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說的是,今日我都幫二哥想了一些了。”
何仙崖難以壓抑心中的激動,舔舔嘴唇急切的道,“此次民亂之後,鄭老、黃文鼎兩夥勢力兩敗俱傷,原來他們占據的典當、賭檔、糧店、牙行等產業都受了重創,這些都與快班息息相關,與其等新的勢力來占據,何如我們兄弟占了。”
龐雨一拍手,“果然三弟是動了腦子的,我也是如此想的,定要乘著此次清剿餘黨,把這兩邊都連根拔起。
但這是後話,咱們先說說這銀子如何分配。”
幾人都聚精會神,龐雨也不等兩人開口,自己接著就道,“我先說說我的想法,銀子分配的比例,一定要與各人所做的付出相符合,否則大家心中不服,日後必有糾葛。
比如龐丁,雖然從頭到尾參與了,也出了極大的力,甚至不嫌棄糞坑肮臟。
但我們籌劃之時他未參與,就此事而言,謀劃是極其要緊的,沒有謀劃一切便是無源之水,他少了這一點,便不能與我們分一樣多的銀子,我覺得龐丁分一千兩便足夠了。”
焦國柞眼睛亂轉,他是早有準備,龐雨不會跟他們平分銀子。
此時龐雨開口要按貢獻分配,那當然是龐雨貢獻最大,從最開始的策劃到後來的指揮、執行,幾乎全靠龐雨,才會有眼前的這幾萬兩銀子。
但龐雨此時用龐丁舉例,龐丁自然不會反駁,一下把價格就壓到了一千兩,後麵焦國柞兩人就不好談了,焦國柞覺得龐雨殺價殺得太狠。
他正準備開口,突然又停下不說了,他用眼去看何仙崖,想讓何仙崖來說。
龐雨見狀不用想也能猜到,因為這幾日他們兩人一直在此處看押汪國華,兩個人不可能乾坐著,必定是商量過這些事情,而且此次是以龐雨主導,焦國柞與何仙崖的地位是差不多的,他們從自己的利益出發,必定要在私下先做商量,以便結成統一戰線,讓他們的利益最大化。
龐雨自然不會任由局勢發展,不出龐丁的所料,龐雨再開口時已經改了稱呼。
“焦隊長有話可以直說嘛,以後都在快班的一口鍋裡刨食,最怕把話藏在心裡,日子就了就生分了,要不然何隊副先說。”
焦國柞和何仙崖對望一眼,他們此時從這稱呼也發覺了不對勁,難怪龐雨先要把他們納入快班,然後先給他們一個隊長職位。
剛才是大喜過望,等到此時龐雨談如何分贓了,他們才感覺不好開口,現在龐雨已經成了他們的上官,地位已經不是平等的兄弟關係,屬下怎麼好開口和上官討價還價,似乎已經被龐班頭給套路了。
焦國柞見何仙崖不說話,不停給何仙崖打眼色,眉毛不自然的亂跳,但何仙崖還是沒有反應,他不免心中有些焦急,又瞟了旁邊的龐丁一眼,他可不敢叫龐丁開口,這人是龐雨的家仆,開口肯定是有利於龐雨的。
他實在沒有辦法,這麼大的利益,無論如何還是要爭一爭的,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幾萬兩銀子,主要功勞都是二弟的,這點咱們都沒異議。
但畢竟嘛,是靠大家一起搬運回來的,若是差得太多,好像也不是那麼合適,大哥我覺著…”此時何仙崖突然開口打斷了焦國柞,他看著龐雨道,“此事幾乎全靠二哥一人之力,我隻是從旁襄助,二哥若是找其他人,也能做得這些事。
但我若是跟著其他人,便絕對拿不到這銀子。
做人得知足,我想分二千兩,這已是一大筆銀子,我從未想過這輩子能一次掙這麼多,都是托了二哥的福。
這二千兩,看二哥覺得是否合適。”
焦國柞張口結舌,這分明不是他和何仙崖商量好的結果,當時何仙崖的意見是五千兩打底,爭取七八千。
龐雨又轉向龐丁,“三弟說了他的意思,龐丁你也有份,你也要說一下。”
“那我就分五百兩。”
龐丁誠懇的道,當然他其實並不誠心,而是龐雨在山上強迫他必須如此說的。
“少爺乾冒大險,差點連命都沒了,我們隻是出點力氣,哪能好意思獅子大開口。
再說少爺天縱英才,隻要跟著少爺,日後還有大財要發,還有大官要當,不在乎眼前這一點蠅頭小利,銀子放在少爺那裡,能賺來更多也說不準。”
“龐丁你太客氣了,五百兩還是太少,少爺不能虧待你,至少一千兩。”
龐雨說完轉向焦國柞。
“我…”焦國柞原本想得好好的,非要跟龐雨這個二傻子爭奪一番,但龐雨上來不讓他發言,何仙崖中途叛變了革命,被龐雨爭取了過去,又安排龐丁一番牽製,整個談判的氣氛完全有利於龐雨,仿佛現在焦國柞若是要爭,便是不知足不感恩,更不會當屬下。
焦國柞心中憋著一股氣,要是在以前,他才不管這幾個人的感受,非要大鬨一番不可。
對麵的龐雨笑眯眯的,那晚大殿中龐雨滿身殺氣的印象已經深植在焦國柞的腦海,隨即想起以後還要在這個二弟手下當差。
想到這裡焦國柞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身子往下一矮,口中說道,“某覺得他們說得有理,某也想分二千兩。”
龐雨一拍手,“承蒙各位兄弟擔待,就按各位說的給,這都是各位自己說的公道數,兄弟我絕不還價,以後誰也不能背後說閒話。
焦隊長、何隊副,咱們三人要兄弟同心,共同把這快班打理得風生水起。”
焦國柞看著龐雨誠懇的麵孔,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長長的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