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繼續安撫道,「是啊,彩雲年紀確實不小了。哎可惜,她走之前怎麽沒和我打聲招呼,否則我肯定是要給她添一份嫁妝的。」
之後,語調一轉,「皇上和皇後娘娘還說了什麽?你這麽害怕,肯定還聽到彆的了。沒關係,你說出來我幫你分析一下,多半是你誤解他們二位的意思。」
玉萱公主驚訝地看向好友——突然覺得,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好友,有深不可測之感。
她自不會隱瞞,既然跑過來,就是要告訴自己最好丶也是唯一的好友。
想到這,玉萱公主鼓足了勇氣,語調也有了堅定,「父皇說,一旦你與安國公有異丶和離,那……蘇家不能留。」
裴今宴瞳孔震蕩!
因為他猛然想起之前蘇明妝說過,武王會暗害蘇家丶皇上會攻擊蘇家,皇上和武王一明一暗,齊齊對蘇家動手!
他原本……不能說不信,卻認為她太杞人憂天。
武王姑且不說,隻說皇上,蘇家雖不明確表示立場,但絕無二心,蘇家是一種獨特的「忠誠」,與裴家一樣!皇上怎麽會害蘇家?怎麽會陷害忠良?那可是他的子民!他的肱骨!
蘇明妝手指顫抖,緊張地抓住自己裙擺,但臉上依舊笑盈盈,「還有嗎?」
「還有,就是彆的事了。」玉萱公主羞愧地低著頭——她再傻,也知道自己的父皇要害好友的父親,她對好友愧疚。
蘇明妝本應拉著公主的手,好生安撫,但她現在做不到,因為她的手,恐怕比好友的手更冷丶更抖。
她努力讓自己語調自然,「公主,你是否聽過一句話:法不責守正之人。就是說,律法防的是那些為非作歹之輩,隻有那些壞人,才畏懼律法。相反,安分守己的百姓,幾乎感受不到律法的存在,因為他們不會犯法。」
玉萱公主驚愕地抬起眼,眼神複雜地看向好友,她隱約知道好友在說什麽。
蘇明妝聲音更是溫柔,「同樣,當時無論什麽原因,我嫁入國公府,皇上都幫了大忙,如果我不懂珍惜,而胡作非為,皇上如何不震怒?我們百姓生氣還說幾句氣話呢,皇上他老人家說氣話,不是也正常?
你想想,有時候你發脾氣,經常說要把錦繡宮的某個宮女打死,但實際上,你卻一個都沒打死,隻是說氣話而已。」
裴今宴驚歎她的口才。
玉萱公主眼神逐漸有了希望,「真的?父皇是說氣話?」
「那可不?」
「但……父皇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那是皇上在外人麵前。但你都說了,剛剛那一番話,是皇上單獨和皇後說的,兩口子偷偷說幾句氣話,還非要一言九鼎?那些鼎就那麽不值錢?搬來搬去,也很費力氣的。」
玉萱公主被逗樂,直接破涕為笑,「你說得對,是我想多了,父皇怎麽能處置蘇家呢?我們兩家關係一向很好。」
蘇明妝臉上笑著,但眼底卻複雜,「好了,彆胡思亂想。不過我不明白,你不慎聽到皇上和娘娘的悄悄話,皇上和娘娘發現了嗎?他們生氣了嗎?」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