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二年八月,風調雨順,天下太平。

午後,晉王像往常一樣午休,睡的正酣之際,隨身管事站在床邊焦急的呼道,“王爺……王爺,打起來了。”

睡的正熟的晉王跟有機關一樣瞬間從床上彈起,“怎麼回事?”大腦第一反應,除了登基的燕王外,先帝所有兒子都在爭龍椅的過程中死了,怎麼會又有人來搶龍椅?

除了這等大事,晉王府中誰敢在主子睡的正熟之際大呼小叫。

“王爺……真的打起來了。”

“誰?”想了一圈,除了聖上,先帝還有什麼兒子。

管事哭喪著一張臉,“王爺,六郎跟寧八娘打起來了,聽說都要把寧八娘抓住了,結果寧七郎上手,兄妹二人跟六郎,已經打了快一個時辰了,從寧國府內打到寧國府外,引得一條巷子的人都來看。”

晉王這才意識到,原來不是先帝的兒子們爭皇位,而是他自己的兒子跟寧家孩子打架,“為何要打架?”

雖然不是爭龍椅之事,但是晉王府與寧國府也不是一般門第,晉王的起床氣瞬間消彌。

“小的打聽了,沒打聽到,就聽說小郡王從尉州縣一回來就去寧國府,衝進門就抓寧八娘,然後……就像小的剛才所說的樣子。”

小兒子跟寧七郎可是一塊戰鬥過,一起從戰場下來的男人,那過命的交情有時比親兄弟還硬,事實上也是,自從去年從戰場回來,小兒子阿瀾與寧七郎常常一塊吃飯喝酒,玩的比親兄弟還好。

知兒莫若父。

晉王很了解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非常之事,他絕對不會做出打人之事,而且還是衝到人家家裡打小娘子之事,下邊的人說沒打聽到。

小兒子從尉州縣回來……難道跟蘇家二娘子有關?

晉王剛想說把‘雙瑞’叫來,想了想,問道,“寧國公呢?”

“小的聽說寧國公好像出門會友人了,不在家。”

正準備換衣出門的的晉王頓住了腳步,那……他也當不知道?

寧國公府門前,趙瀾與寧家兄妹已經打了三百回合,還在打。

開始時,寧家人很心虛,畢竟把燒壞腦子的鐘小娘子放任到他的未婚妻身邊,他有些惱是該的,可再怎麼惱,你說句話不就行了,怎麼還打到人家家裡。

寧八娘氣死了,你心疼未婚妻,她就不心疼侄女了嗎?茫茫人海,找一個像蘇家這麼簡單上進人又好的人家容易嘛,她小侄女自從從蘇家回來就飯不吃茶不思,一條小命就差餓沒了,讓她去粘著蘇二娘怎麼了,就算親事不成,當個朋友走動還不行嘛,上來就打。

她怕他呀!

打就打。

可惜,寧八娘這個連半桶水都沒有的小娘子怎麼會是趙瀾的對手,寧七郎看不過堂堂七尺男兒欺負他妹妹,就算是過命的兄弟,也得上手。

二人打得難解難分,一直打到了巷子口,就差打到大街上。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趙小郡王怎麼和寧小將軍打起來了,他們不是一起從戰場上下來的好兄弟嗎?”

“不知道啊,我聽人說好像是為了一個女人……”

一聽八卦中有女人,圍觀的甭管是朝庭命官或是販夫走卒,個個兩眼發亮,“什麼樣的女人?”

“聽說是教司坊裡的頭牌娘子——水仙。”

“哇,聽說那水仙娘子人如其名,水靈靈且又仙氣飄飄,光坐在大堂裡聽她唱個小曲就要二十兩。”

“真貴啊!”

……

人群中,有人看向仍在對打的兩個貴公子,聽完八卦後悄悄退出了人群,前張後看,沒人跟蹤,隱入了一個清幽的小院,小半刻鐘後,他從另一個側門出去,再次左顧右看,感覺沒人跟蹤,才又重新彙入到大街人流之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的身後,一直有人隱隱的跟著。

大半個時辰之後,有婆子進了一個富貴錦繡的房間,秋老虎天氣,室外臊熱的很,室內,涼爽宜人,乍然進來,渾身舒坦。

婆子差點忘了正事。

錦繡閨房正位,千金小娘子懶洋洋的撩起眼簾,“說——”

“是,玉娘。”婆子馬上把打聽到的一一道來,“回玉娘,兩位公子公然在國公府門口打架,寧國府怕影響不好,故意讓人傳言兩位公子是為了教司坊的頭牌爭風吃醋,實際上是為了掩飾鐘小娘子也在農家樂,但不管寧國公府怎麼遮掩,趙小郡王才不信,他就認為是鐘小娘子下的毒。”

“查出來,說是什麼毒了嗎?”

“回娘子,查到了,趙小郡王說鐘家怒羞成怒給蘇二娘下了回魂散,逼寧家拿解約,寧家說沒乾過這事,沒解藥可拿。”

謝青玉微微一笑。

回魂散毒發的樣子跟七花散還真差不多,這樣診倒也不差。

“行了,下去吧,給我盯好。”

“是,娘子。”

謝青玉起身緩緩走出閨房,站在回廊裡,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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