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棠也有這方麵的打算,但——
顧池這個問題未免太直白。
人家都這麼直白了,她也得坦誠。
便誠懇道:“自然有的。”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這百多號人。
思及此,她眸光微沉。
她的諸侯之道限製太大,想猥瑣發育就少不了一塊穩定的地盤。沒有穩定地盤則意味著她沒有猥瑣發育的空間。因為人長著兩條腿,可以扛著家底跑,但種下去的農作物不行。
農作物從種植到成熟需要時間的。
沈棠也不是沒想過占山為王。
但這種行為風險太大,隻能算是下下策。
因為沈棠不是腳下土地名義上的主人!她名不正言不順,其他人就有資格打著“為民除害”、“清剿盜匪”的名義攻擊她。即使她自恃實力,不懼外界騷擾,來一個打一個!
但——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後者總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十次之中哪怕成功一次,沈棠可能就沒了翻身的機會——資本太少,禁不起折騰!
想得再遠一些,她日後想招攬流民為己所用、擴大自身規模,總要有一塊地盤安置人吧?不然一堆流民過來乾嘛?跟著她一塊兒從這一頭跑到那一頭?
沒名聲沒地盤,流民都不鳥她。
沒有地盤便意味著一切打算都是空談。
沈棠向顧池求教:“顧先生可有良策?”
顧池還真有。
他笑著呷了一口青梅酒,意味深長。
“不敢說是良策,但的確是一個良機!這個機會近在眼前,隻看能不能把握!”
沈棠蹙眉:“良機?還近在眼前?”
她稍一思索,便明白顧池所指的“良機”在哪兒……隻是,她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個“良機”就是燙手山芋……她隻會死得更快吧?
沈棠搖搖頭:“顧先生未免太看得起我。”
顧池慫恿拱火:“富貴險中求。”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一旦這個‘險’遠遠大於‘富貴’,再去做就得不償失了……”沈棠頓了頓,似乎怕顧池誤會,又補充一句,“我有實力,自然連兩軍陣前對將都不怵,即便技不如人,我還有元良他們,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隻是,我能做到,不意味著其他人也能。”
至少手底下百多號人不行。
送他們上戰場跟送他們見閻王沒什麼區彆。
“沈郎焉知自己不能成功?”
沈棠搖頭:“這不是成功與否的問題……退一萬步說,即便僥幸成功了,以鄭喬的脾性作風,他當真會踐行諾言?”
即便是蓋章的詔令,他也可以翻臉不認。
“沈郎太謹慎了。”顧池愜意地眯了眯眼,神態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鄭喬發下那道詔令,不外乎是想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可反而暴露他最大的軟肋。也正是這道軟肋,讓鄭喬不敢輕易毀諾。他心裡再不情願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顧池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沈郎不妨猜上一猜。”
沈棠聞言看向了垂眸靜聽的祈善。
祈善沒有給提示。
沈棠:“……”
她垂眸思索了會兒,試著問道:“鄭喬最大的軟肋——難道是外強中乾?他手裡有庚國國璽,以彘王為首的叛軍隻占了個‘出其不意’的便利。若兩方對上,鄭喬贏麵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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