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蕭常坤為自己坑了周良運、報仇雪恨的同時,還賺了二十萬的時候,坐在茶樓喝茶的葉辰,心裡不免有些疑惑。

他早就出剛才進周良運店裡買東西的人是個騙子,可他不理解,周良運為什麼還買了他的東西。

莫非,那東西真是北宋的?

一念至此,葉辰幾乎立刻篤定的暗忖:“以周叔叔在古董領域的造詣,絕對不可能在金陵古玩街打了眼,想必那件銅佛肯定是北宋的。”

於是,他也不禁感歎:“這個局來就是我那個冤種老丈人跟張二毛琢磨出來的,如果讓他們知道,今天三十萬賣給周良運的東西值上千萬,不知道他們會是怎樣的心情?”

與此同時。

周良運著那人已經遠去,便起身將店門從裡麵關上,隨後仔細端詳起了自己剛剛收到的這尊銅佛。

他堅信自己的眼光,這就是一尊北宋時期的鎏金銅佛,而且他剛才說的稍微有一點保守,這東西的製作工藝,放在北宋那個年代的背景下,絕對算得上極其考究,在那個年代算得上是銅器的巔峰。

北宋銅器保留下來的極少,製作這麼精美的就更是少之又少,很多玩古董的,可能一輩子也沒摸過一件。

但有一說一,這皮殼也確實可惜至極。

周良運推測,很可能是這尊銅佛經過漫長的歲月,傳到了不懂的人手裡,表麵的鎏金沒有保養好,所以發生了脫落,落得多了之後,索性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斑駁的鎏金層全都剝除了。

沒了鎏金,皮殼又在剝離中收了損傷,對北宋銅器沒有精深研究的人,哪怕是古董行業的老玩家,恐怕大部分到這東西的第一感覺,也都會覺得是近代仿品。

所以,周良運推測,一定是專門造假的古董販子,在偶然得到這尊銅佛的時候,將其判斷成了近代的物件,然後再它的基礎上重做舊,搭配了一個不知從哪收來的宣德年銅製底座,把它們攢成了一套,以欺騙彆人是宣德年製的東西。

周良運也是基於這一點判斷,剛才來賣東西的人,肯定就是為了騙自己而來的。

那人說是拿父親的遺物出來賣錢,但言語間對這尊銅佛又非常了解,知道年代啊、知道背景,甚至張口還能來幾句譬如大開門這樣的專業術語,連宣德年銅器的價格都能說出一個比較精準的範圍,按理說,他對古董應該是有所涉獵的。

但是,此人卻對北宋的年代都不清楚,得出他根本就不懂最基本的曆史。

稍微對古董有一點涉獵的,不說把曆朝曆代的皇帝、年號以及時間倒背如流,起碼也有一個相對明確的概念,隨便說哪位皇帝的年號,心裡就能有一個大概的時間概念,就算不能做到提及年號就想起年份,但唐宋元明清這五個大朝代是萬萬不可能搞不懂的。

所以,按照常理推斷,那人不可能一聊北宋,連北宋在公元上對應的年份都不清楚。

除此之外,那人幾次做出重要決定都是在過手機之後,周良運推測,他隻是受人指使的工具,而指使他的人,肯定自以為這東西能夠唬住自己、讓自己打眼,所以才讓他來完成這個騙局。

想到這裡,周良運也開始猜測起了背後的主使。

在古玩街,有人專門靠騙散客為生,但也有人專門靠騙商戶為生。

拿著假東西騙古董販子,在這一行早就屢見不鮮。

自己打開門做生意,有人來騙自己也不稀奇。

但奇怪的是,自己今天才算是剛勉強營業,沒有什麼知名度,連個正兒經的招牌都沒有,怎麼這麼快就有人盯上自己了?

這讓他意識到,這個局,一定是有人在專門針對自己。

至於是誰在針對自己,周良運覺得大概率就是張二毛。

原因無他,主要是張二毛之前就來過自己店裡,而且還問了自己開店的投資規模,自己為了低調,跟他謊稱也就幾十萬。

而剛才那人拿著東西來了之後就開價五十萬,這起來就是想一步到位,把自己幾十萬的投資規模全騙光。

而且,做古董這一行,被騙點兒錢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傳出去一個不專業的名聲。

都知道你不專業,真正想出好東西的人,肯定不會找你,找你的全是想騙你的騙子;

而正因為都知道你不專業,真正想買好東西的人也不會找你,他怕你買了一堆假貨還不知情,當做真貨往外賣。

所以,做這種局的人,其用心之險惡昭然若揭,不但想把自己的錢都騙光,還想讓自己在金陵的古玩行業沒有立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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