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抿了口清水潤唇。
“王姬要見我?”
聞言詫異,與顧池暗中交換眼神。
傳信女史點頭,神情間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傲慢,姿態卻放得很低。沈棠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為難道:“這、這恐怕不妥當。外臣不便與王姬接觸過密……”
倒不是沈棠不喜歡這位王姬——她跟王姬見麵都沒見麵過呢,談不上啥好感度——之所以這般戒備為難,純粹是因為和親的王姬偶爾會有一些“騷操作”。
沈棠不想惹麻煩就避著點走。
女史說道:“殿下自小身體嬌弱,吃不得長途跋涉的苦。此番遠嫁和親,自乾州起至隴舞郡,一路上飽受驚嚇,若再不開懷一些,怕是撐不到十烏地界……殿下聽聞沈君年少英勇,甚為仰慕,您便去與她說說話,能讓她開心一些也好,總好過……”
剩下的話,女史沒有說出口。
但其中的威脅卻很明顯。
這一趟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王姬殿下要是心中鬱結難消,半道上香消玉殞了,大家夥兒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女史又搬出隨行巫醫的話,直言王姬殿下這是陰氣邪風侵入心神,容易敏感多思,而她作為女子本就陰氣旺盛,需要陽氣充沛之人隨侍。
沈棠少年英雄,再合適不過。
顧池和薑勝則麵無表情地聽著。
寫作麵無表情。
讀作忍俊不禁。
且不說這個理由荒誕可笑,即便是真的,自家主公去了也隻能陰上加陰。
沈棠:“……”
話說到這份上,再不情願也要去見一趟。護送時間還長,她推辭得了一次,還能推得了無數次?沈棠也好奇這位王姬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打什麼算盤。
便道:“望潮,你隨我去一趟。”
看熱鬨的顧池:“……”
雖說是王姬要見沈棠,當下還在戶外,條件簡陋,但畢竟頂著王室頭銜,譜子也擺得很足。直至和親隊伍尋到一處適合夜宿的空地,數千人開始原地休整,沈棠麵見王姬的通傳才層層遞到正主麵前。依照規矩,需上繳匕首佩劍,脫下鞋履,僅餘羅襪。
臨時搭建的帳篷一點兒不簡陋。
侍女掌燈焚香,空氣中飄散著沁人心脾的芬芳,王姬端坐上首,身形在一扇輕薄透明的屏風後若隱若現。屋內各種裝飾更是隻能用“豪氣”二字形容。
沈棠表麵上淡定,內心已經下意識換算這些玩意兒能換多少金銀。
乖乖——
真TM有錢!
一想到自己曾經為了節省,一文錢掰成四文花,內心更是酸不溜丟。
沈棠二人行禮之後落座。
那位王姬才開口,聲音嬌軟黏糯,帶著優雅婉轉的調子,估摸著有十八十九年紀。她道:“久聞沈君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確實是少年英才……”
沈棠道:“殿下謬讚,臣不敢當。”
王姬殿下命人撤去屏風。
帳內燈光映照下,讓那張年輕姣好的麵容比平常更添韻味。沈棠匆匆一瞥,推翻先前猜測。王姬年紀絕對過了二十。
周身風韻和舉手投足間的成熟也不是少女能有的,最最重要的是——
此人腰身纖細但小腹微隆,儘管用寬大衣袖遮掩了,可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是懷孕!當然,如果非要狡辯這是盆骨前傾導致的小肚腩,沈棠也隻當如此。
&-->>