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塔維亞的大門,陸淺深呼吸兩下,儘量壓製下對程翊的火氣。
她朝後看了一眼,淡淡撇下一句話:“彆給我拖後腿。”
“……知道了。”
程翊覺得他這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
“呦,回來了?”
曲樂正窩在大廳的沙發裡,手裡拿著遊戲機,劈裡啪啦地敲。
江欒也坐在她身邊,不過是儘量把自己蜷進沙發角落裡,遠遠地看著曲樂的屏幕。
“嗯。”
程翊沉聲應下,恢複了往日裡的冷傲。
陸淺下意識掃向程翊,還真挺能裝的。
“白曜呢?”
這倆人一向是寸步不離的,今天怎麼肯分開了?
曲樂繼續敲著遊戲機,散漫地回複道:“白青會那邊有點事,他和赤梟開遠程會議去了。”
陸淺貼著曲樂坐下,在她身邊一窩,看著她打遊戲。
“晚上想吃什麼?”
曲樂頭也沒抬,朝著程翊的方向努努下巴,“問我哥唄,他剛回來,你不得犒勞犒勞他?”
曲樂是不知道陸淺在和程翊生氣的,就順著平日裡陸淺的習慣說了。
陸淺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他什麼都不想吃。”
“……”程翊在旁邊冷著一張臉,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吃啞巴虧。
他的眼神寸步不離地盯著陸淺,但是看到陸淺並不想理他的樣子,又不禁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尤其是看見陸淺和曲樂嬉笑著談論遊戲,開心的模樣,程翊的心更是如墜冰窟。
他第一次感覺到陸淺離他這麼遠。
“當家。”
突然一聲嬌媚的嗓音響起,打斷了程翊低落的思緒,也打斷了陸淺曲樂之間快樂的氛圍。
凡妮莎、祁煌淩爍一同從大門外走進來,直奔程翊。
凡妮莎換上了一身吉普賽風格的長裙,紅色的張揚,有些誇張,但被她駕馭得很好。
精致的臉蛋、淡淡的笑意、惹火的身材,很完美的一個女人。
或許是這幾天她自認為和程翊走得很近了,也或許是她覺得陸淺永遠也不可能比得上她,就連看向陸淺的眼神都帶著不屑。
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情緒無論再怎麼波動,也要保持自如的凡妮莎。
程翊朝她露出一個輕柔的笑,“什麼事?”
“當家,”祁煌開口了,語氣不算好,“你不在的這些天,塔維亞旗下有幾個分支幫派有引發動亂的趨勢。
而且以我的調查來看,他們急於……”
祁煌欲言又止,低下頭去,不敢看程翊的眼睛。
“嗬……”
程翊發出一聲低笑,鄙夷不屑的冷意從他的鼻息中蔓延。
“急於什麼?”
祁煌把頭低得更深了些,“急於……找下家。”
程翊懶散地朝著沙發靠背仰去,銳利的目光掃向祁煌,“我的勢力才削弱了這麼一點,這些狗就急著叛主了?”
語氣中冷冽暴戾的意味聽得讓人膽寒。
祁煌和淩爍都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凡妮莎倒是自若,她朝著程翊微微一笑,半鞠著身子,遞過手中的文件夾。
“當家息怒,我已經用最快的時間列出了叛逃幫會的清單,販賣塔維亞核心信息的在逃人員,也在抓捕當中。
至於是誰在意大利範圍內散播的謠言,還在追查,暫時沒有結果,請恕屬下無能。”
程翊聽到凡妮莎的話,眉頭才算舒展開了一些,身上冷鷙的氣息也在逐漸平複。
“做的很好。”
“還請當家放心,”凡妮莎恭敬回應,“當家的勢力波動是暫時的,我會竭儘全力,保證這次意外不會對您的地位造成任何影響。”
程翊輕嗯一聲,把手中的文件隨手放在桌上,慵懶的眼神打在凡妮莎身上,柔聲開口:“你的傷怎麼樣了?”
凡妮莎聽到程翊的關心,臉上閃過一抹喜色的緋紅。
碧藍色的眼睛輕顫幾下,又連忙收回她嬌羞的神態。
“多謝……多謝當家關心,沒什麼大礙,不妨事。”
“怎麼能不妨事呢?”程翊反問一句。
“你這樣的女人,身上留了疤多可惜。”
聽著程翊帶著些惋惜的語調,凡妮莎都有些恍惚。
她最近是功勞很大,但程翊可是從來沒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人這種生物是很容易被感情衝昏頭的,無論她多麼頂級,歸根結底也隻是個女人。
“我等下叫江欒給你拿藥,記得好好擦。”
凡妮莎嬌媚一笑,輕聲應下:“……是。”
“凡妮莎小姐。”
一聲帶著冷意的呼喚突然打斷了這曖昧的氣氛。
所有人都驚訝看向陸淺的方向。
陸淺窩在沙發裡,雙手交疊著,一副審視的意味打量凡妮莎。
“我怎麼看你這穿的,也不像身上有傷的樣子呢?”
“那個、陸小姐我……”
凡妮莎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求助一般地看向程翊,臉上的緋色也愈加明顯。
程翊半磕著眼,散漫地回答道:“她的傷在背上。”
“背上?”
陸淺騰地一下直起身來,目光陰沉地在程翊和凡妮莎中間掃來掃去。
“凡妮莎小姐背上的傷,你倒是挺清楚哈?”
陸淺死盯著程翊的臉,邊說邊冷笑,一副捉奸在床的質問模樣。
身邊的眾人明顯一愣,相互打量一番,又不知所措地搖搖頭。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開始修羅場了?
“陸小姐,你彆誤會,當家他……”
凡妮莎連忙開口,眼睛睜成無辜的樣子,朝著陸淺連連擺手。
“你不用跟她解釋。”
程翊張開手臂,攔在凡妮莎身前,開口將她的話堵了回去。
他的音調沉悶帶著怒意,很明顯是在生氣。
他連看也沒有看陸淺一眼,沉聲訓斥道:“凡妮莎是這次暴亂平息的功臣,不用你來揣測,你無理取鬨也要有個限度。”
“我無理取鬨?”陸淺指著自己的鼻尖,一步步走到程翊麵前,聲調激昂,“程翊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十天,十天你都沒有找過我一次,我在家苦苦等著你想著你。
你呢?在外麵不知道偷什麼腥。”
陸淺抬起手,用力地朝著凡妮莎的方向狠點幾下。
“她背上的傷你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被我聽到了,你是不是還要去服侍她上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