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針鋒相對(1 / 1)

昏暗且幽冷的地下室中,暖黃的光亮讓人有些想沉沉欲睡。

空氣太過靜謐,在連呼吸聲都能放大的極靜中,一點點的聲響都能擾亂人的神經。

從地牢門口傳出的交談聲,混著回音,聽起來有些灰蒙蒙的。

竹下春站在地牢門前,神色十分拘束。

“當家, 那封簡訊的來源,迎風已經查出來了,根本不是從什麼大陸發出來的,發送地點就在德國,而且就在扶桑大使館。”

白曜聽到這個消息,慵懶的神情瞬間轉變為冷暗的殺意。

他扭過頭去,看向牢門外的竹下春。

“你再說一遍。”

聽著白曜那簡直要把人生吃的可怕音調,竹下春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顫顫巍巍地回答:“扶、扶桑……大使館。”

剩下的信息,竹下春完全不用交代,白曜便心照不宣。

這條訊息隻可能是王玨發出來的,她太知道白曜生氣是什麼後果,她想讓曲樂死。

但她絕對沒想到,白曜這次是來真的。

一個瘋癲成閻羅的人,一個玩世不恭到了極致的人,怎麼會認真?

王玨就是白曜養的一條瘋狗,就算她總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白曜也把她留在了身邊,畢竟白曜這種人,不會拒絕一條指哪打哪的瘋狗為他賣命。

感情這種刀刃,白曜是不會拒絕使用的,他太懂得該用什麼拴住人心。

但白曜這輩子最厭惡兩件事,一是狗不忠心,二是有人染指他的東西。

王玨這一步棋走的,算是把白曜徹底惹怒了。

他冷淡垂眸,低聲命令道:“殺了她。”

竹下春恭敬應下:“迎風已經派人去拿了。”

他們早知白曜會下什麼命令,所以查出來的第一時間,竹下春趕來報信,迎風就已經給駐守在大使館的人下了誅滅令。

“還有,當家,”竹下春起身,走到牢門前,從兜裡掏出一枚銀圈,“我在彆墅院門前,撿到了這個。”

白曜微微偏頭,看向竹下春的掌心。

當他看到那枚熟悉的戒指時,第一時間是疑惑的,難道他的判斷失誤了?曲樂把戒指丟了?

竹下春不知道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還以為是白曜不小心掉的。

這枚戒指白曜戴了許多年,陪伴了他這麼多年的東西,他從不會輕易丟掉。

白曜遲疑地接過戒指,“除了戒指,你還看到什麼了?”

他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

竹下春搖搖頭,“什麼都沒有了。”

緊接著,竹下春意識到了什麼不太尋常的地方,她仔細思索了一番,接而開口:“不過,我來的時候,彆墅的門口一個警備都沒有。”

白曜聽罷,眉頭微皺,如果是前兩天,說這地方沒有警備他還信,但今天程翊可是做了準備的,總不可能就這麼大剌剌地放他在這。

“你出去的時候留意……”

白曜的話還未說完,隻聽“哐當”一聲,地下室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那聲音裡的急切與憤怒,他也聽得真切。

程翊徑直走到白曜的牢門前,定定地看著麵前站姿隨性的男人,冷厲肅殺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彆墅周圍的警備全被清掉了,是你乾的嗎?”

但語調平平的,沒有什麼起伏。

程翊身後跟著的祁煌默默吞了下口水,當家這是真生氣了,程翊這人,聲音越冷,怒意越大。

他要是什麼時候生氣了還心平氣和地說話,那南歐都得讓他炸掉大半。

白曜私以為程翊是來挑釁的,半點沒給他好臉色,他散漫地闔起眼皮,又抬眼看向程翊,語氣中溢滿不屑。

“是我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

程翊沒有過多糾纏,冷言命令道:“把我的女人交出來。”

白曜聽到程翊這無端的一句話,臉上的不屑登時轉變為勃然怒意。

他冷笑一聲,嘲諷著開口:“程翊,看不好自己的女人,就來管我要,你什麼時候這麼窩囊了?”

程翊抬起半闔的眼皮望向白曜,周身翻滾起陰冷的殺氣,鐵血嗜殺的聲音在地牢中更加可怖。

“少廢話,交不交。”

白曜一改慵懶的站姿,雙手插進兜裡,眼中的狠意也不少於程翊半分。

“沒本事,就把女人看牢點,彆出來丟人現眼。”

聽到白曜話的那一刻,程翊的麵色依舊平靜,但怒氣已經實體化地出現在他健壯的身軀周圍,一身常服在眾人眼中,自動轉變成染血的劊子衣。

白曜的慵懶狂妄,程翊的冷酷嗜殺,在空氣中爆裂出的火花,險些要將牢籠都熔斷。

竹下春夾在二人中間,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現在這兩個男人,光借著身上的氣勢都能殺人。

跟在程翊身後的祁煌也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喘。

空氣幾近凝滯,隻剩恐怖的氣流在兩個男人間盤旋。

“滴滴。”

突然,竹下春手中的通訊器響起一串急速的音調。

她連忙接通,隨著訊息一點點傳入耳朵,竹下春的表情也變得愈發難看。

她看著眼前正針鋒相對的兩個男人,小心翼翼地開口:“……當家,迎風說王玨、她……不在大使館。”

白曜和程翊聽到竹下春的報告,齊齊轉過臉去,兩股根本都能殺人的目光,就這麼幽幽打在竹下春身上。

竹下春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心臟都停了半拍,她強撐著戰栗的牙根,繼續開口:“迎風……迎風還、發現了她的通訊器上、有……”

竹下春咽了一口口水,艱難地補充:

“有給文森佐的傳信……”

程翊聽到竹下春口中的話,雖然他不清楚王玨是什麼人,但腦海中已經串聯出了這件事基本的過程。

傑西是文森佐的獨子,他的爵位和家業還等著傑西去繼承。

白曜做掉了傑西,相當於徹底斬斷了文森佐的後路,他現在和一個亡命徒沒什麼區彆。

而傑西的死和程翊也脫不開關係,即便文森佐之前再怎麼忌憚白青會和塔維亞,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死徒,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

所以曲樂和陸淺肯定是落在了文森佐和那什麼王玨手裡。

程翊沉歎一口,收起周身的肅殺,偏頭交代道:“煌,去找她們兩個的位置,派兵救人。”

這種時候他和白曜再怎麼對峙也沒有用,當務之急是找到曲樂和陸淺的位置。

祁煌恭敬應下:“是。”

程翊瀟灑轉身,邁著大步向門外走去。

還未走出兩步,便聽身後哢噠一聲。

他回身看了一眼,隻見竹下春收回手中的鋼線鑰匙,地牢的鎖就這樣在她麵前視若無物。

白曜一把推開地牢門,鳳眸之間射出淩冽的光。

他看著程翊的眼睛,朗潤的聲線已經被怒意完全侵占,透著令人窒息的低沉。

“自己的女人,自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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