓了搓,“怎麼這副表情。”
陸淺眨巴兩下大眼睛,平展開眉頭,無奈地看向程翊。
“我都有點磕你倆了。”
“磕?”
程翊擰擰眉毛,“什麼意思?”
“……”
陸淺有點難以啟齒,如果被程翊知道是什麼意思,她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仔細搜尋著到底怎麼才能把這事搪塞過去。
“就是……兩個……嗯……看勢均力敵的死對頭打架的意思。”
程翊聽完還是不太理解,但朝著陸淺鄭重地搖了搖頭,“不是勢均力敵,我比他強。”
程翊還是平日裡那副冷臉,傲得不行,但嘴裡說出來的這番話,怎麼聽怎麼都像小孩子鬨脾氣、撒嬌。
陸淺看著他認真的臉,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聲來,抬起手搓了搓他剛刮完胡須的下頜。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